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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子。”

  “嗯?”

  红袖手持鱼竿:“我的竿好像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任韶扬一脸沧桑,“我钓了一上午毛都没有,你刚接手就出鱼了?”

  “真的!”红袖双手用力,欢喜大叫,“来啦,应该是条大的!”

  旁边一群钓鱼老者见鱼竿弯的程度,忍不住啧啧称奇:“小姑娘,你这绝对是大货!”

  任韶扬面色一变,当即抢步上前,接手小叫花的鱼竿:“我来,我来。”

  “哎呀,死瘸子!”红袖气的哇哇大叫。

  任韶扬则笑呵呵地强收过去,猛力一拽!

  哗!

  一条十来斤重的大翘嘴被拽出了水面。

  小叫花见状,也忘了骂他,连忙上前提了起来。

  任韶扬叉腰大笑:“小叫花,咱俩可太厉害啦!”

  一旁的钓鱼佬齐齐撇嘴,更有年纪大的捋着胡子道:“少年,你亏不亏心?”

  任韶扬不以为意,笑道:“我家妹妹手气好,俺力气大,齐心协力之下,怎么就不算厉害呢?”

  众人轰然大笑,气氛一时欢快起来。

  任韶扬看见红袖“邦邦”两拳将鱼敲晕,于是指挥她提着鱼回去。

  红袖问道:“不回泸州城里做了吃?”

  任韶扬摇摇头,一脸认真:“回,但不着急做鱼!”

  “为何?”

  “钓起大鱼,却不挂车而巡城者,憨兮兮!”

  小叫花呆了呆,终于恍然大悟:“瘸子,你总能想些奇怪好玩的事。”

  任韶扬和她一起走回去:“怎么呢?”

  “真是令本女侠欢喜!”

  ——

  一般?

  一般你母娘!

  穷汉大怒,一拳倏地探出,点向定安胸口。

  定安不料他说打就打,当即侧身一拦。

  哪想足下方动,穷汉就冷哼一声,猱身而上,双臂陡然张,一横一挑。

  定安但觉巨力如山,身子全然不听使唤,整个人凌空飞起。

  可他到底是身怀绝学,身子凌空一挺,陀螺一般绕到穷汉背后,将他腰臂一起抱住。

  定安喝道:“哼,你还真说打就打啊!”

  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箍住他脖颈,不敢放半点宽松。

  穷汉猝然被制,悚然道:“箍我脖颈是吧,这招叫什么?”

  定安大叫道:“这叫‘押驴首’!”

  白毛驴子就在一旁“夯啊,夯啊”的叫着。

  这一招它熟啊!

  “什么?!”穷汉瞅了眼,勃然大怒,“你**把我当驴啦?”当即右腿向后反勾,身子猛然下蹲。

  虽然他两手难动,可只使出了小半招,威力已自非同小可。

  定安只觉对方身体然间膨胀起来,一股大力潮水般撞在胸口,立马对着白毛驴大叫:“一筐萝卜!”

  白毛驴“夯啊”一声,砰的一头撞在那穷汉胸口。

  二人都觉一股大力袭来,四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定安人在半空,猛用少林“千斤坠”加速坠落,紧接着马不停蹄使出昆仑的“飞龙大八式”轻身功夫,腾挪之间,遽然现身穷汉身前。

  但见他拳拳好似巨象撞山,猛地飞起。

  定安此刻所用武功,正是《五绝神功》,这门功法虽说内练之术不如《嫁衣神功》和《明玉神功》那般神妙。

  可此功既有松骨挪筋的法门,又有招法中极高深的道理,用到拳脚上来,自然如虎添翼。

  但见定安招式衔接圆融,遽然而发,威力已是十分骇人。

  穷汉也是大为震惊,他天性好武,乃是武林著名狠人,却也从未见过这等玄妙的拳法,若非亲眼目睹,真不信天下竟有如此少年高手!

  就听“笃笃笃笃”二**如雨点,力沉如山,彼此交接之下,震得四面枝头山花,簌簌落下。

  砰的一声。

  二人骤然分开,就见定安面目晶莹剔透,毫光隐现,一只拳头横胸在前,气势逼人。

  而那穷汉的双脚竟陷土中,看向定安的眼神大为惊诧,悚然道::“小子,你这一手功夫可真俊呐!”

  定安也赞扬道:“前辈,你的功夫也很厉害。”他说着,想了想,确认道,“嗯!比曹少钦还厉害!”

  穷汉好奇道:“曹少钦是谁?”

  “剑法大家,东厂督公!”

  “东厂太监?”

  定安点点头:“别看他是个太监,剑法可凶哩!”

  穷汉默然半晌,忽然缓缓脱下自己的黑袍,仔仔细细叠好,缓步走到一旁,小心放到地上。

  定安瞅着新奇,问道:“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穷汉声音冷若冰霜,“你他**把我比作太监?”

  定安大吃一惊,一脸惶恐自责:“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功夫比他强.”

  “小贼,我劈了你!”

  穷汉怒目圆睁,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刷地拔剑在手,转瞬杀至!

  但闻剑风呼啸,连刺三剑。

  定安见状,张手一挥,就听“哗啦啦”铁链直直刺去,火劲暴发之下,一道火光显现。

  当地一声,刀剑相撞。

  穷汉只觉一股天雷也似得内力袭来,仿佛江河涛浪,一浪盖过一浪,忍不住连连后退。

  猛地抬头:“好小子,嫁衣神功竟让你练到如此地步!”

  定安也一阵气血起伏,脚下卸力,踩出两个脚印,摆摆手:“前辈,莫要打了,再打我就怕收不住手啦!”

  穷汉双眼一瞪:“怎么着,你是怕打死我?”

  定安认真道:“我刚练成了一刀,能发不能收,真怕你受不了.”

  “你太气人啦!”

  穷汉咬牙切齿,一声长啸,直冲云霄。

  手中长剑一抖,一剑快似一剑,一剑猛似一剑,如同惊龙出海,似迅风疾雷般向他袭来!

  定安眼看对方用了真功夫,当即也不留手,大喝一声:“一刀倾城!”内力激荡出来,如数百人同时吼叫般,声势震天。

  这一阵吼叫在树林群山之间激荡,远远的回声绵绵不绝。

  穷汉冷不防吓一大跳,耳中嗡嗡作响。

  遽然,一道火光显在眼前!

  “好快的刀!”穷汉大惊,手中长剑翻飞,迅疾无与伦比,舞出一道白光屏障。

  只听当当两声,空气中闪过一抹“一”字火光,便将剑光屏障劈碎。

  定安喝了声:“刀中不二!”

  手中短刀则遽然一慢,火焰在空气中缓缓写了个“二”字。

  这两刀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招式。

  怪的是,穷汉的剑势登时一滞,就好像陷入泥潭之中。

  穷汉喝道:“好高明的刀法!”

  他看得清楚,对面青年每一刀看似缓慢劈出,却已封死了自己所有的剑路。

  厉害,真是以静制动。

  定安立在原地,短刀平举,认真道:“第三刀,请小心了。”

  “来!”

  穷汉大喝一声,身影如风,剑光闪闪,渐渐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光团,方圆十余丈内都可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气。

  定安持着短刀,在前方无尽连绵的剑光之中,竟往前跨一大步,深入剑光中心,一刀斜劈。

  嗡!

  一股莫名的肃杀陡起。

  刀身上火光大盛,强光耀耀。

  穷汉被强光逼得惊呼一声,旋即就好似听到了无声地咆哮响彻世间。

  这时火光更加闪耀,全数从刀身、铁链上窜流而出,围绕着青年的身躯,仿佛便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紧紧相拥一般。

  定安“嫁衣神功”激发,短发倒飞,大火在身上跳跃,好似火神在世。

  轰隆!

  周遭花树燃起了冲天大火,雷声隆隆,宛如世界末日就要降临。

  定安持着太阳一般耀眼夺目的短刀,夹杂着滚滚雷鸣呼啸而来。

  而穷汉惊骇欲绝的瞳孔里,除了满目辉煌的火光,竟似看到了那青年以刀作笔,缓缓写出了一个“死”字!

  “我,我路仲远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么”

  这穷汉不是别人,正是“南天大侠”路仲远。

  他本来听说三个燕南天的子侄辈在江南出了好大的名声,更是捉了江别鹤一路向西。

  便来了泸州城,在此等候多时。一是为了确认燕南天是否还活着,二是见见这三个侠肝义胆的年轻人。

  可谁知道,转眼竟要被那如火如魔的一刀劈了!

  正在路仲远闭目待死之际。

  突听一道叹息:“不过是钓了条大鱼,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他陡觉后领一紧,一股大力拽着自己,“呼”的一下,好比腾云驾雾般猛然倒飞。

  路仲远睁开眼,但见面前火光咆哮追袭,耳边“轰隆”巨响,四周花木顷刻间化为一堆破烂焦木。

  另一边,小叫花目瞪口呆地拎着大鱼,眼看任韶扬抓着一个人的衣领,在冲天大火中时隐时现。

  任韶扬虽在火焰中穿梭无碍,无奈火势夹杂刀风太乱,变化万端,爆起之时,火舌天,落下之时,如蛇蜿蜒。

  突然间,任韶扬伸手“咻咻”弹出剑丝,落在远处山石树木上,全力运转内力下,整个人都化作一道激烟,远遁而去。

  看着立在火焰之中,双眼血红的定安,听他狂喝:“烈火焚城!”

  红袖脸色严肃,便是连呼吸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只有腰间的魔刀“烛花红”在微微颤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