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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赵记老号甜皮鸭”时，已近中午。
方程虎8在乐城热闹的街巷中穿梭。
乐城的跷脚牛肉名声在外，大大小小的馆子遍布街巷。
江凡凭着敏锐嗅觉，在街巷里绕了一阵，才在一家门面有些年头的小店前停了车。
“李记跷脚牛肉，百年老店。”
招牌是红底金字，透着一股老字号的底气。
店门口大锅炖着牛骨汤，香气混着药材味儿飘满了街。
“就这家了。”
江凡熄火下车，林薇也麻利地调整好直播设备。
【怪哥闻着味儿就来了！这家店在我们乐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老板，来两大碗跷脚牛肉，一碗原汤，一碗麻辣！】
【今天必须让怪哥尝尝我们乐城的待客之道！】
直播间的本地水友已经开始热情地“云点单”了。
两人刚踏进店门，一个围着油腻围裙，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身材敦实的老板便迎了上来。
老板正笑着要招呼，一看见江凡，脸上的笑意收了些，眼神也奇怪的打量过来。
“你……你是那个……饕餮怪嗦？”
老板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凡一愣，点了点头：“老板你认识我？”
他如今也算小有名气，被人认出来不奇怪。
饕餮幼崽在脑海里兴奋地叫嚷。
“肉肉！好香的肉肉！宝宝要吃那个大锅锅里的！”
没等江凡细想，老板下句话一出，他和直播间观众都吃了一惊。
“呵。”
“怪哥大驾光临哦，我们这小店子蓬荜生辉哈。不晓得……这趟准备咋个说我们家喃？”
这话听着可不像欢迎。
旁边一桌正在吃牛肉的本地人悄声议论起来。
“诶，这老板今天咋回事哦？对客人恁个说话。”
“你没看到嗦，那个是网上那个饕餮怪嘛，专门来找茬的。”
江凡眉头微蹙。
“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啥子意思？”
老板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讥讽。
“网上都说噻，饕餮怪出征，寸草不生。给了票儿的，就往天上夸；没给票儿的，就往死里踩。我们这小本生意，经不起你这尊大佛折腾哈。”
这话一说，直播间立马就炸了。
【卧槽？老板这是在内涵怪哥？】
【什么情况？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老板是不是对怪哥有什么误会？】
【给钱的夸上天？怪哥是那种人吗？锦绣阁和纤然居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给钱就行？人家米其林餐厅不比苍蝇馆子有钱？什么逻辑？】
林薇听着来气，刚要开口，被江凡抬手按住了。
江凡看着老板，语气依旧平静。
“老板，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做美食探店，向来只说实话。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
“传言？”
老板冷笑一声，从油腻的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江凡。
“你自家看嘛，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现在的年轻人哦，为了红，啥子事情都搞得出来。”
手机屏幕上，一个视频正在播放。
视频的背景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一个戴着滑稽卡通头像的人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
声音也经过处理，听不出来真音。
“家人们，今天咱们就来扒一扒这个所谓的美食打假第一人——饕餮怪！”
卡通头像晃动着，语气充满了不屑。
“都说他舌头比DNA检测还准，鼻子比警犬还灵。嘿，你们真信啊？我告诉你们，这背后门道深着呢！”
江凡看着视频，眼神有些玩味。
视频里的卡通头像继续慷慨激昂。
“他一个普通社畜，哪来那么大本事？还分析食物成分，什么地沟油、添加剂，说得头头是道。我跟你们说，这都是剧本！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甚至有资本在捧！”
“你们想想，他每次去探店，点评那些菜品，什么香料配比，什么火候拿捏，说得跟自己是大厨似的。这不就是提前做好了功课，背熟了稿子，然后再去店里演一遍吗？”
“还有那个什么真味值，我看是充钱值还差不多吧！给钱多的，真味值就高，夸得天花乱坠；给钱少的，或者没给钱的，那就等着被他鸡蛋里挑骨头，往死里黑吧！”
视频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些经过恶意剪辑的江凡直播片段，配上了煽动性的字幕。
卡通头像的声音越发亢奋。
“就说前段时间那个什么盐府神仙兔，吹得神乎其神，又是百年传承，又是绝世美味。结果呢？那个所谓的古三爷，从头到尾脸都不敢露一个！这不就是请来的演员吗？演一场戏给粉丝看，骗打赏，骗流量！”
江凡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古三爷那是脾气古怪，不愿被过多打扰，到了这人嘴里，倒成了心虚不敢露脸。
“还有他带货翻车那事儿，说什么为了五千块服务费，背了五百万的债。”
“啧啧啧，这苦情戏演得，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我看啊，这都是资本运作的剧本，先抑后扬，虐粉固粉，顺便再立一个诚信有担当的人设。家人们，看明白了吗？这都是套路！”
视频的最后，卡通头像对着镜头，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总结手势。
“所以啊，家人们，擦亮眼睛！别再被这种所谓的美食网红忽悠了！他饕餮怪不是什么美食界的良心，他就是资本推出来收割咱们韭菜的镰刀！”
视频播完，老板收起手机，带着点挑衅的得意神色瞅着江凡，等着看他反应。
“啷个样，怪哥？还要继续演不？”
邻桌的食客也小声嘀咕。
“这个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哦，莫不是真的哦？”
江凡沉默了几秒钟。
他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有些……荒诞。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打假”的，到头来也会被这么“打假”。
对方那套“证据”还真挺唬人，逻辑上好像也说得过去。
那些不明真相就爱往阴谋上想的人还真吃这套。
“宝宝不开心……那个怪娃娃，胡说八道……肉肉才没有充钱……”
饕餮幼崽在江凡脑海里气鼓鼓地反驳，这些复杂的人心弯弯绕，它的小脑袋可想不明白。
林薇气得俏脸通红。
“老板！你怎么能凭一个匿名的抹黑视频就随便污蔑人？凡哥他是什么样的人，粉丝最清楚！他要是为了钱，当初就不会自己掏腰包赔那五百万！”
老板被林薇的气势顶了一下，有些讪讪。
“我……我也是看网上都恁个说嘛……”
江凡轻轻拍了拍林薇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着老板，忽然笑了。
“老板，有句话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店里其他几桌好奇望过来的食客和直播间。
“既然这位网络福尔摩斯把我分析得这么透彻，说我吃的都是剧本，品的都是人情世故……”
江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老板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老板，既然您看了那个视频。里面也说了，我给钱的夸上天，不给钱的往死里踩。那我想请问一下，您今天……给我充钱了吗？”
旁边一桌的食客甲小声嘀咕。
“哦哟，这小伙子问得硬是直接哦，看老板咋个回嘛。”
老板被他这么一问，明显是愣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莫得哈。”
江凡点点头，笑容更深了些：“那好。”
江凡目光在店里其他几桌好奇望过来的食客和直播镜头上缓缓掠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那今天，就请老板您，还有直播间所有的朋友，好好看看。”
“我这饕餮怪，到底是资本的镰刀，还是食客的舌头。”
他不再多说，直接拉开一张凳子，在空位置上坐下。
“老板，先不谈那些虚的。”
“上菜吧。”
离开“赵记老号甜皮鸭”时，已近中午。
方程虎8在乐城热闹的街巷中穿梭。
乐城的跷脚牛肉名声在外，大大小小的馆子遍布街巷。
江凡凭着敏锐嗅觉，在街巷里绕了一阵，才在一家门面有些年头的小店前停了车。
“李记跷脚牛肉，百年老店。”
招牌是红底金字，透着一股老字号的底气。
店门口大锅炖着牛骨汤，香气混着药材味儿飘满了街。
“就这家了。”
江凡熄火下车，林薇也麻利地调整好直播设备。
【怪哥闻着味儿就来了！这家店在我们乐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老板，来两大碗跷脚牛肉，一碗原汤，一碗麻辣！】
【今天必须让怪哥尝尝我们乐城的待客之道！】
直播间的本地水友已经开始热情地“云点单”了。
两人刚踏进店门，一个围着油腻围裙，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身材敦实的老板便迎了上来。
老板正笑着要招呼，一看见江凡，脸上的笑意收了些，眼神也奇怪的打量过来。
“你……你是那个……饕餮怪嗦？”
老板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凡一愣，点了点头：“老板你认识我？”
他如今也算小有名气，被人认出来不奇怪。
饕餮幼崽在脑海里兴奋地叫嚷。
“肉肉！好香的肉肉！宝宝要吃那个大锅锅里的！”
没等江凡细想，老板下句话一出，他和直播间观众都吃了一惊。
“呵。”
“怪哥大驾光临哦，我们这小店子蓬荜生辉哈。不晓得……这趟准备咋个说我们家喃？”
这话听着可不像欢迎。
旁边一桌正在吃牛肉的本地人悄声议论起来。
“诶，这老板今天咋回事哦？对客人恁个说话。”
“你没看到嗦，那个是网上那个饕餮怪嘛，专门来找茬的。”
江凡眉头微蹙。
“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啥子意思？”
老板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讥讽。
“网上都说噻，饕餮怪出征，寸草不生。给了票儿的，就往天上夸；没给票儿的，就往死里踩。我们这小本生意，经不起你这尊大佛折腾哈。”
这话一说，直播间立马就炸了。
【卧槽？老板这是在内涵怪哥？】
【什么情况？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老板是不是对怪哥有什么误会？】
【给钱的夸上天？怪哥是那种人吗？锦绣阁和纤然居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给钱就行？人家米其林餐厅不比苍蝇馆子有钱？什么逻辑？】
林薇听着来气，刚要开口，被江凡抬手按住了。
江凡看着老板，语气依旧平静。
“老板，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做美食探店，向来只说实话。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
“传言？”
老板冷笑一声，从油腻的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江凡。
“你自家看嘛，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现在的年轻人哦，为了红，啥子事情都搞得出来。”
手机屏幕上，一个视频正在播放。
视频的背景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一个戴着滑稽卡通头像的人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
声音也经过处理，听不出来真音。
“家人们，今天咱们就来扒一扒这个所谓的美食打假第一人——饕餮怪！”
卡通头像晃动着，语气充满了不屑。
“都说他舌头比DNA检测还准，鼻子比警犬还灵。嘿，你们真信啊？我告诉你们，这背后门道深着呢！”
江凡看着视频，眼神有些玩味。
视频里的卡通头像继续慷慨激昂。
“他一个普通社畜，哪来那么大本事？还分析食物成分，什么地沟油、添加剂，说得头头是道。我跟你们说，这都是剧本！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甚至有资本在捧！”
“你们想想，他每次去探店，点评那些菜品，什么香料配比，什么火候拿捏，说得跟自己是大厨似的。这不就是提前做好了功课，背熟了稿子，然后再去店里演一遍吗？”
“还有那个什么真味值，我看是充钱值还差不多吧！给钱多的，真味值就高，夸得天花乱坠；给钱少的，或者没给钱的，那就等着被他鸡蛋里挑骨头，往死里黑吧！”
视频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些经过恶意剪辑的江凡直播片段，配上了煽动性的字幕。
卡通头像的声音越发亢奋。
“就说前段时间那个什么盐府神仙兔，吹得神乎其神，又是百年传承，又是绝世美味。结果呢？那个所谓的古三爷，从头到尾脸都不敢露一个！这不就是请来的演员吗？演一场戏给粉丝看，骗打赏，骗流量！”
江凡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古三爷那是脾气古怪，不愿被过多打扰，到了这人嘴里，倒成了心虚不敢露脸。
“还有他带货翻车那事儿，说什么为了五千块服务费，背了五百万的债。”
“啧啧啧，这苦情戏演得，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我看啊，这都是资本运作的剧本，先抑后扬，虐粉固粉，顺便再立一个诚信有担当的人设。家人们，看明白了吗？这都是套路！”
视频的最后，卡通头像对着镜头，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总结手势。
“所以啊，家人们，擦亮眼睛！别再被这种所谓的美食网红忽悠了！他饕餮怪不是什么美食界的良心，他就是资本推出来收割咱们韭菜的镰刀！”
视频播完，老板收起手机，带着点挑衅的得意神色瞅着江凡，等着看他反应。
“啷个样，怪哥？还要继续演不？”
邻桌的食客也小声嘀咕。
“这个视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哦，莫不是真的哦？”
江凡沉默了几秒钟。
他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有些……荒诞。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打假”的，到头来也会被这么“打假”。
对方那套“证据”还真挺唬人，逻辑上好像也说得过去。
那些不明真相就爱往阴谋上想的人还真吃这套。
“宝宝不开心……那个怪娃娃，胡说八道……肉肉才没有充钱……”
饕餮幼崽在江凡脑海里气鼓鼓地反驳，这些复杂的人心弯弯绕，它的小脑袋可想不明白。
林薇气得俏脸通红。
“老板！你怎么能凭一个匿名的抹黑视频就随便污蔑人？凡哥他是什么样的人，粉丝最清楚！他要是为了钱，当初就不会自己掏腰包赔那五百万！”
老板被林薇的气势顶了一下，有些讪讪。
“我……我也是看网上都恁个说嘛……”
江凡轻轻拍了拍林薇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着老板，忽然笑了。
“老板，有句话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店里其他几桌好奇望过来的食客和直播间。
“既然这位网络福尔摩斯把我分析得这么透彻，说我吃的都是剧本，品的都是人情世故……”
江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老板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老板，既然您看了那个视频。里面也说了，我给钱的夸上天，不给钱的往死里踩。那我想请问一下，您今天……给我充钱了吗？”
旁边一桌的食客甲小声嘀咕。
“哦哟，这小伙子问得硬是直接哦，看老板咋个回嘛。”
老板被他这么一问，明显是愣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莫得哈。”
江凡点点头，笑容更深了些：“那好。”
江凡目光在店里其他几桌好奇望过来的食客和直播镜头上缓缓掠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那今天，就请老板您，还有直播间所有的朋友，好好看看。”
“我这饕餮怪，到底是资本的镰刀，还是食客的舌头。”
他不再多说，直接拉开一张凳子，在空位置上坐下。
“老板，先不谈那些虚的。”
“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