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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漓宴微微蹙眉,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离家这十来天,陆赤华和妻主的关系似乎突飞猛进,让他隐隐感到一丝危机。

  以前压根没把陆赤华放在眼里。

  可现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讨妻主欢心。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们……该不会已经圆房了吧?

  心猛地一抽,一阵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拼命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慌乱的情绪冷静。

  仔细一想,以妻主的性子,倘若真发生了那等事,下午又怎会拒绝他呢?

  想到这儿,他紧绷如弦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些。

  这边,陆赤华浑然未觉白漓宴内心正上演着一场大戏。

  他一脸坦然地开口问:“二夫郎,你也是来找妻主的吗?”

  白漓宴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废话吗?

  陆赤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要是不着急的话,能不能让我先见妻主?”

  元宝特意前来道谢,说他为应纾年所配的药丸效果极佳。

  但药丸一事他并不知情,所以才来问个缘由。

  白漓宴冷笑一声,想让他退让?

  简直是做梦!

  博取妻主的欢心,向来是各凭本事!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兰穗岁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两人并肩站在门口。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番,最后落在陆赤华身上:“找我有何事?”

  要是单纯为了**,陆赤华断不会如此安静。

  早就热情地扑上来了,哪里会顾及他人在场。

  陆赤华点了点头:“嗯,是关于大夫郎的胃疾……”

  白漓宴不禁一愣,应纾年竟有胃疾?

  他离家这些时日,错过了太多事。

  兰穗岁转过头看向白漓宴,语气轻柔地说道:“你先回去吧。”

  白漓宴站在原地,并未挪动脚步,显然对她的决定颇为不满。

  兰穗岁瞪了他一眼:“你先回房休息!”

  纵使心中满是不舍,却终究不敢惹她动怒。

  恋恋不舍地凝眸看了一眼,而后转身落寞离去。

  陆赤华踏入房间,也不绕弯子直接向兰穗岁索要药丸。

  兰穗岁寻了个由头,称药丸乃是他人相赠,自己也不知有无功效,当时不过是想试试看罢了。

  陆赤华打开布包,目光落在白色药丸上。

  只见药丸形状奇异,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便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了医学的世界,拿起药丸便匆匆离开,甚至忘了与兰穗岁道一声晚安。

  工坊历经多日,终是大功告成,正式投入使用。

  兰穗岁唤来王花花和张芸,将前期的诸多琐碎事务尽数交付于她们,让二人在村子里寻觅合适的人手来做工。

  她如此安排,实则是为了提升村民的收入。

  想着后面的天灾和是逃荒,村民手中能有足够的银钱以作应对。

  家中有了余粮,便不会总是觊觎旁人,自己也能少一分潜在的危险。

  打算多雇些长工,有了契书的约束会更放心。

  带着四个夫郎浩浩荡荡地来到镇上。

  白漓宴要去济世堂交蜂蜡,陆赤华要去医馆采购药材,应纾年单纯想出门散散心,至于叶懿行则是被她强行拉来的。

  几人到达镇上后,便分头行动。

  兰穗岁领着两位夫郎,在牙行里转悠。

  应纾年时不时地发表些见解,指出谁看起来忠厚老实勤恳能干,谁又眼神游移不太可靠。

  叶懿行则仿若透明人一般,默默无言地跟在身后。

  最终,选定了二十人,皆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将这些人分成四组,每组五人,分别负责四个工坊最为关键的环节。

  付过工钱,又到官府签好了契约,兰穗岁心中这才稍稍踏实了些。

  长工们去处理好自己的事,待到明日再来上工。

  瞧见远处很热闹,好奇心顿时升腾而起。

  走近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倾城斋门口么!

  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扯着嗓子高声叫嚷着:“倾城斋的胭脂有毒!用了烂脸!”

  她的脸颊红肿得厉害,上面还冒着些许小脓包,模样着实可怖。

  柳掌柜满脸无奈地赶来处理此事,脸上堆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请问如何称呼?”

  粉衣女子气势汹汹地回答:“我叫刘红!”

  柳掌柜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刘红的脸,以她多年的阅历判断,的确是过敏的症状。

  然而,究竟是因倾城斋的胭脂所致,还是另有其他缘由,就有待进一步探究了。

  柳掌柜眸光微敛,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轻声提议道:“刘姑娘,不若移步后堂细谈如何?”

  刘红却陡然激动起来。

  她伸手直直地指向柳掌柜,又扭头对着周遭围观的人高声叫嚷:“休想收买我!今日,我定要为所有被倾城斋害得苦不堪言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

  柳掌柜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女人戏可真多。

  就算不愿意,也犯不着反应如此大吧。

  不过,既然她想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解决此事,那就依她好了,免得传出去坏了店铺的名声。

  柳掌柜不着痕迹地给身旁小厮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赶忙搬来一把椅子。

  “刘姑娘,且坐下慢慢道来。这天儿热得很,莫要急火攻心,若是厥过去了可就不好了。”

  刘红怒意更甚,仿佛柳掌柜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她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掌柜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这人从一开始就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态度还极为敌对。

  全然不似普通顾客来讨公道,倒像是专程来找茬的。

  柳掌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冷冽:“你既称是我家胭脂致使你皮肤受损,可曾有证据?”

  刘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从袖中掏出一个胭脂盒,高高举起后狠狠地朝地上摔去:“这便是证据!”

  啪的一声脆响,胭脂盒瞬间摔得粉碎,里面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众人皆害怕胭脂有毒,纷纷往后退去,一些机灵的人还赶忙捂住了口鼻。

  而柳掌柜却神色镇定,稳稳地站在原地。

  她目光如炬,厉声质问:“你说这是证据却将其摔碎,莫不是想让死无对证,存心污蔑我倾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