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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翎看着她唾沫横飞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同情也消失殆尽。

  原来她不是来讨公道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钱。

  “一百万?”

  顾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你知道温宁现在……”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温宁的事,不能让这种人知道。

  她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来:“秦家是欠温宁的,但不欠你的。”

  “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该好好想想她可能去了哪里,而不是在这里撒泼要钱。”

  “至于赔偿,等找到温宁,让她自己来跟我说。”

  肖涵没想到顾翎油盐不进,顿时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赖账?”

  “我告诉你,没门!”

  她伸手就要去抓顾翎的胳膊,却被旁边的佣人拦住了。

  “夫人,要不要把她请出去?” 老管家低声问。

  顾翎看都没看肖涵一眼:“赶出去。”

  “以后别让她再踏进秦家半步。”

  “你们敢!” 肖涵挣扎着尖叫,“我是温宁的妈!你们凭什么赶我?”

  “就凭你不配。”

  顾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温宁有没有你这样的妈,还不一定呢。”

  她转身往屋里走,留下肖涵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咒骂。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翎回头望了一眼,肖涵被佣人架着往外拖,嘴里还在喊着“一百万”。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疲惫。

  温宁,你到底在哪里?

  你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要被这些人搅得不成样子了。

  而此时的秦冽,正站在下游的江滩上,手里捏着那件带血的外套。

  布料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却依然能看出那是温宁最喜欢的那件米白色风衣。

  “秦少……”

  搜救队长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秦冽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指尖抚过风衣上的破洞,那里还残留着卡车撞击的痕迹。

  是她的。

  真的是她的。

  他猛地跪倒在江滩上,冰冷的江水漫过裤脚,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他几乎窒息。

  “温宁……”

  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江风卷着沙粒打在秦冽脸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他把那件风衣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点属于温宁的气息。布料上的血腥味混着江水的腥气,呛得他喉咙发紧,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继续找。”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算挖到江底的淤泥里,也要给我找。”

  搜救队长迟疑了一下:“秦少,这水流……”

  “我让你找!” 秦冽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找不到人,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他的样子太吓人,搜救队员们不敢再劝,只能重新跳上冲锋舟,引擎声撕裂江面上的死寂。

  秦冽独自跪在江滩上,看着那些橙色救生衣在远处的水波里起伏,像一群徒劳的萤火虫。

  “温宁……”

  秦冽把脸埋在风衣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对不起…… 对不起……”

  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歉意,那些被骄傲和偏执掩盖的在意,如今只能对着冰冷的江水诉说。

  而此时的秦家老宅,顾翎正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是秦冽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妈,找到她的风衣了。”

  没有多余的话,却让顾翎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望着院门外那棵老槐树。

  温宁刚来时,总爱在树下看书,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脸上,安静得像幅画。

  “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

  顾翎轻轻叹了口气,眼眶泛红。

  她不是不知道温宁在秦家受的委屈。

  秦冽的脾气,陆晚晚的刁难,甚至家里下人的势利眼,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总想着,等秦冽再成熟些,等他们结了婚,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

  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宅的门卫打来的。

  “夫人,刚才被赶出去的那个女人又回来了,还带着几个记者,在门口闹得厉害。”

  顾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让保安把她拦住,别让她踏进巷子一步。”

  “可是夫人,”

  门卫的声音很为难,“那些记者拿着相机拍个不停,说我们秦家欺负人……”

  顾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我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她挂了电话,转身对老管家说:“备车,去门口。”

  老管家劝道:“夫人,那种人就是故意找茬,您何必跟她计较?”

  “我不去,她能闹到明天早上。”

  顾翎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披肩,“总不能让秦家的名声,毁在这种人手里。”

  车驶出大门时,肖涵正叉着腰站在记者中间,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看到顾翎的车,她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来。

  “秦夫人!您可算出来了!”

  她拍着大腿哭嚎,“您倒是说说,我女儿在你们家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记者们的相机 “咔嚓” 作响,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翎推开车门走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位女士,你口口声声说温宁在我们家受了委屈,请问有证据吗?”

  “证据?”

  肖涵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证据!我是她妈!”

  “你是她妈,却在她失踪后,第一时间跑到我们家要八十八万彩礼和一套房。”

  顾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跑到秦氏集团大闹,说要把女儿卖给我们秦家。”

  “这些事情我们集团的监控都是有记录的,记者朋友们要不要听听录音?”

  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录音界面。

  肖涵的脸瞬间白了,没想到顾翎竟然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