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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陈佑伸手挡住,“人和身契我还没见到呢,这要是人已经没了呢?”

  田枣一听,脸色大变,失声喊道,“喜儿姐死了?!”

  陈佑瞥了她一眼,心里哭笑不得,这位还真是一根筋啊!

  老鸨子连忙摆手:“绝对没有,来人呐,把红叶带过来!”

  红叶是喜儿的艺名。

  说着话,她偷偷给边上使了个眼色。

  七八个大汉心领神会,脚下轻轻挪动,悄无声息地把陈佑二人围在中间。

  没一会,一位稍有姿色的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女儿啊,你可真是命好,有人来赎你啦!” 老鸨子假惺惺地笑着。

  春喜一听这话,再看枣儿,不由惊呼一声,“枣儿,这是真的?你是哪来的钱啊?”

  枣儿满脸欢喜,上前拉住春喜的手说,“姐,这是我男人,他出钱赎的你。”

  春喜转脸看来,直觉面前之人高大英俊,心中怦然一动。

  可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瞬间又黯然神伤。

  陈佑微微点头示意,也不管她们叙旧,盯着老鸨子说,“身契呢?”

  老鸨子瞧着周围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从怀里掏出身契递过去。

  陈佑拿过身契,仔仔细细查看,确认没问题后,转手交给田藻。

  老鸨子搓着手,嘿嘿笑着:“这位爷,这钱……”

  陈佑冷笑一声,把金条又揣回怀里。

  老鸨子脸色一沉,“你……”

  陈佑抬手就是一个**斗,老子的钱是那么好讹的?

  老鸨子像个破麻袋似的,在空中转了一圈,“砰” 地重重摔在地上。

  大汉们见状,一愣神,伸手就去掏枪。

  可陈佑感知早已散开,哪能让他们得逞?

  “砰砰砰砰……!”

  一连串枪响,几个大汉捂着右手,倒在地上惨叫。

  田枣和春喜都看呆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不过两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对这个地方,她们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陈佑大步走到老鸨子身边,抬腿轻轻踢了踢,“别装死,我的钱呢?”

  老鸨子心里叫苦不迭,这次算是撞铁板上了。

  可金子攥在手里哪肯松,趴在地上装死,把金条死死压在怀里。

  “咔嚓!” 陈佑拉动枪栓,冷笑着说,“看来你想试试?”

  “别,爷,我服了!”

  陈佑拿回金条,冷哼一声,“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喜儿那个院子里,但凡有一个人出了事,我就把你们全宰了!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

  老鸨子等人忙不迭点头,只盼着这尊煞神赶紧走。

  “枣儿,咱们走。”

  陈佑三人走出春花楼。

  春喜“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多谢陈爷大恩大德,往后但有吩咐,小女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佑赶忙示意田枣把她扶起来 。

  陈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任谁入了这行,都是生不如死。

  田藻好一会才将她劝住,三人一同往什刹海边上的狗尾巴胡同内。

  田藻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不过有些相处了好几年的邻居。

  在她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这些街坊邻居伸手拉了一把。

  她算是吃胡同里大爷大妈们的百家饭长大的,不然活不到现在。

  所以田藻对于他们很感激,后来成为街道干部后,更是一心帮助邻居们,从来没有私心。

  一路上,听着田藻说着和邻居们的往事。

  陈佑也不由唏嘘,对比95号大院,她的邻居们简直就是一群圣人啊!

  “诶,当家的,这里不用拐弯,一直往前就到了!”

  田藻坐在前杠上指路,立即发现了不对。

  陈佑呵呵一笑,也不搭话,很快停在了陈记绸缎铺门前。

  此时牌匾已经换成雪如绸缎铺了。

  “走,跟我进去!”

  他招呼一声,带着田藻和春喜迈步走了进去。

  陈雪如正坐在柜台后盘账呢,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看到自家男人进来,眼中闪过惊喜,好奇问道,

  “诶,当家的,你们怎么回来了?”

  “给她俩量量尺寸,做几件衣服。”

  陈佑笑着说,“我去买些上门礼去,听了枣儿的故事,

  他的邻居就相当于她家长辈了,空手上门可不行。”

  说着话,他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铺子。

  陈雪如扭着腰肢,走出了柜台,啧啧两声,笑着说,

  “枣儿啊,咱当家的,这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了呀,不然哪会注意这些小事儿。”

  田藻慕然一愣,她大咧咧的,只觉得当家的可真细心,可没想这么多。

  经过雪如姐这么一点拨,她不由红了脸,心里好像吃了蜜,浑身酥酥麻麻的。

  春喜羡慕的看了她一眼,枣儿这是走了什么运,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

  “呦,这就是春喜吧,长得可真俊,”

  陈雪如走上前,一手牵了一个,笑容妩媚,“别想那个臭男人了,咱们先顾着自个~”

  半个多小时后,陈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平板车。

  车上放的都是些糕点和棒子面、白面等等粮食,装了满满一大车。

  两个窝脖一前一后拉着车,这才能走动。

  现在城内资源紧张,送什么都不如送这个实在。

  春喜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素白袄子,那身花衣裳被她扔了。

  今儿起她再不是春花楼的红叶,而是春喜了。

  一行人便向着田藻家而去。

  十多分钟后,几人到了一处四合院门前。

  朱漆木门漆面斑驳,门环上锈迹层层。

  院墙布满裂缝,墙皮不少地方剥落,露出内里青砖。

  窝脖从车上抽出两根长木条,放在门槛前后。

  木条带着斜坡,陈佑上前搭了把手,就将平板车推进了进去。

  随后陈佑推着自行车,三人也进了院子。

  春喜心里又紧张又激动,手心直冒冷汗。

  不知道邻居们会怎么看待她,有些胆怯,悄然躲到了一行人身后。

  田藻小手不自觉捏成拳头,指甲刺的手心生疼。

  她犯愁的是,铁蛋会不会在院子里等她。

  要是见了面,该说啥,咋开口……

  她微微侧头,瞧了自家男人一眼。

  只见他面带浅笑,神色从容。

  心里顿时安宁下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别瞎想那么多了。

  自己和铁蛋又没婚约,也没私定终身,不过是发小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