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古代逃荒,很苟! 第276章 摘桃与掣肘

小说:胎穿古代逃荒,很苟! 作者:爱吃火腿粥的苏果 更新时间:2025-10-11 01:16:19 源网站:2k小说网
  长兴县在沈文渊、韩彦、田修文等人的艰难支撑下,城外垦殖的流民渐渐安定,城内的秩序也略有恢复。

  然而,这丝来之不易的安稳,很快便引来了嗅到味道的秃鹫。

  这一日,湖州府又来了文书,并随之来了两顶与长兴县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青布小轿。文书上说得冠冕堂皇:感念长兴县处境艰难,民生凋敝,特增派得力干员,以充实县衙,辅佐沈县令共度时艰,恢复民生。

  来的两人,一位是新任县丞,姓胡,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团团似富家翁,未语先带三分笑,眼神却灵活地在眼眶里打转,透着经年累月修炼出来的精明与算计。

  另一位是新任主簿,姓郑,四十五六岁,瘦高个,面色略显阴沉,手里几乎从不离一个油光发亮的紫檀木算盘,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仿佛随时要与人计算清楚分毫利弊。

  二人皆是捐官出身,在官场这潭浑水里混迹多年,深谙钻营之道、敛财之术。

  他们被派来长兴,绝非府城大佬们真的发了善心要来共度时艰,而是湖州府内某些人物见长兴县在沈文渊这个愣头青手里居然没垮,似乎还稳住了点局面,便迫不及待地安插自己人来摘桃子、捞油水,顺便监视、制衡沈文渊这个不太听话、不懂规矩的硬骨头。

  胡县丞和郑主簿一到县衙,面对明显年轻且一脸疲惫的沈文渊,表现得极为恭敬客气,礼数周到得近乎夸张。

  “沈县令真乃少年英才,能力挽狂澜于既倒,将这长兴危局稳定下来,实乃奇迹!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胡县丞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拱手作揖,话语甜得发腻。

  “正是正是,沈县令辛苦了。如今我二人奉府尊之命前来,定当竭尽全力,唯大人马首是瞻,为大人分忧解难,共克时艰!”

  郑主簿说话间,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这破败寒酸的县衙,手指下意识地搓着算盘珠,仿佛在估算这残垣断壁里哪里还能榨出几分油水。

  沈文渊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来者不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官场规矩如此,上官派来的佐贰官,他无法拒绝,只能强打精神,虚与委蛇,为二人安排了住处和公务房。

  果然,胡、郑二人安顿下来后,茶水还没喝透,便立刻开始了一系列娴熟的操作。

  胡县丞以“沈县令日理万机,琐碎事务不敢再劳烦大人”为名,极其“体贴”地主动要求接管户籍、赋税、文书往来、与地方乡绅联络等核心事务。

  郑主簿则自然而然地协助管理仓库、物资登记造册、钱粮支出审计,并第一时间保管起了那几把象征性的钥匙。

  他们带来的几个心腹随从,也被迅速安**户房、仓房等关键岗位,几乎一夜之间,就架空了沈文渊对县衙具体事务的直接控制。

  对于沈文渊之前定下的、得罪了不少乡绅富户的“低地租垦殖令”,二人表面满口应承:“大人仁政,下官必定全力推行!”

  背地里却对前来打探消息、诉苦的赵东家、钱老爷等人暗示:“此乃沈县令一时权宜之计,或有商榷余地……”

  “如今县衙来了新人,凡事都好商量嘛,总要兼顾各方难处……”,试图卖人情,拉拢地方势力,为自己谋利铺路。

  郑主簿在“清点”仓库那点可怜的存粮和物资时,斤斤计较到了极点,账目做得密密麻麻、滴水不漏,显得极其“清廉负责”,却暗中在称量、发放时克扣分量,将省下的些许粮食偷偷倒卖给城内黑市粮商。

  胡县丞则在处理文书、受理诉讼时,对那些有求于他的乡民或底层胥吏,暗示索要“润笔费”、“辛苦钱”、“茶水钱”,雁过拔毛。

  二人见韩彦年轻有为且背景不俗,便试图进行拉拢。

  胡县丞私下找到韩彦,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韩县尉年轻有为,文武双全,何必跟着沈县令一条道走到黑?他这般行事,得罪了多少人?如今这局势,风云变幻,得多为自己打算啊。”

  郑主簿则更直接地暗示:“韩县尉掌兵,实权在握;我等掌钱粮文书,亦是要害。若我等同心协力,互通有无,这长兴县何事不可为?何必事事听命于那位不通庶务的县令?”他们企图将韩彦拉入他们的利益小团体,共同架空沈文渊。

  胡、郑二人的到来,非但没有带来任何实质帮助,反而像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本就稀薄的粥,使长兴县本就复杂脆弱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政令开始出现矛盾,乡绅们观望犹豫,垦殖令的推行遇到了阻力。底层胥吏和百姓无所适从,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县衙内原本被韩彦整顿好的风气,又因为胡、郑及其亲随的作为而变得微妙起来,人心再次浮动。

  沈文渊感到前所未有的掣肘。他每一个利民的决策,到了胡、郑那里,要么被拖延,要么被打折扣执行,要么就被添加上利于他们自己的私货。他大部分精力不得不耗费在与这两位佐官的周旋和内斗上。

  韩彦对胡、郑的拉拢嗤之以鼻,明确表态:“下官唯沈县令马首是瞻,职责所在,乃是保境安民,非为结党营私。”但他也感受到工作难度大增,许多需要钱粮配合的治安措施,在郑主簿那里卡得死死的。

  长兴县刚刚出现的一点生机,又被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内部的倾轧和**,往往比外部的敌人更能摧毁一个地方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