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食堂。
林远志拿着齐落霞的餐券，经过尝试，可以正常点餐，不需要身份认证。
他拿着盛放食物的托盘回来，刚坐下不久，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人跟着在对面坐下。
“哦，庄师姐？学姐你怎么会想我一起吃饭？”
庄媛放好自己的托盘，开始摆弄筷子和勺子。
“不欢迎吗？”
“没有，不知道师姐特意过来，有什么指教？”
庄媛扫了一眼林远志面前的菜色，道：“鸡翅包饭……这可是一级套餐才有的，你拿了主任的餐券？”
“是齐主任给我的。”
庄媛点点头，道：“我听说了，你们中医科要介入莫寒烟的治疗。”
“这消息……怎么会泄露的？”
林远志转念一想，道：“我明白了，肯定是吴医生对吧。是他告诉你的。”
吴永州和庄媛经常在食堂一起吃饭，林远志目睹过好几次，知道他们两个很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你不管是谁说的，确实有这么回事对吧？”
“对啊，怎么了？”
“中医能治疗反复发作的血栓？”
“现在还不好说。”
“你不是后来去看过病人了吗？”
“看是看过了，但目前还没有拟定治疗方案。”
“既然你已经在考虑治疗方案了，说明你对此已经有几分把握。”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金院长都开口了，我能不干吗？我没得选啊。”
“显然金院长是相信你的能力，才会让你参与。徐主任年纪大了，又等着退休，他已经无法胜任这种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师姐，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这患者是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我只是好奇中医是怎么治疗这种反复出现的下肢血栓。”
“师姐，就算你知道了，你也用不上啊。都不是一个体系的。”
“不一定，或许有可以融会贯通的地方。”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等治好这个病人，到时候再跟你说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
“我只是假设而已。”
“你应该知道，病人后天就要出院了，之所以多留两天，只是为了收集足够的证据，以便起诉我们医院。你只有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共一天半的时间。”
“我知道啊。”
“你觉得，血液科快一个月都治不好的住院病人，你一天半能治好？”
“师姐，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林远志一边吃一边说。
“可是，你的意思不是这样吗？”
“一天半的时间，大概只能喝四次药，要么加重，要么没变化，要么减轻……你看，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可以让病人病情好转，然后同意留下来继续治疗。”
“你是这样算概率的吗？”
“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庄媛先吃了几口东西，喝了口茶，又道：“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我做了出院电话随访，联络上那个叫洪天雄的孩子家属。你还有印象吧？”
“洪天雄……有，不就是你介绍过来的，那个得水疝的男孩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妈说，吃了一盒那个中成药，现在不用抱着热水袋睡觉了，但是她觉得长时间吃中药会影响身体，所以没有继续买第二盒，说孩子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停药了。”
“就是好转了？”
“对。是好转了，不过没有痊愈，说偶尔还是会肚子疼，只是没之前痛那么厉害，也肯吃东西了。所以家属暂时不打算继续治疗。”
林远志叹道：“没有好彻底，那十有八九还会复发。不过，那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庄媛忽然岔开话题：“你拍那个综艺节目，应该挺开心吧。”
“难道彩妍没回去吗？她没跟你说？”
“她昨天回来，有跟我说了一点，不过她说的是她的观点，不是你的观点。”
“还算好玩，就是比较累。”
“这么多女生，就没一个入你眼？”
“我只是去工作而已。”
“我知道是宣传科让你去的，不过，没规定说你不能真的相亲。”
“是我单纯没那种想法。”
“那个蒋沁芸和你挺般配的，而且还和你一起走到了最后……你都没想过？还是说，你其实有别的目标？只是因为要服从节目组的安排，不得不选蒋沁芸？”
“等等，师姐，你什么时候会关心这种事情了？”
林远志没想到庄师姐也会打听这种八卦，还以为她只对工作的事情上心呢。
庄媛敷衍地笑了笑，道：“只是无聊随口一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接着吃饭。
庄媛的饭量不大，打的饭菜不多，很快就吃完了。
“对了，你们中医对于男童**鞘膜积液这种病，是怎么看的？”
“睾……”正在吃鱼丸的林远志愣住了，“师姐，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这有什么？当医生的，就算是坐在尸体旁边，都能和平时一样吃饭。”
“你们儿科有个这种病人？”
“偶尔会碰到。今天正好有一个，本来可以用外科手术治疗的，开个口子把积液排出来就好，但是病人的家属——他爷爷说什么害怕影响到孩子的生育能力，他七代单传，就一个男孙，怎么也不同意手术，让我们保守治疗。可是，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林远志想了想，道：“就是**水肿对吧？是一边还是两边？”
“只有左边。”
“我们中医把这种病叫‘水疝’，大人小孩都会得的。”
“水疝？又是那个寒疝那个疝字？”
“对啊。”
“这是一个系列名？”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取的病名，为什么这么取，根本没有记载。”
“那你们中医怎么治疗？”
“吃药咯。”
“吃药能治好？”
“当然，不然古代得了水疝的人，就只能等着蛋蛋烂掉了，拖久了肯定会流水流脓整个腐烂的。”
“那我下午让这个病人转到你们中医科吧，你让徐主任给他加个号。”
“师姐，你又把病人甩给我们中医科？”
“不是你说尽管介绍过来的吗？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我那时候只是……”
“我可不管你那时想什么，反正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们中医治疗了。本来就该这样的，病人来这个科室看，治不好或者没法治，那就介绍给能治的科室，我觉得这样是对病人负责，也能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两全其美。”
“可是你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啊。”
“就一个儿童而已。”
“徐主任最怕小孩的。”
“你不怕就行了，你们又不是没有过儿童病人，多看几个儿童，增加经验也好。你们中医可是全科。”
“师姐，你变了。”
“是吗？哪里？”
“你之前不是说中医的治疗都是安慰剂嘛。”
“我有说过那种话？”
“你不记得了？学姐，你可不像是有健忘症的人。”
庄媛端起托盘，快步走开，她头也不回地说：
“不要拘泥于过去，要往前看，知道吗！”
林远志拿着齐落霞的餐券，经过尝试，可以正常点餐，不需要身份认证。
他拿着盛放食物的托盘回来，刚坐下不久，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人跟着在对面坐下。
“哦，庄师姐？学姐你怎么会想我一起吃饭？”
庄媛放好自己的托盘，开始摆弄筷子和勺子。
“不欢迎吗？”
“没有，不知道师姐特意过来，有什么指教？”
庄媛扫了一眼林远志面前的菜色，道：“鸡翅包饭……这可是一级套餐才有的，你拿了主任的餐券？”
“是齐主任给我的。”
庄媛点点头，道：“我听说了，你们中医科要介入莫寒烟的治疗。”
“这消息……怎么会泄露的？”
林远志转念一想，道：“我明白了，肯定是吴医生对吧。是他告诉你的。”
吴永州和庄媛经常在食堂一起吃饭，林远志目睹过好几次，知道他们两个很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你不管是谁说的，确实有这么回事对吧？”
“对啊，怎么了？”
“中医能治疗反复发作的血栓？”
“现在还不好说。”
“你不是后来去看过病人了吗？”
“看是看过了，但目前还没有拟定治疗方案。”
“既然你已经在考虑治疗方案了，说明你对此已经有几分把握。”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金院长都开口了，我能不干吗？我没得选啊。”
“显然金院长是相信你的能力，才会让你参与。徐主任年纪大了，又等着退休，他已经无法胜任这种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师姐，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这患者是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我只是好奇中医是怎么治疗这种反复出现的下肢血栓。”
“师姐，就算你知道了，你也用不上啊。都不是一个体系的。”
“不一定，或许有可以融会贯通的地方。”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等治好这个病人，到时候再跟你说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
“我只是假设而已。”
“你应该知道，病人后天就要出院了，之所以多留两天，只是为了收集足够的证据，以便起诉我们医院。你只有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共一天半的时间。”
“我知道啊。”
“你觉得，血液科快一个月都治不好的住院病人，你一天半能治好？”
“师姐，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林远志一边吃一边说。
“可是，你的意思不是这样吗？”
“一天半的时间，大概只能喝四次药，要么加重，要么没变化，要么减轻……你看，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可以让病人病情好转，然后同意留下来继续治疗。”
“你是这样算概率的吗？”
“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庄媛先吃了几口东西，喝了口茶，又道：“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昨天我做了出院电话随访，联络上那个叫洪天雄的孩子家属。你还有印象吧？”
“洪天雄……有，不就是你介绍过来的，那个得水疝的男孩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妈说，吃了一盒那个中成药，现在不用抱着热水袋睡觉了，但是她觉得长时间吃中药会影响身体，所以没有继续买第二盒，说孩子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停药了。”
“就是好转了？”
“对。是好转了，不过没有痊愈，说偶尔还是会肚子疼，只是没之前痛那么厉害，也肯吃东西了。所以家属暂时不打算继续治疗。”
林远志叹道：“没有好彻底，那十有八九还会复发。不过，那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庄媛忽然岔开话题：“你拍那个综艺节目，应该挺开心吧。”
“难道彩妍没回去吗？她没跟你说？”
“她昨天回来，有跟我说了一点，不过她说的是她的观点，不是你的观点。”
“还算好玩，就是比较累。”
“这么多女生，就没一个入你眼？”
“我只是去工作而已。”
“我知道是宣传科让你去的，不过，没规定说你不能真的相亲。”
“是我单纯没那种想法。”
“那个蒋沁芸和你挺般配的，而且还和你一起走到了最后……你都没想过？还是说，你其实有别的目标？只是因为要服从节目组的安排，不得不选蒋沁芸？”
“等等，师姐，你什么时候会关心这种事情了？”
林远志没想到庄师姐也会打听这种八卦，还以为她只对工作的事情上心呢。
庄媛敷衍地笑了笑，道：“只是无聊随口一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接着吃饭。
庄媛的饭量不大，打的饭菜不多，很快就吃完了。
“对了，你们中医对于男童**鞘膜积液这种病，是怎么看的？”
“睾……”正在吃鱼丸的林远志愣住了，“师姐，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这有什么？当医生的，就算是坐在尸体旁边，都能和平时一样吃饭。”
“你们儿科有个这种病人？”
“偶尔会碰到。今天正好有一个，本来可以用外科手术治疗的，开个口子把积液排出来就好，但是病人的家属——他爷爷说什么害怕影响到孩子的生育能力，他七代单传，就一个男孙，怎么也不同意手术，让我们保守治疗。可是，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林远志想了想，道：“就是**水肿对吧？是一边还是两边？”
“只有左边。”
“我们中医把这种病叫‘水疝’，大人小孩都会得的。”
“水疝？又是那个寒疝那个疝字？”
“对啊。”
“这是一个系列名？”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取的病名，为什么这么取，根本没有记载。”
“那你们中医怎么治疗？”
“吃药咯。”
“吃药能治好？”
“当然，不然古代得了水疝的人，就只能等着蛋蛋烂掉了，拖久了肯定会流水流脓整个腐烂的。”
“那我下午让这个病人转到你们中医科吧，你让徐主任给他加个号。”
“师姐，你又把病人甩给我们中医科？”
“不是你说尽管介绍过来的吗？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我那时候只是……”
“我可不管你那时想什么，反正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们中医治疗了。本来就该这样的，病人来这个科室看，治不好或者没法治，那就介绍给能治的科室，我觉得这样是对病人负责，也能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两全其美。”
“可是你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啊。”
“就一个儿童而已。”
“徐主任最怕小孩的。”
“你不怕就行了，你们又不是没有过儿童病人，多看几个儿童，增加经验也好。你们中医可是全科。”
“师姐，你变了。”
“是吗？哪里？”
“你之前不是说中医的治疗都是安慰剂嘛。”
“我有说过那种话？”
“你不记得了？学姐，你可不像是有健忘症的人。”
庄媛端起托盘，快步走开，她头也不回地说：
“不要拘泥于过去，要往前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