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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整，商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门，被准时推开。
江晚吟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脸上未施粉黛，只有那双眼睛，清亮得像雪地里的寒星。
原本嘈杂的会议室，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有惊讶，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江晚吟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主位前，拉开椅子，坐下。
她的对面，莫青忱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今天特意选了一套**的酒红色西装，像是来参加一场庆功宴。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那是徐英兰的代理律师，此刻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莫青忱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那眼神，像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看着江晚吟，“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将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在会议桌中央。
“江总，哦不，应该叫商太太，”他故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语气里满是轻蔑，“你失联多日，致使公司股价暴跌，人心惶惶。现在集团内部，对你的能力和资格，都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董事，声音陡然拔高。
“我提议，立刻罢免江晚吟的代理总裁职务，重新推选有能力的人来执掌商氏！”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里的几个老股东立刻站了起来，纷纷附和。
“我同意莫总的提议！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公司管理！”
“就是！商总尸骨未寒，她倒好，还有心思在外面躲清闲！我看她根本就没把商氏放在心上！”
“必须罢免！否则我们这些老家伙，第一个撤资！”
一时间，会议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指责声，附和声，不绝于耳。
江晚吟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那些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向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直到，那些叫嚣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
她才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没有看莫青忱，也没有看那些跳梁小丑。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会议室正前方的投影幕布上。
她按下了遥控器。
幕布亮起，出现的不是什么反驳的PPT，而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财务报表，和一条条呈断崖式下跌的红色曲线。
“各位，”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我开口之前，我想请大家先看清楚，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已经漏了多大的一个窟窿。”
在座的董事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们只知道股价在跌，却没想到，公司的现金流和负债率，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怎么会这样？！”
“这……这简直就是要破产了啊！”
众人哗然，会议室里，再次炸开了锅。
江晚吟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抬起手，往下虚按了一下，嘈杂的声音，奇迹般地，又安静了下来。
“窟窿这么大，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视线落在了莫青忱的脸上，“是内外勾结，有人在故意掏空商氏。”
莫青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江晚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按下了翻页键。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方案，标题只有四个大字。
——凤凰计划。
“船要沉了，与其在里面等着被淹死，不如，我们自己把它砸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开始阐述自己的方案，从剥离不良资产，到重组核心业务，再到引入新的战略投资。
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每一个数据都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莫青忱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轻蔑，渐渐变得凝重。
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只会依附男人的花瓶，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冷笑一声，试图打断她，“你这是在赌博！要把整个商氏都押上去！”
江晚吟停了下来，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他。
“对，”她看着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疯狂，“我就是在赌。”
“我跟你赌。”
“我，江晚吟，在此立誓。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凤凰计划’失败，我自愿放弃商扶砚留给我的一切，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股份，无偿转让给在座的各位。”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叫嚣得最凶的王董，此刻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江晚吟，那眼神里，竟然露出了惊惧。
坐在他旁边的李董事，则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与她的距离，仿佛她是什么会传染的疯子。
而一直保持中立，作壁上观的元老级董事张叔，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就连莫青忱，都愣住了。
他设想过她会哭，会闹，会求饶，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直接掀了桌子，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当成了赌注！
“我……我支持太太！”一个一直忠于商扶砚的董事，林总，第一个站了起来，声音激动，“商总是拿命护着太太和公司，我们不能让商总失望！”
“对！林总说得对！我们信太太！”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莫青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陷入了两难，如果同意，万一她真的做成了怎么办？
如果不同意，那他就是摆明了心虚！
最终，还是那位张叔，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看了一眼莫青忱，又看了一眼江晚吟，沉声说道：“既然商太太有如此魄力，我们这些老家伙，就陪你疯一次。我同意这个对赌协议。”
他的话，一锤定音。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江晚吟一个人，缓缓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那一直挺得笔直的背脊，猛地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电梯壁上。
跟在身后的陈秘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太太，您没事吧？”
江晚吟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刚刚在会议室里，她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腿，从头到尾，就一直在抖。
上午十点整，商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门，被准时推开。
江晚吟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脸上未施粉黛，只有那双眼睛，清亮得像雪地里的寒星。
原本嘈杂的会议室，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有惊讶，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江晚吟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主位前，拉开椅子，坐下。
她的对面，莫青忱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今天特意选了一套**的酒红色西装，像是来参加一场庆功宴。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那是徐英兰的代理律师，此刻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莫青忱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那眼神，像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看着江晚吟，“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将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在会议桌中央。
“江总，哦不，应该叫商太太，”他故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语气里满是轻蔑，“你失联多日，致使公司股价暴跌，人心惶惶。现在集团内部，对你的能力和资格，都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董事，声音陡然拔高。
“我提议，立刻罢免江晚吟的代理总裁职务，重新推选有能力的人来执掌商氏！”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里的几个老股东立刻站了起来，纷纷附和。
“我同意莫总的提议！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公司管理！”
“就是！商总尸骨未寒，她倒好，还有心思在外面躲清闲！我看她根本就没把商氏放在心上！”
“必须罢免！否则我们这些老家伙，第一个撤资！”
一时间，会议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指责声，附和声，不绝于耳。
江晚吟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那些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向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直到，那些叫嚣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
她才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没有看莫青忱，也没有看那些跳梁小丑。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会议室正前方的投影幕布上。
她按下了遥控器。
幕布亮起，出现的不是什么反驳的PPT，而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财务报表，和一条条呈断崖式下跌的红色曲线。
“各位，”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我开口之前，我想请大家先看清楚，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已经漏了多大的一个窟窿。”
在座的董事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们只知道股价在跌，却没想到，公司的现金流和负债率，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怎么会这样？！”
“这……这简直就是要破产了啊！”
众人哗然，会议室里，再次炸开了锅。
江晚吟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抬起手，往下虚按了一下，嘈杂的声音，奇迹般地，又安静了下来。
“窟窿这么大，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视线落在了莫青忱的脸上，“是内外勾结，有人在故意掏空商氏。”
莫青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江晚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按下了翻页键。
幕布上，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方案，标题只有四个大字。
——凤凰计划。
“船要沉了，与其在里面等着被淹死，不如，我们自己把它砸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开始阐述自己的方案，从剥离不良资产，到重组核心业务，再到引入新的战略投资。
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每一个数据都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莫青忱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轻蔑，渐渐变得凝重。
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只会依附男人的花瓶，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冷笑一声，试图打断她，“你这是在赌博！要把整个商氏都押上去！”
江晚吟停了下来，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他。
“对，”她看着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疯狂，“我就是在赌。”
“我跟你赌。”
“我，江晚吟，在此立誓。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凤凰计划’失败，我自愿放弃商扶砚留给我的一切，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股份，无偿转让给在座的各位。”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叫嚣得最凶的王董，此刻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江晚吟，那眼神里，竟然露出了惊惧。
坐在他旁边的李董事，则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与她的距离，仿佛她是什么会传染的疯子。
而一直保持中立，作壁上观的元老级董事张叔，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就连莫青忱，都愣住了。
他设想过她会哭，会闹，会求饶，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直接掀了桌子，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当成了赌注！
“我……我支持太太！”一个一直忠于商扶砚的董事，林总，第一个站了起来，声音激动，“商总是拿命护着太太和公司，我们不能让商总失望！”
“对！林总说得对！我们信太太！”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莫青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陷入了两难，如果同意，万一她真的做成了怎么办？
如果不同意，那他就是摆明了心虚！
最终，还是那位张叔，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看了一眼莫青忱，又看了一眼江晚吟，沉声说道：“既然商太太有如此魄力，我们这些老家伙，就陪你疯一次。我同意这个对赌协议。”
他的话，一锤定音。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江晚吟一个人，缓缓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那一直挺得笔直的背脊，猛地一软，整个人都靠在了电梯壁上。
跟在身后的陈秘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太太，您没事吧？”
江晚吟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刚刚在会议室里，她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腿，从头到尾，就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