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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天的风,带着血腥与尘埃的味道。

  数千名黑风山的降兵,如同一片被收割的麦田,跪伏于峡谷之内。

  它们垂着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只有兵刃被收缴时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荡。

  熊山和他麾下的三百精锐,像一群沉默的狱卒,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朱宁没有坐在那座华丽的王座上。

  他只是静静地立在峡谷的入口,那副全新的瘟骨甲之上,墨绿色的纹路缓缓流淌,仿佛在呼吸。

  一百二十一名黑风山的妖将,被熊妖们用粗暴的方式,从降兵的队列中拖拽出来,押解到了他的面前。

  它们身上还带着伤,妖气萎靡,可眼中却依旧残留着几分属于强者的桀骜。

  为首的,是一头半人半狼的银狼妖,他也是黄风大王座下,唯一的妖王级强者。

  “猪妖。”银狼妖抬起头,他那双阴鸷的狼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审视,“你杀了大王,收了我们的兵刃,究竟想做什么?”

  朱宁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苍白骨甲的右手。

  蛇母妖娆的身影自他身后的青雾中浮现,她将那封用凶兽筋皮制成的漆黑信件,恭敬地呈上。

  朱宁将信,随手扔在了银狼妖的面前。

  银狼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那封信,也认得那股比黄风大王更蛮荒、也更霸道的妖气。

  “平天大圣的请柬……”他声音干涩,“你……”

  “你的大王,只是一条替人看门的狗。”朱宁的声音嘶哑,不带一丝情感,“而你们,是狗的牙。”

  “现在,狗死了。”

  朱宁那双死寂的眼瞳,平静地扫过那一百二十一张或惊骇、或愤怒的脸。

  “牙,也该换了。”

  “你敢!”银狼妖猛地起身,他体内的妖力轰然爆发,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你敢动我们,大圣爷绝不会放过你!”

  他身后的妖将们也随之骚动起来,平天大圣的名号,是它们最后的底气。

  朱宁笑了。

  那笑声嘶哑,在空旷的峡谷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现在了那名银狼妖的面前。

  太快了。

  快到银狼妖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一只覆盖着苍白骨甲的手,早已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只手冰冷,坚硬,像一把烧红的铁钳。

  “呃……”

  银狼妖惊骇欲绝,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妖力,竟在这只手面前,被一股更加霸道的规则之力,强行镇压,无法动弹分毫。

  “我不仅敢动你们。”

  朱宁缓缓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瞳,平静地凝视着他。

  “我还要用你们的骨头,去给那位大圣爷,送一份回礼。”

  他没有再废话。

  他扼住对方咽喉的手,猛地一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名妖王级强者的头颅,被他硬生生捏碎。

  红的白的,溅了身后那些妖将一脸。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妖将的骚动,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它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在那道骨白的身影面前,被如此轻易地抹去。

  恐惧,如无形的瘟疫,在它们之中蔓延。

  朱宁缓缓松开手,那具无头的尸骸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一眼,转身,一步步,走回了峡谷的入口。

  他缓缓抬起了手。

  “祭旗。”

  朱宁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吼!”

  熊山和他麾下的三百精锐,如一群被彻底释放的凶兽,咆哮着冲入了那群早已失去了所有战意的妖将之中。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血雾,染红了峡谷。

  朱宁没有回头。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下方那数千名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降兵,那双死寂的眼瞳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知道,从今天起。

  这座王座之下,再无黑风山的旧臣。

  只有,他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