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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外。

  池云谏将流苏抱回去时,卓然还愣了一下,急忙望着他怀里的人。

  “池大人,流苏怎么了?好端端怎么昏过去了?”

  池云谏抿唇不语,直接将人递过去。

  卓然欲接过人,可是流苏窝在池云谏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领口衣襟,将脸埋在男人胸口轻轻蹭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泪珠顺着眼角落下。

  她嘴里不停呢喃着“阿渊阿渊”。

  卓然没想到流苏手劲儿那么大,好半晌才将流苏接回怀里,抱着她就进营帐放到了榻上。

  他出去的时候池云谏还没离开。

  池云谏拧着眉,凑近他,压低声音,“卓然,我问你,夜猎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少夫人和皇上之间怎么回事?”

  池云谏其实猜出了几分。

  因为他想到了前两日殷绪突然告诉他说,准备让“卫钧尧”回国公府。

  ……

  数不清第几回了。

  嘤嘤哀求也没用。

  殷绪话少性子也冷,以前也向来不说什么露骨轻挑的温存的话。

  迷蒙中纪璇瞥着他冷峻的面容,耳边萦绕着的还是他那句话。

  卫喆是谁的人?

  嗯……她猜出来了。

  原来步小心也是他的人。

  难怪那日看她下棋时,她的棋路那样熟悉。

  原来当时不是偶然,是刻意接近。

  是从雁栖湖后,萧临就在算计她了吗?

  澜山呢?

  跟她跳崖也是算计吗?

  意识涣散,纪璇受不住了,迷迷糊糊昏厥过去。

  ……

  天方亮时屋里才偃旗息鼓。

  私宅就殷绪跟纪璇在。

  他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卓越、苏稽还有些隐卫都很识趣的都秉退左右。

  这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殷绪只得亲自去烧水,又抱着人去沐浴。

  此刻。

  纪璇雪白肩头布满了暧昧痕迹,细腻的肌肤上尽是他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掐痕。

  这会儿她像朵被狂风暴雨摧折的娇花一样,小小的,窝在自己怀里。

  看着怪可怜的。

  但殷绪并不觉得有愧。

  只是弥补了这段时间的自己。

  他还觉得不够。

  太亏了。

  要不是他心慈手软,顾念她的身子……

  殷绪眉目一凛,将人放在榻上。

  彻夜未眠,他竟没觉得疲倦,他盯着身侧女子昏睡的静颜,眉宇间尽是餍足之色。

  想到这一夜的疯狂,殷绪全归咎于他喝了烈酒。

  酒虽然误事,但也是好东西。

  宴会上见萧临突然离席他就觉得不对劲。

  他借口离席跟了过去。

  没想到,还真被他看到了。

  思及此,殷绪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掐着纪璇颊边的软肉。

  “萧临……”

  纪璇拧着眉,似是梦魇一般,呢喃了一句。

  闻言,殷绪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不要……殷绪,别碰我,放过我……”

  睡梦中的纪璇也在哭喊抗拒着他。

  喊萧临就是含情脉脉,喊他就是不要?

  “不知廉耻。”

  殷绪冷着脸,薄唇抿紧,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眼底满是狠戾阴鸷,他伸手,粗鲁的捏着她的脸,想要把人弄醒。

  可刚碰到她的脸,殷绪就觉得手心被烫到了,他拧眉,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殷绪缓缓起身下床,穿戴完毕便往外走去。

  ……

  纪璇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沉的很,整个人都不舒服,浑身无力,一点儿劲儿也没有。

  她尝试动了动胳膊,却被身侧人揽的更紧了。

  “醒了?”

  男人声音低哑至极。

  纪璇一时有些怔愣,好久才回过神来,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至极。

  “你倒是能睡,这都一天了。”殷绪抬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开口。

  外面天都快黑了。

  明明辛苦的是他。

  他伺候了她一天一夜。

  又是给她沐浴,又是给她喂药,又是给她……

  涂药。

  “你……”

  纪璇唇瓣轻颤,下意识拨开他的手,蓦得直起身子往墙角缩了缩,死死看着他,眼底满是怨恨和怒意。

  “一醒来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殷绪嗤笑着,也缓缓坐起身,抬眼睨着她。

  “怎么?你想杀我?”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森冷。

  纪璇冷笑一声,可是眼睛却越来越涩,她攥紧拳心,声音沙哑至极,“殷绪,我不该杀你吗?”

  “你满腹心计,却都用在了我身上。”

  纪璇哽咽着开口,泪水顺着眼尾滴落下来。

  “醉月坊,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卫钧天凌辱,从而算计我跟池云谏。

  澜山你也知晓会有刺客,卫夫人会动我动手。

  还有……卫喆是萧临的人,你一开始没有告诉我,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纪璇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殷绪眯了眯眼,静静地打量着她,面色平静如水。

  卫喆是萧临的人,他也是才知道的。

  最初还真以为卫喆是卫国公的人。

  知道是萧临的人时还有些诧异。

  后来又知晓了步小心想入侯府。

  他想,干脆就将计就计。

  不过,步小心现在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卫喆的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告诉了你,也没什么用。

  怎么,我告诉你,你还能亲手杀了他不成?然后再弑君?你有那本事吗?”

  殷绪冷嘲热讽着。

  “不过,你说不错,我就是在等这一刻,看到你跟萧临你们这对**夫yin妇……

  我就在想,如果你知道了卫喆是他的人,醉月坊你跟卫钧天的事,全在他的掌控算计中,你会如何?”

  “难受了吗?”

  殷绪嗤笑着,看向她的眼底满是鄙夷。

  他没有告诉纪璇卫喆是萧临的人,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该怎么诛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纪璇见萧临受伤时的眼神,还有校场对视的那暗含情愫的眼神……

  可能她本来就蠢,所以没有察觉到罢了。

  所以,他才要在情意的萌芽滋生前告诉她,让她彻底断了跟萧临的念想,安安分分做他的女人。

  不过,挺可笑的。

  就因为萧临跳崖救她,她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这就有了不一样的念头?

  她怎么不想想,萧临为何突然出现在澜山、出现在悬崖边?

  因为那**们遇到的刺客有萧临的手笔!

  殷绪有些想笑,但又觉得眼前的纪璇如此可恨。

  “有什么难受的?”纪璇自嘲笑着。

  帝王都是无情的。

  她能猜出来萧临接近她目的不纯,也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知道卫喆是他的人,也没觉得多意外。

  “我只是觉得,现在和你每一日的相处,都让我更加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是我从前识人不清,惦记着你,惦记着跟你的婚约。

  可没想到,你早就变了,你变得冷血无情,心有城府!”

  纪璇死死咬着牙关,愤懑不平的看着他。

  “看你这模样,似乎真想杀了我。”

  殷绪抿了抿唇,眼底波澜不惊,只是抬眼睨着她,手落在枕下探了探,摸出一把**。

  是上次丢给卓越,让他在这间屋子里杀了纪璇的那一把**。

  他将**拔出鞘,直接塞到她手里,将锐利的刀尖对着自己,抓着她的手腕往前凑,直接抵在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好。”

  殷绪盯着她苍白的脸颊,面色平静,语气清淡。

  “我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