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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半,澜城圣菲诺贵族小学的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校门口,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穿着精致的家长和保姆们,聚在一起,闲聊着,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戴着宽檐帽和巨大墨镜的女人,正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眼神阴鸷地,死死盯着校门口的方向。

  是徐英兰。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从那家看守严密的精神病院里跑了出来。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头发枯黄,眼神浑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阴冷腐朽气息。

  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棒棒糖,塑料小棍几乎要被她生生掐断。

  她等了很久,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小身影。

  商子序。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小西装校服,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小脸绷得紧紧的,正由管家福伯牵着,朝自家的车子走去。

  就是他!

  就是那个小野种!

  徐英兰的眼中,瞬间就迸射出疯狂的恨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帽檐拉得更低,推着一辆保洁车,装作不经意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地靠了过去。

  “福伯,我想去买个甜筒。”商子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冰淇淋店。

  福伯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小少爷,太太吩咐过,不能让您吃太多凉的。”

  “就一个!我保证!”商子序撒着娇,摇晃着福伯的手臂。

  福伯拿他没办法,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跑!”

  “嗯!”

  机会!

  徐英兰看着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的商子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低下头,推着保洁车,一步一步地,朝那个孩子走去。

  “小朋友,”她走到商子序面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早已被她手心汗水浸湿的棒棒糖,声音嘶哑,却又刻意挤出一丝她自以为和善的微笑,“奶奶请你吃糖,好不好呀?”

  商子序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奇怪的保洁奶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摇了摇头:“妈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徐英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个小野种,竟然还这么警惕。

  她的耐心,瞬间就耗尽了。

  她猛地抬起头,一把摘掉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小野种!你再看清楚!我是谁?!”

  商子序被她这副样子,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是他!

  是那个很凶很凶的坏奶奶!

  “你,你想干什么?!”他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小小的身体,不住地往后缩。

  “干什么?”徐英兰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我当然是,带你去找你爸爸啊。”

  她说着,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商子序瘦弱的手腕!

  “你不是想你爸爸吗?奶奶带你去!我们现在就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商子序吓坏了,拼命地挣扎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捶打着她,“你不是我奶奶!你是坏人!救命啊!救命!”

  他记得妈**嘱咐。

  遇到危险,一定要大声呼救!

  徐英兰没想到,这个小屁孩,竟然还敢反抗!

  她恼羞成怒,手上加了力,想强行将他拖走。

  可就在这时,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还没等徐英兰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死死地钳住,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按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啊——”

  徐英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重重地磕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瞬间就见了血。

  福伯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过来,一把将早已吓傻了的商子序,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你们是谁?!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徐英兰像一条疯狗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

  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道。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先迈了出来,踩着一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江晚吟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神情冰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被两个黑衣保镖死死按住的徐英兰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

  她抬起手,摘掉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双早已没了半分温度的眼眸。

  “徐英兰,”她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撕开了徐英兰所有疯狂的伪装,“动我的儿子,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徐英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嫉妒和恨意,瞬间就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江晚吟!你这个**人!你不得好死!”她疯狂地咒骂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扶砚才会死!你这个扫把星!克夫的**货!”

  江晚吟没有理会她的咒骂。

  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可怜又可笑的跳梁小丑。

  然后,她站起身,对着身旁的陈秘书,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报警。”

  ……

  徐英兰因为绑架未遂,被当场带走。

  而江晚吟,则在同一时间,打出了另一张王牌。

  她将秦纾羽查到的关于莫青忱组织水军,恶意诽谤的所有证据,都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在沉寂了片刻之后,以山呼海啸般的态势,彻底反转。

  公众在得知真相后,愤怒了。

  他们开始自发地,谴责莫青忱的卑劣手段,开始同情江晚吟的遭遇。

  #商氏总裁遗孀遭恶意诽谤#

  #豪门恶婆婆绑架亲孙未遂#

  两条话题,瞬间就引爆了整个网络。

  莫青忱看着手机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对莫氏的声讨,感到了恐慌。

  他没想到,江晚吟的反击,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为了自保,他立刻召开了紧急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声称自己对网络诽谤一事毫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徐英兰那个精神失常的女人,一手策划的。

  他甚至还惺惺作态地,向江晚吟和公众,道了歉。

  徐英兰在看守所里,看到这条新闻时,彻底疯了。

  她所有的罪名,都被坐实了。

  绑架未遂,恶意诽谤,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经济问题,数罪并罚,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江晚吟,兵不血刃地,就解决掉了徐英兰这个心腹大患。

  这场漂亮的翻身仗,让她的名字,在整个澜城商界,都声名鹊起。

  她在公司的威望,也达到了顶点。

  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知道,真正的对手,那个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的莫青忱,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