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姆突然想起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岁星面前,他弯腰恳切道:

  “抱歉薇薇安小姐,我来之前应该跟您说一声。”

  让外人看见这么脏乱的家和这么不靠谱的家人,对情绪敏感、脆弱爱哭的omega来说是多么可怕的打击啊!

  虽然他尽可能不去看那个家,但他的回避是否也算伤害呢?

  提姆担忧得头发都要变成蓝绿色了。

  “嗯?”岁星正在想比赛的事,见状,她一愣,“没事呀,我还要感谢您送我去学院呢。”

  “不不不不——”

  提姆哪敢领这张好人卡,“是元帅大人来送您的!他在里面。”

  说完,他小心翼翼观察白猫小姐的神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元帅的心上人这么近——寻常omega听见元帅的名字都会面色发白,越是努力掩饰越是惧怕。

  更别说跟元帅在一个空间相处了,那真是要了命。

  出乎意料的是,白猫小姐非但不怕,她脚下走的速度还变快了。

  迫不及待见元帅似的。

  “阿德里安元帅?他真的来看我比赛啦?”

  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不是错觉吧?!他怎么看见白猫小姐的眼睛更亮了!!

  是受刺激……了吗?

  提姆更加谨慎:“薇薇安小姐,如果您觉得不高兴……”

  “没有呀,我超级高兴!”

  白发蓝眸的omega嘴角上翘,笑容明媚。

  忽的,她停下脚步。

  提姆心里一咯噔,面如死灰——看吧看吧他就说吧!现在薇薇安终于意识到前面是龙潭虎穴了吧!唉!元帅他……

  “我偷偷问你。”

  看吧看吧,薇薇安一定想偷偷问有谁能阻止元帅觊觎她!

  提姆苦笑:“抱歉薇薇安小姐,我不能放走您。”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帮凶!是同谋!他不能放她下飞行器。

  “……啊?不,我没想走呀。”怎么跳到这个话题?

  岁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补上下句:“我是想问元帅来看我比赛会不会很为难?”

  “……啊?”这回换提姆呆愣了。

  为难?

  什么为难?

  要是不让元帅去才为难!

  面前美丽又优雅的白猫小姐苦恼道:“我上次提出让元帅来看我比赛,他反应不太对。”

  提姆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没有听错?!!

  薇薇安不怕元帅本人,反而怕元帅为难?!

  这是多么温柔良善的可爱omega啊!提姆都要热泪盈眶——

  元帅总是摆出那张冰块脸,他以为元帅追到薇薇安希望渺茫!

  没想到薇薇安也对元帅如此关心!如此……如此爱护!

  这种事连他这个在元帅身边待了几年的副官都想不到!

  元帅总是那张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星币的冷脸,看不出情绪,谁也不敢揣测他的心理。

  毕竟阿德里安是联邦当之无愧的战神,神是不会有情绪的。

  他受伤、打胜仗、指导学生,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他在那个位置不就该做这些事么?

  而薇薇安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将自己跟元帅放在相当平等的位置。

  在她看来,人就是人,会为难,会流血,会理智崩溃,即使披着贵族的外衣,内里仍旧相同。

  元帅简直是个木头。提姆在心里吐槽。

  薇薇安小姐的眼中根本藏不住爱意,亮晶晶的,像阳光下的蓝宝石,折**的爱意和光芒又暖又热。

  哪里需要元帅费尽千辛万苦的追求呢!薇薇安明明都给他铺好路了!

  “不为难不为难,绝对不为难!”

  提姆为元帅的爱情添砖加瓦:“元帅就是从机甲系毕业的,他参加伍德罗杯获胜的机甲现在还摆在奥莱恩展览馆呢!”

  “嗯嗯,我知道,我见过很多次。”岁星含笑点头。

  提姆:!!!

  很多次!!天呢!!

  他怎么遇不到这么好的omega!!

  提姆十分激动地目送白发蓝眸omega进驾驶室。

  驾驶室里只有阿德里安一个人,岁星一进门就能看见背对门口的高大身影。

  听见脚步声,男人侧眸看过来。

  蛇瞳瞬间锁定在她身上。

  奥莱恩校服质地厚重,颜色古朴,没有气质就撑不起来。

  而一个出身落魄贵族、又身形纤细的omega……?

  很难想象能把这身穿得好看。

  但岁星穿得很好看。

  沉重的墨蓝色衬得她肤色冷白似瓷器,上衣的收腰设计勾勒出凌厉又漂亮的腰肢线条,褶裙下是两条纤白笔直的腿,似两道薄而美的刀刃,被灯光映出了泠泠寒意。

  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属于这个年纪的自信、朝气,这抹不服输的神采硬生生将校服的厚重感压下去——

  任谁看见她的第一眼都不是注意校服上奥莱恩的校徽,而是她本身。

  就像她邀请他来看比赛说的那样,她今天是去赢的。

  作为机甲师,她不可能没经过体能训练,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柔弱。

  平时的她像一株只能将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菟丝花。

  可今天,她是一柄锋利而华美的**,柄把上镶满了各色宝石,五光十色、艳美异常,却丝毫不掩寒芒。

  谁敢小瞧她,一定会付出代价。

  阿德里安定定注视着她弯眸走到面前来,垂在身侧的拇指神经质动了动。

  ……他想半跪下来亲吻她的手背。

  更想把她藏起来。

  她一上台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目光会死死黏在她身上,将她淹没。

  内心的独占欲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放出了他自己都克服不了的怪物。

  尽管她主动来到他身边,尽管她对他笑得很漂亮。

  他还有越来越多的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