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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彻带着一身被羞辱的烈焰和偏执的决绝回到王府。

  那股邪火非但没熄,反而烧得更旺。

  她竟敢用剪刀拍他的脸!骂他是疯狗!

  那种轻蔑,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爷……”幕僚见他脸色骇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都安排下去了吗?”萧彻声音沙哑,眼神锐利如刀。

  “按王爷吩咐,证据已备好,证人也都‘敲打’过了,只等明日早朝……”

  “不!”萧彻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疯狂的光,“等不了明日!现在!立刻让张御史连夜叩阙!把消息散出去!就说陛下因服食禁药,已然癫狂,欲诛杀忠良!”

  幕僚大惊:“王爷!夜间宫门落钥,此时叩阙形同谋逆!是否太急……”

  “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萧彻低吼,“包括她!本王倒要看看,宫门被撞破,火把照亮皇城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安稳地坐在慈宁宫说‘无趣’!”

  他就是要用最激烈、最不容回避的方式,逼她直面这场风暴,逼她做出选择!

  “是……是!”幕僚不敢再劝,连忙下去安排。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萧衍正因为方士“失手”打翻药炉、所有辛苦研制的秘药毁于一旦而暴怒不已,摔打声和咆哮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心腹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来,面无人色:“陛下!不好了!都察院张御史连夜叩阙,宫门外聚集了不少官员,说……说陛下您……”

  “朕怎么了?!”萧衍赤红着眼吼道。

  “说您暗服禁药,心智昏聩,不配为君!要……要清君侧!”

  轰——!

  萧衍脑子像是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怎么会?!消息怎么会泄露得这么快?!

  他猛地想起太医院孙院判近日的异常,想起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是了!是皇叔!一定是他!

  “萧彻!朕要杀了你!”萧衍彻底疯了,拔出墙上宝剑就要冲出去。

  “陛下不可啊!”太监死死抱住他的腿,“宫外情况不明,此刻出去危险!不如先避一避……”

  “避?朕是皇帝!朕看谁敢造反!”萧衍状若癫狂,一脚踹开太监,持剑冲出养心殿。

  宫门外,火把通明,以张御史为首的数十名官员跪地不起,言辞激烈,后面还围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勋贵和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场面混乱不堪。

  守卫宫门的禁军面面相觑,不敢擅动,也不敢放人进去。

  就在这僵持时刻,摄政王萧彻的仪仗到了。

  他穿着亲王蟒袍,面色沉凝,在火把映照下不怒自威。

  “何事喧哗!”他厉声喝道。

  张御史立刻膝行上前,高举奏疏,声泪俱下:“王爷!陛下受奸人蛊惑,暗服虎狼之药,已然心智迷失,做出诸多荒唐之事!臣等叩阙死谏,请王爷与太后娘娘主持大局,清君侧,正朝纲!”

  他话音一落,身后官员纷纷附和,声浪震天。

  萧彻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痛心疾首之色:“竟有此事?!陛下他……”他话音未落。

  “放屁!”一声嘶哑的咆哮从宫门内传来!只见小皇帝萧衍持剑冲出,龙袍凌乱,双目赤红,头发散乱,状若疯魔,

  “萧彻!你这乱臣贼子!竟敢勾结逆臣污蔑于朕!朕杀了你!”

  他竟真的持剑朝着萧彻冲了过来!

  全场哗然!

  皇帝这副模样,与张御史所说的“心智昏聩”何其相似!

  守卫禁军大惊,连忙上前阻拦,却不敢真的伤到皇帝,场面顿时大乱!

  萧彻看着冲过来的萧衍,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狞笑,却故作惊慌地后退:“陛下!陛下息怒!您这是怎么了?!”

  他越是这样,越显得萧衍疯狂失态。

  “都给朕滚开!朕要杀了这逆贼!”萧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挥舞着宝剑,眼看就要冲到萧彻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道清冽沉静的女声,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混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宫门内侧,不知何时已摆开了太后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