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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你不必管。”

  殷绪淡淡开口,瞥了她一眼,“你留下继续照顾少夫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少夫人已经睡下了,别吵着她。”

  说罢,男人径直离去。

  看着殷绪急促的背影,流苏手心下意识收紧。

  只是涂药而已,姑爷竟在屋里待了有半个时辰。

  流苏咬着唇瓣,低头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背,这会儿手背又痒又疼。

  流苏抿唇,偏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眸色晦暗。

  半晌后,她缓缓推**门。

  纪璇背对着她趴在榻上,乌发如瀑般垂落在榻沿上,背上未着寸缕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莹润。

  听见门响,纪璇没有回头,只是肩头颤了颤。

  “少夫人?”

  流苏试探性的开口。

  纪璇没有睁开眼。

  “阿璇?”

  直到她感受到流苏立于榻边,在她脸上投下阴影,眼睑微颤,好在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下一瞬,她只觉得自己手腕上又多了一只手。

  像是搭脉一般。

  不过很快,流苏放下了她的手腕,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待房门被关上,榻上的纪璇才睁开双眸。

  她扭头,视线落在门外的身影上,随即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被流苏拂过的手腕。

  这是诊脉的感觉。

  在仁心堂那几日程玉蓉教过她一些。

  她记得流苏说过,她师父医术高明……

  阮姨娘也会医术。

  那流苏应该也会诊脉,会医术。

  这是她上辈子不知道的。

  她以为,只有阮姨娘懂医术,而且流苏曾经在她面前说过羡慕那些医术高明的人,说如果她也会医术就好了。

  纪璇拧紧眉心,又想起阮姨娘在仁心堂说过的话。

  ……

  国公府。

  典雅奢华的房中,卫钧天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的躺在床榻之上。

  他的腹部以下,鲜血汨汨染红衣襟。

  榻边围了许多人。

  “天儿!我的天儿!”

  一身雍容华服的国公夫人扑在软榻边上,嘴里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老爷,我们的天儿可怎么办啊!老爷,求求你救救他吧。”

  “混账东西!快救天儿!你们这群庸医,若不医治好天儿,本公让你们通通都给天儿陪葬!”

  卫国公看着榻上儿子凄惨渗人的模样,脸色铁青至极,一把拽住一名太医的领子,怒喝道。

  几位太医脸色惨白至极,冷汗不停往下落着,“国公息怒,卑职定当尽全力救大公子。”

  卫夫人匍匐在地,伸手拉住卫国公的衣摆,眼泪又汹涌而出,咬着牙,厉声道,“老爷,到底是谁害了我们天儿?求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天儿做主啊!”

  默默站在一旁的卫喆躬身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母亲,是小婿的错,都怪小婿没有照顾好大哥。”

  “卫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得天儿?你快说!快说!”

  卫夫人咬紧牙关,忽然起身上前,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死死攥着卫喆的领口,眼底满是恨意。

  “是大理寺少卿池云谏。他在醉月坊跟忠勇侯世子夫人纪璇苟合,被大哥发现了,池云谏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如今池云谏已经被小婿关进了刑狱司,那纪璇被忠勇侯世子带走了。

  醉月坊所有人都看到了,池云谏和纪璇两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实在有辱斯文。”

  卫喆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几分悲痛。

  “池云谏?纪璇?”

  卫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下来,她咬了咬牙,死死攥着手心,指甲陷入肉里,似乎也没有自己儿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更觉得痛。

  “老爷,您一定要为天儿做主啊。”卫夫人啼哭着,声泪俱下。

  卫国公脸色愈来愈难看,他攥紧手心,声音似乎像从齿缝出咬出来般,“池云谏,纪璇……这对奸夫**妇……”

  “夫人,你们在这里守好天儿,本公现在就进宫面圣。”

  说罢,卫国公狠狠甩着袖子,继续道,“卫喆,你随本公一起进宫!”

  “是!”卫喆恭敬应声,缓缓起身跟在卫国公身后。

  离开前,他又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卫钧天,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阴冷得逞的笑意。

  ……

  殷绪离开后,纪璇迟迟睡不下,她也实在担心池云谏,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伤了卫钧天。

  卫钧天可是国公府嫡长子,他娘卫大夫人可是一品诰命,更是平南王的女儿。

  池云谏下手那么重,如果卫钧天死了的话……卫国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思及此,纪璇惨白着脸,心中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

  殷绪方才说离开,并未说去往何处,只让她先在此处待着等消息。

  而且,她也不知道眼下池云谏和殷绪关系到底如何。

  纪璇煞白着脸,她迅速起身,换上榻边椅子上放着的干净的襦裙,也不顾身上的伤,大步往外走去。

  她拉开门,正巧看到不远处身姿挺拔朝她走来的人影。

  “殷绪?”

  夜色朦胧,纪璇实在看不清那人的脸,她皱着眉,低声问道。

  “嗯。”

  殷绪缓缓朝她走来。

  听到他的声音,纪璇这才松了一口气。

  男人冷峻的脸逐渐变得清晰深刻。

  他走到她面前,解开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拢在她身上,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声音低哑:“睡不着?还是不敢睡?”

  殷绪垂眸盯着她,目光深邃。

  纪璇点头,“是我睡不着。”

  她捏着手心,抬眼看他,视线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低声询问问道。

  “殷绪,你方才离开是去找我表嫂了?还是去刑部见……池云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