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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大清早,院子里就来了个新的丫鬟冬青。

  卓然说是殷绪吩咐这个叫冬青的丫鬟侍奉她。

  流苏以后不会再来伺候她了,只在书房待着。

  侯府也都听说了,世子在少夫人小产后不便侍奉人,便对她更是冷淡,将云姨娘遣散离开后,竟然又宠幸了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流苏。

  流苏成了殷绪的通房。

  冬青进屋同她请安,模样看着机灵讨喜。

  和她相处了两日,纪璇觉得这丫头人实在不错,聪明而且还很有眼力见。

  晚膳后,她去了一趟撷芳居。

  看见老太太时,她到底没忍住,红了眼,哽咽道,“祖母,对不起……我骗了你。”

  “其实,怀孕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跟你无关。”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哑声说道,“不是你,也不是望舒,是那个云姨娘。”

  纪璇微垂着眉眼。

  殷妙青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阿璇,祖母听说了流苏的事情,你是如何想的?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想留下流苏,那祖母就将她送走。”老太太握住她的手。

  “殷绪愿意就好。”静默片刻,纪璇温声说道。

  老太太见她神色漠然,心里叹了叹,“阿璇,你当真对望舒没有感情吗?”

  “祖母,真的不能给我一纸和离书或休书吗?”纪璇仰头去看她。

  老太太无奈开口,“阿璇,你又不是不知道望舒性子有多拗,他认准的事情谁敢做主?他平时虽然话不多,可他的手段是你知道的。”

  “不提流苏的事,你当真看不出他的心意吗?他对你跟两年前可不一样了……”

  纪璇敛眉不语,眸子黯了黯。

  “怎么能不提流苏呢?”

  她自嘲着。

  “祖母,我先回去了。”

  纪璇没再多待便离开了撷芳居。

  自那夜殷绪宠幸流苏后,这几日她就未曾再见过殷绪了,听卓然说又去私宅住了。

  许是他最近又忙了起来。

  纪璇也没多想,只是好奇,殷绪竟然没将流苏带走。

  流苏最近也不怎么出现在她眼前,只是在她自己的屋子里跟书房来回走动。

  ……

  夜深人静。

  殷绪站在院子里,视线落在主屋的门上,犹豫片刻,还是过去了。

  他悄悄推开门,视线落在榻上熟睡的女子身上。

  殷绪走近时,就看到她皱着眉低吟一声,似乎有醒来的征兆,他拧着眉,忽然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不多时,听着纪璇沉稳的呼吸声,他在她身侧躺下,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半晌,修长的手指拨开额前的碎发,轻轻**她的脸颊。

  殷绪拧着眉,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唇上,缓缓凑近,轻轻吮.吸。

  熟睡的纪璇自然也不会反抗,还会无意识的嘤咛给他回应,这一点倒是取悦了殷绪……

  殷绪兴致尚浓,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好一会儿,薄唇从纪璇唇上移开,又替她拢紧衣襟,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随即将人搂在怀里,也睡了过去。

  ……

  流苏那会儿没有睡着,她看到殷绪今夜回来了,她原本想出去,没想到他直接进了主屋。

  她攥紧手心,脸色难看至极。

  不多时,房门被人缓缓推开又被阖上,她蓦得起身,一脸戒备的朝门口看过去。

  “谁?”

  暗夜之中,那熟悉的挺拔身影缓缓走近。

  只见男人沉着脸,眼神冷厉。

  流苏心里一惊,她坐起身子,“三少爷,你怎么……”

  不等她开口,她的那些话就被堵了进去。

  殷观雨掐着她的下颚,将她抵在床榻上,发了狠的去吻她。

  衣衫被他撕扯着扔落一地。

  “不要……”

  流苏压低声音挣扎着,唇齿间却有春.意泄出。

  她这会儿根本出声,不敢跟殷观雨硬碰硬,她怕被主屋的殷绪听到。

  “阮流苏,你果然把身子给了殷绪!”感受到身下人已非清白之身,殷观雨脸色越来越冷,不禁冷笑着。

  “我说过什么?我可以慢慢等你把殷绪从你心里剔除掉,但你这个人是我的!”

  流苏这会儿心里也有些委屈,她仰头,水眸濡湿,破碎的轻吟从唇齿间溢出。

  老太太寿宴那夜,他自己跟别的高门贵女谈笑风生,她被纪璇和卫贵妃设计被萧裕毁了清白,他凭什么责怪她?

  “**!”

  意乱情迷时,流苏偏过头,在他脖颈处狠狠落下一个牙印。

  风平浪静后,流苏红着眼窝在男人怀中,将头埋在他颈侧。

  “殷观雨,殷绪他没有碰我!不是他!”流苏哽咽着开口。

  殷观雨冷笑一声,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阮流苏,你又骗我!不是他,你是不是还和别的男人有来往?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守己,是不是你又去找纪渊了?”

  流苏垂着眼,伏在殷观雨身上,泪水滴落在他胸膛上。

  “殷观雨,我说真的,殷绪没有碰我。”

  她倒是希望殷绪碰她,她恨不得夜夜和殷绪缠绵悱恻。

  可是,那夜,殷绪根本不屑碰她。

  她用他的秘密威胁他,也没有用。

  当然,她也是仗着黎清漩救过他的命,知道他不会杀她,才用此事威胁的。

  他说,“你想让纪璇嫉妒?怎么办,我也想让她嫉妒。”

  “你想做我的女人?好啊。”

  他应该是不想让纪璇知道自己成婚两年的丈夫竟然早就换了人。

  所以,她以为殷绪妥协了。

  当时他看她的眼神那样温柔,当他走近时,她还真以为他会要她,会一遍遍亲吻她**她,结果只是将她打晕放在了榻上……

  她不明白,纪璇有什么好,竟然能让性子这样的冷淡的他心动。

  但她更好奇的是,殷绪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也是她偶然知晓的。

  是殷妙青那边有了破绽,她喜欢殷绪,不知为何,认为自己不是侯爷和那个外室的亲生女。

  也是这样,让她想到了殷绪的奇怪之处。

  毕竟,她才是少年时期和他相处过的人。

  她后来在纪府给纪璇做丫鬟的时候,也经常听他提起她的望舒哥哥多好多好……

  这分明和她记忆里的“公仪逐离”师兄完全不一样。

  分明是两个人。

  所以,她才忍不住试探一番。

  竟然是真的。

  既然,阿离师兄不是真世子,那真世子去哪儿了?

  流苏突然想起从前在西域时,黎清漩同她说过的话——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师兄怪怪的,就像……两个人一样。”

  流苏敛眉沉思着。

  “不是殷绪?那是谁!”殷观雨睨着她,眼底的冷意更甚,抬手捏着她的下颚。

  流苏被他轻轻一吼,心里更难过了,“如果我说了,你能替我报仇吗?”

  “报仇?”

  殷观雨一怔。

  流苏哑声道,“老夫人寿宴那夜,纪璇和卫贵妃联手,把我关在屋里,还给燕王下了药,是燕王强迫了我……根本不是我自愿的!”

  萧裕?

  闻言,殷观雨脸色愈发难看了。

  “那晚,你还跟那些千金小姐一起说笑,你根本不知道我受到的委屈。殷观雨,我恨你!”

  “你说我是你的人,可你只是想要我的身子,根本不喜欢我!”

  流苏的眼泪更汹涌了,她忽然拉过男人的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咬着。

  殷观雨抿着唇,只是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你那晚怎么不告诉我?”

  “这种事,你觉得我敢说吗?殷观雨,我被你欺负过多少回了,除了你没要我,在你这里,我早就是放荡不堪的女人,我还怕你真的嫌弃我……

  如果我知道纪璇和卫贵妃会算计我,把我送给了燕王,我情愿早早就做你的女人……我被燕王毁了清白,我他要我给他做侧妃,我都没有同意。可你呢,你总是欺辱我,却连一个名分也给不了我!”

  听着怀里流苏的低声啜泣,殷观雨攥紧手心,低头亲吻着她的眉眼。

  “你想要名分?再等等我吧,等老东西死了,我回逍遥侯府去袭爵,就让你做正妻,做主母。至于萧裕,我不会放过他的。”

  殷观雨哄着她,眼底满是阴鸷。

  流苏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可她眼下心里只有殷绪。

  “殷观雨……如果我想要纪璇死,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