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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阴冷,吹过林间,卷起几片枯叶。

  十几道身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那头白天还叫嚣着要逃跑的狼妖,此刻头颅埋得最低,连呼吸都已停滞。

  蛇母斜倚在一棵枯死的巨木之上,月光勾勒出她妖娆的曲线,狭长的凤眸里却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跑啊。”她朱唇轻启,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逃兵的耳中,“怎么不跑了?”

  狼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敢抬头。

  他能感觉到,脚踝处那条通体碧绿的毒蛇,正用那双冰冷的竖瞳,静静地注视着他。

  “在浪浪山,王座立下的规矩,就是天。”

  蛇母缓缓地,从树干上滑落,她赤着双足,悄无声息地走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

  她走到那头狼妖面前,缓缓蹲下身。

  “他说,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她纤细的玉指,轻轻抬起了狼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们干了活,自然有肉吃。”

  “可你们偏要选第三条路。”

  狼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稀释的绝望。

  “噗通。”

  他身旁,那头年轻的鬣狗精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压力,竟猛地磕起头来,额头与碎石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蛇母笑了,那笑声在死寂的林间,显得格外妖异。

  “晚了。”

  她缓缓站起身,再也没有看那些匍匐在地的蝼蚁一眼。

  “在王座之下,背叛,只有一种下场。”

  她没有再多言,只是对着身后那片稀薄的瘴气,轻轻摆了摆手。

  “嘶嘶——”

  数十道更加纤细的黑影,如同一缕缕青烟,悄无声息地从地底钻出。

  它们是蛇母最精锐的毒卫,也是她最锋利的毒牙。

  惨叫声,没有响起。

  因为那些毒蛇的獠牙,在第一时间,便已精准地刺穿了逃兵们的声带。

  不过十数息。

  十几具正在迅速变得焦黑的尸体,便瘫软在了地上。

  蛇母没有回头。

  她妖娆的身影,重新融入了来时的黑暗。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风中回荡。

  “把他们的尸体,挂在营地的最高处。”

  “告诉所有人,这就是背叛的规矩。”

  ……

  地宫之内,阴冷如铁。

  朱宁靠在元磁矿石上,缓缓睁开了眼。

  游子的身影从横梁上无声地落下,停在他肩头。

  “都处理干净了。”

  朱宁点了点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需要用最铁血的方式,将这数千降兵,彻底熔炼成属于他自己的刀。

  而背叛者的血,是最好的淬火剂。

  “荒原上的垦殖,进行的如何?”

  “怨气很重,但没人再敢偷懒。”游子语速极快,“熊山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所有战营都投入了开荒。他说,不出半月,便能挖出第一条主渠。”

  “太慢了。”朱宁缓缓摇头。

  他缓缓站起身,那副厚重的瘟骨甲与元磁矿石摩擦,不带半点声息。

  他走到地宫中央那张由整块巨石打磨而成的沙盘前,骨白的指尖,在代表着那片荒芜土地的位置,轻轻划过。

  “传我的令。”

  “从明天起,所有战营的口粮,恢复正常。”

  游子愣住了。

  “也告诉他们,”朱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第一个完成开荒任务的战营,赏元磁兵刃十套,灵草百株。”

  “第一个挖出矿脉的战营,赏赐翻倍。”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死寂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的算计。

  “恐惧只能催生奴隶。”

  “而我需要的,是能为我咬人的饿狼。”

  “只有胡萝卜加大棒,才能让狼,学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