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军制，边军和地方守备是两个系统。
地方守备是地方备兵，受地方官府衙门辖制，统一归兵部指挥。
而边军，则是军镇，受军镇藩王辖制指挥，兵部是管不到的。
以江阳城卫军为例，作为江阳守备的柳魁，上官是江阳太守，受江阳太守辖制，城卫军调动，兵马招募，则是归兵部统一管理。
撼山军则是边军，隶属于秦王麾下的豫州军，归秦王府管辖。
除了秦王的调令以外，他们谁的命令也不听。
按说既然两边不在一个系统之内，沈牧虽然是正三品的边军参将，官阶比柳魁要高，但也管不到柳魁，柳魁也不用听他的调令，更不用怕他。
但撼山军的存在，实在是十分的特殊。
他们功劳太大，声势太壮，就连西夏人见了撼山军的军旗，也是望风而逃，更不要说小小地方备兵的守备将军。
强按捺住内心的不安，柳魁双手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沈将军，不知沈将军驾临江阳，还请将军恕罪。”
沈牧摆了摆手。
“无妨，本将军只是偶尔路过江阳而已，若非事发突然，本不该打扰地方。”
“将军言重了，既然将军已入了军营，还请允许末将设宴接风。”
柳魁眼珠子一转，沉声说到。
“不用了，本将军还有要紧军务在身，不可迁延，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
一边说着，沈牧直接起身便往外面走。
见状柳魁神色一动，眼中闪烁着疑惑之色，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沈牧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张旗鼓的杀进军营之中，当中直接砍了自己亲信的脑袋，又在这里等着自己到来，自己来了，却又没有任何责难，反而直接离开。
难道就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一个边军的将军，给自己地方备兵的将军什么下马威？
心中虽是疑惑不解，但柳魁看着沈牧离开的背影，还是先跟了上去，把人送出军营再说。
一路上沈牧确实没有任何的停留，撼山十八骑的众人，也是跟着他一起离开。
直到看到他们走出了军营，消失在了江阳城的街道之中，柳魁还有些恍然。
“将军，他们，真就这么走了？”
一旁，副将余忠脸上同样带着疑惑不解之色。
他本来按照沈牧的军令，还在想着办法，怎么才能把柳勇手下那一干人妥当安置，冷不丁的听到手下禀报，说撼山军的人走了，于是赶忙过来相送。
只不过他到军营门口的时候，沈牧已经带着人出了军营，他只见到了一个背影。
柳魁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阴沉的寒光。
“立刻通知城中各处暗哨，紧盯着他们，不管他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本将军禀报！”
“是！”余忠赶忙领命，神色间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将军，大小姐和……”
“将大小姐送医，柳勇……收敛了他的尸身，日后再说吧。”
柳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摸不准沈牧的目的，筹划多年的大计眼看着就要施行的关键时刻，实在不能再出了岔子。
沈牧这边带人往医官回来，路上并未做停留。
武胜心中疑虑，不明白将军既然已经确定柳魁暗中勾结西夏人，图谋不轨，为何还要放过他，不趁着柳魁还未反应之时，将之直接拿下。
一路上他都想问，但都憋着没开口。
直到察觉到后面有尾巴跟着，武胜心头一动，这才找到了机会。
“将军，后面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无妨，柳魁的眼线而已，他喜欢让人盯着，就让他盯着便是。”沈牧淡淡说道。
武胜神色一动，随即接着发问。
“将军，既然已经确定柳魁狗贼勾结西夏人，刚刚为何不直接让属下将这逆贼拿下，顺势控制城卫军，封锁江阳，将城内的西夏探子全部找出来呢？”
“这问题，你憋了一路了吧？”
沈牧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武胜脸上稍微有些尴尬，道，“属下想将军如此抉择，必定有将军的道理，所以没好问。”
“柳魁不重要，不过区区江阳守备，五品地方武官而已，江阳备兵有这样的将军，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然也没有多少战力，要依靠他们是靠不住的。”
沈牧脸色严肃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真正的威胁，是西夏人，城中西夏人的具体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埋伏了多少兵马人手，也不知道他们收买了多少人，甚至就连目的都不知道，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让江阳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江阳一乱，前线也会受到影响，西夏人借势再有所动作，战端就会再起了。”
“属下愚钝。”武胜应声道。
沈牧眼中寒光闪烁，西夏人贼心不死，哪怕他们前线已然大败，被迫主动向北离求和，可是看起来，暗地里似乎还是在酝酿着大阴谋。
他不怕跟西夏人把仗继续打下去，也有信心，能最终取胜。
只是北离与西夏之间已经打了数年，两国损耗都是不小。
边境之地的百姓更是深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安定下来，两国和谈，轻易他还是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稳定住江阳的局面，便变得尤为重要，所以轻易不能妄动。
现在他手上就只有撼山十八骑这十几人，显然是守不住江阳这么大一座城的。
所以暂时，也必须要等有力的援军到来，那个时候，才有肃清城内的时机。
顺带手，中间的这些时间，也好查清江阳城中的情况，将卖国通敌的贼子，一网打尽。
心中思绪流转，回到了医馆这边。
经过大夫的诊治，又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楚香凝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她身子虚弱，所以还在床上躺着，冬梅在旁边照料。
见到沈牧回来，楚香凝激动的就想要坐起身来。
沈牧赶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躺下。
“你身子虚弱，才醒来不要乱动，好好躺着休息，其它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置。”
“我都听冬梅说了，是我拖累了你。”
楚香凝眼眶含泪，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之意。
“说什么胡话，你哪里拖累我了？反倒是我优柔寡断，惧狼怕虎的不敢果断动手，差点害了你。”
地方守备是地方备兵，受地方官府衙门辖制，统一归兵部指挥。
而边军，则是军镇，受军镇藩王辖制指挥，兵部是管不到的。
以江阳城卫军为例，作为江阳守备的柳魁，上官是江阳太守，受江阳太守辖制，城卫军调动，兵马招募，则是归兵部统一管理。
撼山军则是边军，隶属于秦王麾下的豫州军，归秦王府管辖。
除了秦王的调令以外，他们谁的命令也不听。
按说既然两边不在一个系统之内，沈牧虽然是正三品的边军参将，官阶比柳魁要高，但也管不到柳魁，柳魁也不用听他的调令，更不用怕他。
但撼山军的存在，实在是十分的特殊。
他们功劳太大，声势太壮，就连西夏人见了撼山军的军旗，也是望风而逃，更不要说小小地方备兵的守备将军。
强按捺住内心的不安，柳魁双手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沈将军，不知沈将军驾临江阳，还请将军恕罪。”
沈牧摆了摆手。
“无妨，本将军只是偶尔路过江阳而已，若非事发突然，本不该打扰地方。”
“将军言重了，既然将军已入了军营，还请允许末将设宴接风。”
柳魁眼珠子一转，沉声说到。
“不用了，本将军还有要紧军务在身，不可迁延，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
一边说着，沈牧直接起身便往外面走。
见状柳魁神色一动，眼中闪烁着疑惑之色，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沈牧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张旗鼓的杀进军营之中，当中直接砍了自己亲信的脑袋，又在这里等着自己到来，自己来了，却又没有任何责难，反而直接离开。
难道就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一个边军的将军，给自己地方备兵的将军什么下马威？
心中虽是疑惑不解，但柳魁看着沈牧离开的背影，还是先跟了上去，把人送出军营再说。
一路上沈牧确实没有任何的停留，撼山十八骑的众人，也是跟着他一起离开。
直到看到他们走出了军营，消失在了江阳城的街道之中，柳魁还有些恍然。
“将军，他们，真就这么走了？”
一旁，副将余忠脸上同样带着疑惑不解之色。
他本来按照沈牧的军令，还在想着办法，怎么才能把柳勇手下那一干人妥当安置，冷不丁的听到手下禀报，说撼山军的人走了，于是赶忙过来相送。
只不过他到军营门口的时候，沈牧已经带着人出了军营，他只见到了一个背影。
柳魁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阴沉的寒光。
“立刻通知城中各处暗哨，紧盯着他们，不管他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本将军禀报！”
“是！”余忠赶忙领命，神色间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将军，大小姐和……”
“将大小姐送医，柳勇……收敛了他的尸身，日后再说吧。”
柳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摸不准沈牧的目的，筹划多年的大计眼看着就要施行的关键时刻，实在不能再出了岔子。
沈牧这边带人往医官回来，路上并未做停留。
武胜心中疑虑，不明白将军既然已经确定柳魁暗中勾结西夏人，图谋不轨，为何还要放过他，不趁着柳魁还未反应之时，将之直接拿下。
一路上他都想问，但都憋着没开口。
直到察觉到后面有尾巴跟着，武胜心头一动，这才找到了机会。
“将军，后面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无妨，柳魁的眼线而已，他喜欢让人盯着，就让他盯着便是。”沈牧淡淡说道。
武胜神色一动，随即接着发问。
“将军，既然已经确定柳魁狗贼勾结西夏人，刚刚为何不直接让属下将这逆贼拿下，顺势控制城卫军，封锁江阳，将城内的西夏探子全部找出来呢？”
“这问题，你憋了一路了吧？”
沈牧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武胜脸上稍微有些尴尬，道，“属下想将军如此抉择，必定有将军的道理，所以没好问。”
“柳魁不重要，不过区区江阳守备，五品地方武官而已，江阳备兵有这样的将军，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然也没有多少战力，要依靠他们是靠不住的。”
沈牧脸色严肃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真正的威胁，是西夏人，城中西夏人的具体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埋伏了多少兵马人手，也不知道他们收买了多少人，甚至就连目的都不知道，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让江阳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江阳一乱，前线也会受到影响，西夏人借势再有所动作，战端就会再起了。”
“属下愚钝。”武胜应声道。
沈牧眼中寒光闪烁，西夏人贼心不死，哪怕他们前线已然大败，被迫主动向北离求和，可是看起来，暗地里似乎还是在酝酿着大阴谋。
他不怕跟西夏人把仗继续打下去，也有信心，能最终取胜。
只是北离与西夏之间已经打了数年，两国损耗都是不小。
边境之地的百姓更是深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安定下来，两国和谈，轻易他还是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稳定住江阳的局面，便变得尤为重要，所以轻易不能妄动。
现在他手上就只有撼山十八骑这十几人，显然是守不住江阳这么大一座城的。
所以暂时，也必须要等有力的援军到来，那个时候，才有肃清城内的时机。
顺带手，中间的这些时间，也好查清江阳城中的情况，将卖国通敌的贼子，一网打尽。
心中思绪流转，回到了医馆这边。
经过大夫的诊治，又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楚香凝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她身子虚弱，所以还在床上躺着，冬梅在旁边照料。
见到沈牧回来，楚香凝激动的就想要坐起身来。
沈牧赶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躺下。
“你身子虚弱，才醒来不要乱动，好好躺着休息，其它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置。”
“我都听冬梅说了，是我拖累了你。”
楚香凝眼眶含泪，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之意。
“说什么胡话，你哪里拖累我了？反倒是我优柔寡断，惧狼怕虎的不敢果断动手，差点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