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下。

  一支由手电筒和火把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赴后山。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贪婪与兴奋。

  陈贵荣一家人冲在最前头,很快就来到了石缝处。

  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整个人趴在石缝口,双手疯狂的翻找石头。

  恨不得把所有的**都抓到手里。

  只是,之前还很常见的**。

  这会儿却不见踪迹,只能偶尔找到一两只。

  林卫东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后,脸上闪过一丝冷冽。

  他心念微动,初级御兽术能力悄悄的展开。

  意念仿佛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石缝最深处。

  那里盘踞着几条,正准备冬眠的东北蝮蛇。

  这处石缝,是林卫东精心挑选的地方。

  林蛙可不会每天自动刷新,头天抓完了之后,第二天会自己长出来。

  它又不是豆橛子。

  这地方,之所以每天都能找到很多林蛙,自然是林卫东的手笔。

  他的计谋一开始就是以利诱之,然后借刀杀人。

  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报复陈贵荣。

  对方差点毒死他一池子林蛙,害他大半年白干。

  以为找一个徐振江出来顶罪,这件事儿就能过去了?

  没那么容易!

  而且,不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谁知道他下次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可没那么多的功夫和陈贵荣斗智斗勇。

  他选择一劳永逸,让人好好的消停一段时间。

  原本林卫东还想找更毒的蛇,最好是见血封喉的那种,可惜没找到。

  天气变冷,蛇都藏起来了。

  有后院养的一千只林蛙种,再加上赵宇峰当“托”,不知情的赵麻子当“钩子”。

  陈贵荣在贪婪的驱使下,果然上钩!

  这时候的蛇,虽然还没有冬眠,但已经变得懒洋洋。

  只要不受到生命危险,它们估计不会冒人出来咬人。

  但架不住林卫东的骚扰。

  意念轻柔的抚过最为强壮的一条蝮蛇。

  传递出了一种舒适、温暖的感觉。

  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蝮蛇冰冷的身躯,开始微微的舒展。

  享受起这十分难得的“抚慰”。

  它一点点的变长,拉紧,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然而,就在这条蛇最为放松惬意的时候。

  林卫东猛然间断开了这种连接。

  蝮蛇瞬间清醒,身躯焦躁的扭动起来。

  哪怕是一条蛇。

  它这会儿也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种舒服到极点,又突然停下的感觉,实在难受。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那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又包裹住了它。

  紧接着……又毫无征兆的消失。

  如此两三次,本来懒洋洋的蝮蛇,彻底被激怒了。

  它冬眠的节奏被打乱,变得极具攻击性。

  林卫东引导着,让蝮蛇锁定陈贵荣。

  此刻的陈贵荣,满脸疑惑,小声嘀咕道:

  “真是奇怪,白天我来的时候,石头下面全都是**。”

  “怎么这会儿,一直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他往更深处摸去。

  这一次,他有了收获,仿佛摸到了某个冰冷滑腻的东西。

  一开始,陈贵荣还以为自己找到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但是下一秒,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摸起来虽然也是冰凉凉的,但是触感要粗糙一些。

  现在他摸到的东西,却十分的光滑,而且好像还在动……

  “嘶——!”

  紧接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从石缝中传来。

  瞬间,一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灰色影子。

  如同闪电般弹射而出!

  “啊!!!”

  陈贵荣小腿传来剧痛,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叫声惊动了不少人,手电筒聚集在他身上。

  借着灯光,他看见自己小腿上,有一条棕褐色斑块的蝮蛇!

  “有蛇!有蛇啊!”

  陈贵荣顿时魂飞魄散,猛地向后跌倒。

  作为乡下人,其实一般不会怕蛇。

  可问题在于,毒蛇都咬到了腿上!

  陈贵荣与其说是害怕蛇,不如说是怕死。

  毒蛇一击得手,迅速松口。

  在陈贵荣手脚并用疯狂乱蹬的时候,它就已经缩回了石缝深处。

  现场顿时大乱。

  火把和手电筒开始乱晃,伴随着尖叫声,四周乱成了一锅粥。

  “当家的!”

  王小珍吓得脸色煞白,扑过去查看。

  只见陈贵荣小腿上,此刻已经多了两个很深的牙印。

  陈贵荣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呲牙咧嘴,对着王小珍吼道:

  “别叫了,我还没死!”

  “刚才咬我的是土球子!快,快给我找根绳子来!”

  两个儿子慌张的去找人要绳子。

  有人还算冷静,连忙喊道:

  “林会计呢?他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上山了!”

  “对呀,快找林会计来看看啊!”

  有人去找林卫东,却始终没找到。

  “奇怪,林会计好像刚才还站在那边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估计是什么时候回去了吧,人家又不缺这个钱。”

  “那咋办?土球子毒性大的很,书记指不定会没命!”

  嘈杂声中,陈贵荣用草绳,在小腿上方,死死的打了个结。

  这么做是为了减缓毒液扩散。

  农村对于毒蛇的认知不多,也不知道血清,但他们自有一套土办法。

  接着,有人拿过来一把菜刀,用火把烘烤之后,在伤口处划开一个小十字。

  陈贵荣的大儿子陈熊,开始拼命的挤血。

  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十来分钟。

  虽然处理的还算及时。

  但是被咬中的伤口,还是肿胀起来,出现了大片的红斑。

  “队长,伤口已经开始发肿了。”

  “光靠土法子恐怕不顶用,要不了多久你这地方就会发肿发烂,到时候腿都保不住!”

  “何止是这条腿,被土球子咬一口,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赶紧下山吧,找林会计给你拔火罐,把毒血**!”

  “是啊,他那里肯定有半边莲,让他给你敷上!”

  半边莲是一种解毒草药,能暂时缓解疼痛,消除肿胀。

  陈贵荣听到一群社员出主意,他想了一会儿,咬牙道:

  “不去!我才不要去找林卫东!”

  “陈熊,你背我下山!”

  “陈虎,你去大队部推板车,我要去县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