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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囚禁

  正当苏萝无措时,恰好看到十步之外的捕兽陷阱,扔了个石子进去,确认下面只是坑,没有捕兽夹之后,一脚踩上去,跳进一尺高的土坑里,尖叫一声:“啊!”

  走了很远的男子听见后:“……”

  一刻钟后,正当苏萝心灰意冷时,一捆结实的藤蔓扔下来。

  苏萝眼前一喜,可男子还是没有露脸。

  男子是彻底走了。

  若从前,见不得她受半点伤的哥哥,必会心疼地扶她上来,哄着她,安慰她。

  现在……

  苏萝颓废地坐在坑里,双手抱住弯起的双膝,失落难受极了。

  “本王真是服了你。”一道嘲笑的声音响起。

  苏萝抬头,见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气得牙痒痒。

  墨瑾桀骜地站在大坑边,居高临下地睥睨她:“那么大个坑,看不见?瞎?”

  苏萝别开脸,不理他。

  还使上脾气了?墨瑾无语。

  他说道:“附近有野狼出没,你起不起来?”

  苏萝将头埋在膝盖上,不去看他:“我愿意在坑里呆着,想呆在坑里,喜欢呆在坑里,被野狼吃了也愿意,和王爷什么关系?”

  墨瑾脸上黑了几分。

  又听见苏萝说道:“被野狼吃了也好,也不用麻烦谁给我收尸了。”

  “好,好的很。”墨瑾气极反笑,气得跳下坑里来,捏住她嘴,“给本王滚起来。”

  “起就起,别捏我的脸。”苏萝的嘴被挤成O形,挣脱着离开,哼一声,抓着藤蔓爬上去。

  苏萝拍了拍**上土,朝苏府走去,青雪青芽这两个丫鬟好用是好用,可屁大点事都要告诉墨瑾,掉个坑有什么好讲的?

  墨瑾拽着她的手,走进马车。

  “去哪里?这不是回苏府的路。”

  “去摄政王府。”

  “不去。”苏萝咬牙。

  墨瑾认为自己耐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当玩物。”苏萝甩开他的手,走下马车,“改日妾身心情好了,再来给王爷当玩物。”

  “你是傍上温子溪。”墨瑾淡淡道,“就瞧不上本王了?”

  苏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信不信,本王把温子溪杀了?”墨瑾坐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余光瞥向马车外的苏萝。

  苏萝猛然站住脚。

  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她深吸口气,对上墨瑾视线:“夫子与你无冤无仇……夫子他是个好人……难道人命在王爷眼中如此不值一提?不辨忠奸就可随意滥杀?”

  墨瑾哎了一声:“谁让本王是个坏人呢?”

  苏萝认命地闭了闭眼,折身返回马车。

  墨瑾眼里似有一层化不开的寒霜,凝在苏萝身上,大力地握住她手腕:“小七?”

  苏萝秀眉紧锁地看着他。

  墨瑾力道加大,攥的苏萝好疼,他不是很理解,好奇地问,“小七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苏萝面上紧张,心里却发癫地笑了。

  瞧瞧墨瑾这个样子。

  他在干什么?是在吃醋吗?

  他这么扭曲做什么?不是把她当做玩物吗?

  她多想问一句墨瑾,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苏萝故意刺激他:“如今这世上,只有夫子一人唤我小七。王爷猜猜是什么寓意。”

  “咔嚓”,墨瑾攥得她骨节声响,险些要捏碎了她。

  “苏萝,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车轮在月黑风高的街道,缓缓碾过石板桥。

  苏萝索性躺在墨瑾怀里,戏笑着,指了指雪白的脖子:”王爷掐这里,就可以杀了我。”

  墨瑾目光阴鸷如深渊,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更多的却是怒意。

  气得肺要炸了。

  他的大掌骤然握上苏萝天鹅颈,苏萝目光严肃起来,墨瑾逐渐收拢虎口,苏萝也一点点失去呼吸,她眼底缓缓布上一层惶恐。

  在她即将窒息死去时,下意识抬手去推墨瑾大掌。

  她越推,墨瑾便越用力掐着她,直到苏萝颤抖着一根根去抠他的手指,想把他手掌从自己脖子上抠下来。

  “还是想活着的嘛。”墨瑾瞥了她求生欲使然的小动作,冷笑道,“那就别作死啊。”

  在这场较劲中,权利与情感在碰撞。

  像是不舍得打碎一件中意的器物,在苏萝将失去最后一丝呼吸、将要闭上眼时,墨瑾倏然松手,声如寒冰:“挺好用,留着吧。”

  苏萝泪水恨恨地夺眶而出!

  是。

  她这个玩物挺好用的,应该留着。

  甚至因为是他**子,反而不用负什么责任,等到不好用时,丢了就是。

  墨瑾多洒脱,这段关系于他而言,毫无损失,却赌上了苏萝所有。

  掌控这种男人,好难。

  苏萝狼狈地俯在马车矮桌上,疯了一般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这一刻。

  苏萝厌恨墨瑾。

  再等等,等四哥回来,等苏府好起来,等她报完仇,她就与眼前男人一刀两断。

  摄政王府。

  苏萝被管家安置了到离主院比较近的一处芳华苑。

  秦政屿看着被带回来的苏萝时,眼底有过一瞬间的不敢相信。

  如今王爷是愈发胆大了,竟堂而皇之地将臣妻,将他人之妇,幽禁在王府。

  他好似看见摄政王陷入一潭沼泽,越陷越深。

  若有时间,他应当劝劝。

  看着坐在书房窗前批阅折子的墨瑾,秦政屿小心地奉茶,谏言道:“王爷将世子妃带回王爷,是不是……不妥?”

  墨瑾眸光一凛,提笔的手微顿,墨汁滴下来污了字,他无所谓道:“有何不妥?本王谋朝篡位都做得,还怕这?”

  这话说得秦政屿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道:“只怕旁人会议论您……好 色荒 诞、不成体统,就连那些书生也会争先恐后地写诗讽刺您。”

  “他们说本王狼子野心、残暴不仁、不遵礼法,不好听的听多了,还在乎这一条?”

  墨瑾合上最后一本文折时,已是深夜。

  秦政屿默了好久才道:“其实王爷没他们说的那么……”

  墨瑾奇怪地看他一眼。

  秦政屿叹口气。

  如今陛下昏迷,便是最好的篡位时机,可王爷没有弑君弑兄。

  王爷脾气不好,却从没滥杀无辜,又怎算残暴不仁?

  ……

  苏萝被囚禁在芳华苑五日,怕母亲担心,只好亲笔写信告诉云雪雅,自己已回侯府。

  这芳华苑修建的雅致,种有蔷薇月季栀子,还有假山水榭,葡|萄架下还有一方秋千。

  苏萝以前很喜欢和六哥抢着玩秋千,长大了,却不喜欢坐秋千,只觉晃得快晕了。

  她久违地坐在秋千上,轻轻抚了抚小腹,如今怀孕将满二月,孕吐也好了些。

  加上她瘦,一点都不显怀,体格也不错,时常还会忘记自己已经有孕。

  但医师考虑到腹中孩子的父族是个绝嗣体质,她还是让医生开了一些滋补的保胎丸。

  这保胎丸倒不是天天吃,就是想起来了才吃,苏萝从袖中掏出一颗,扔进嘴里,像吃糖丸一样。

  “姑娘在吃什么?”青雪忽然怀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