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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纪璇的目光这样坚定,殷绪脸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了。

  忽得冷笑一声。

  就这么不想给他生孩子?

  “喝什么避子药?”

  殷绪原本想告诉她不用喝药,因为他昨夜根本就没###。

  但转念一想……

  “有了就生下来。”

  殷绪眯了眯眼,淡淡开口。

  听着他的话,纪璇脸色蓦得惨白至极。

  “说不定,现在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子嗣了。”

  看她一副绝望害怕的模样,男人扯着唇角,不禁冷笑,视线从她小腹上扫过,继续开口。

  “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你要是不给我避子药,真有了,我就自己想办法弄掉!这是我的肚子,我的身子,我自己做主。”

  纪璇冷着脸,沉声威胁着他。

  听到“弄掉”两个字,殷绪的脸色愈发阴沉,他蓦得伸手扼住她的下巴,力道收紧,冷冷开口,“不给我生?你想给谁生?萧临吗?”

  纪璇扫了他一眼,神色不变,“你若强迫我,又不避.孕,等我被人取代,等我被你弃如敝履,你只会觉得我的孩子碍眼,到时候你要亲手杀了这个孽种吗?”

  “或者默许别人杀了他吗?”

  想到那个在他默许下,被他母亲杀死的她的亲生孩子。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孩子。

  她一个人在忠勇侯府时,若非肚子有孩子陪着她,她真的会撑不下去。

  思及此纪璇心里更是不舒服,涩意腾升,“殷绪,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你想想你自己,公爹跟婆母可没有感情,她就是算计了公爹才有了你……”

  纪璇想了想,故意往他的心结上戳。

  她想过了,殷绪变得这般冷血无情,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童年就不快乐。

  萧青槐满腹心计,刻薄歹毒,殷鸿煊恨透了她,怎么可能对殷绪好?

  为了安慰他,她小时候还经常跑去找他,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给他。

  结果呢?

  纪璇愤恨的想着。

  一定是她年少无知,遇到的男人太少,被好看的脸给骗了,加上旁人都告诉她殷绪是她未来的夫婿,调侃她是他的童养媳,她就认准了殷绪。

  纪璇开始怀疑上辈子爱这个男人什么了?

  她真的爱他吗?

  “……”

  听着她的冷嘲热讽,殷绪拧着眉,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末了,他沉着脸,缓缓开口,“是,你说的很对,在谷欠望支配下有的孩子,不该留。”

  殷绪抿着唇,眸子越来越晦暗。

  不多时,他松开她的下巴,起身下榻背对着她,声音冷若冰霜。

  “不用喝避子药,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有孩子。”

  “你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还敢说他的孩子是孽种……

  殷绪强忍着捏死她的冲动。

  在孩子这上面,这两年行.房,他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

  赵延坤说他对他的孩子就没多少感情,无非就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罢了,反正又不是他生,他只需要在床上“伺候”女人就行。

  权贵之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殷绪敛眉。

  让纪璇给他生孩子?

  他思量着纪璇有孕的模样。

  嗯……也不是不行,日后若真有了孩子,就让她母凭子贵?

  不过,眼下孩子是麻烦,不能要。

  殷绪穿戴完毕便收起**起身往外走去,刚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我们就先在此处住着,待几日再回侯府。”

  私宅除了没人伺候,都挺不错的。

  因为没人,他也可以肆无忌惮“欺负”纪璇,听她嘤嘤求饶,听她放声哭喊。

  思及此,殷绪喉结滚动,眸色愈发晦暗。

  房门被阖上,纪璇独自待在房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疲软瘫在榻上,心里更是压抑又难过。

  她以为自己的境况会变好。

  没想到变得更糟糕了。

  这样待下去,她跟玩物、跟禁luan有什么两样?

  甚至她都比不上那些伶人、女昌女支。

  纪璇抿了抿唇,伸手拢紧被褥,闭着眼静静躺在榻上,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沾湿了软枕。

  她下意识**小腹。

  上辈子假孕被拆穿后,她就被禁足了,祖母对她是有些失望的,萧青槐对她更是气愤不已,公爹向来不管这些事。

  殷绪也不恼,也不在意,只是淡淡斥责她,将她禁了足。

  眼下和离也没盼头没指望了。

  她绝不可能像只雀鸟一样等着殷绪玩腻了睡腻了就丢掉,然后再亲眼看着他跟流苏幸福美满……

  拿不到和离书,只能拿休书吗?

  纪璇秀眉拧紧,沉思着。

  如果她现在有了身孕……

  她突然想到上回在仁心堂,阮姨娘去见她时给她的东西。

  阮姨娘想让她用在穗穗身上……

  不多时,纪璇又睡了过去,等殷绪再推门而进将她喊醒时,她迷迷糊糊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起来喝点粥。”

  殷绪长臂一伸,将人捞了起来,却发现她这会儿身子又烫了起来,面颊绯红,脸也热得很。

  “卓越,去请大夫。”

  殷绪沉声吩咐着门外的人。

  白日里才降了温,这会儿竟然又烧起来了。

  他抿唇,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的纪璇,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宸玥……别哭。”

  “我……在……娘亲……在……”

  纪璇呢喃着。

  她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到宸玥在哭,是在她的尸体旁哭吗?

  那样悲恸。

  她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像孤魂野鬼一样……

  她好像还看到池云谏了。

  画面越来越模糊。

  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殷绪凑近时才听到纪璇喊“娘亲”,还以为她是想念她母亲了。

  很快,卓越就将大夫“请”来了。

  大夫给纪璇诊了脉又开了药,颤巍巍的嘱咐说房|事不能过激。

  “嗯。”

  殷绪抿唇,拧眉应声。

  庸医。

  他冷眼瞥着他,示意卓越将人送走。

  卓越把药熬好送到屋里后赶紧退了出去。

  男人乐此不疲给纪璇喂药,一碗药足足喂了半个多时辰。

  到最后,看榻上人唇瓣变得红肿,看着实在可怜至极,他才没再继续蹂.躏这朵娇花。

  替她拢好了衣襟,一直等到纪璇彻底退烧,殷绪嘱咐卓越守在房外,才独自回了瞭望山。

  去了围场后,他直奔主营。

  待唐福生请他进去,他径直进入营帐,瞥了一眼主座上面色沉静的帝王。

  殷绪也没犹豫,掀开衣摆,缓缓屈膝跪下,俯首作揖,嗓音清冷恭敬。

  “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