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飞和同伴从诊室离开后，林远志和徐荣都大气一松。
林远志两手捏了把冷汗，走过去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虽说这种事情如果一直当医生的话，迟早会遇到，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徐主任，你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也只能交给医务科来处理了。如果我们医生和患者当面对质，那更是牵扯不清。你不用太担心，那田先生能跑能跳能骂人，好着呢。
退一步说，就算他告上法院，他也没法证明他现在有的那些症状，是服用你开的中药后出现的。这是无法鉴定出来的。”
“可是，我上次的药方，开的应该不对症，不然也不会没效果，还出现反效果。”
“你不用自责。咱们医生也是人，不是神，谁能保证自己每次出手都是百分百正确的呢。你看齐主任那档子事，不也是一样吗？我听说那莫教授吃中药后，有所好转，打算继续治疗，对吧？”
“嗯，她说打算继续住院几天看看效果。”
“算是暂时压下去了。不过，这件事还没过去，我估摸着，要是没能让那个莫教授自己走着出院，她都不会放弃起诉的。”
“我明白，当然是要彻底将她给治好，现在只是起效，离治愈还远着呢。”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用血府逐瘀汤这种药方来治疗汗症呢？我倒觉得血府逐瘀汤去治疗莫教授的下肢血栓会更适合，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强啊。”
“徐主任，你不知道？血府逐瘀汤也可以治疗汗症？”
“治疗产后腹部瘀血，我倒是用过，但从来没治过汗症。治疗汗症是什么原理？”
林远志这才想起，中医学教材里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这完全是王贺教授的临床心得。
徐主任没看过《医林改错》，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也有瘀血引起的盗汗和手足汗多。我从他舌下络脉怒张发黑，还有手背肌肤甲错确定的。”
“血府逐瘀丸是有中成药的，你让煮成汤药是为了更快起效果吗？”
“嗯，汤药效果更快，血府逐瘀汤里有很多行气活血的药味，服下后短时间内就会有效果。”
“你是想等他身上出效果了，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林远志说道，“他要是汗多的症状好了，还有什么理由投诉我们？”
“嗯，那就等吧。”徐荣站起身来，“药方我已经发给御信堂，让他们煎好药第一时间送去对面休息室。我先下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也是每个当医生的人都必须经历的，以后还会碰到这种事情，就当做是上头一课吧。”
林远志并没有怪徐主任不负责任，把自己给丢下，因为他留下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要是他一激动当场中风了，那更麻烦。
徐荣离开后，林远志一个人留在诊室里，感觉空气憋闷，又有点饿了，于是想去食堂吃午饭，填饱肚子再说。
谁想到一出门，就碰到那个红帽子摄影师，他举着手机支架，正对着林远志拍摄。
林远志没有理会，朝着电梯口走去。
这时，红帽子敲了敲休息室的门，田荣飞马上推门而出。
“林远志，你去哪儿？”
“我去食堂吃饭，你要一起吃吗？我可以请你。”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骗去休息室，然后你趁机跑掉！”
“什么叫我跑掉，我说了我只是去食堂吃饭。”林远志皱眉。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冒牌神医坏得很！”
“你不信的话，跟着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行，你必须来休息室里陪着我，直到我喝完药。”
“我们中医科可没这种服务。”
林远志要继续往前走，红帽子却跑到前边挡住去路，而田荣飞站在后边，两人对林远志进行前后堵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违法的。”
“你是医生，是你给我开的药，把我晾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喝药，我要是喝药后出了事，谁来负责？”
“什么一个人？你不是有个同伴在吗？”
“他只是个客观的记录者，不会插手其他事情。”
走廊上其他人听到这边有吵闹声，都朝这边张望。
这时，有个高大的人影迎面走来。
林远志叫了一声：“严队长！”
严水石目光一凌，声音洪亮地问道：“林医生，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什么。”林远志笑了笑。
他想要往前走，又被红帽子伸手给拦下。
严水石看出了端倪，一个踏步上前，伸手按在红帽子肩膀上，顺势掐住他的后脖子，将他的头按到右边的墙上。
另一只手抓起手机支架，一把丢到地上，然后一脚把手机屏幕给踩烂。
“啊……那是我新买的手机！”田荣飞痛心疾首地大叫。
严水石板着脸说道：“让我看看，这是哪儿来的小流氓，敢在医院里闹事？哈？还敢拦林医生，你们吃熊心豹子胆了？”
“是林远志开错药给我，害我病情加重！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吧，才会护着这种冒牌神医！”田荣飞控诉，“放开我朋友，放开他！”
“胡说八道！我跟林医生是一伙的？我们禁毒大队什么时候跟中医合并了？”
严水石一把将红帽子推开，红帽子踉踉跄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来，林医生，别管他们，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严水石说着，忽然回头对着田荣飞和红帽子喝道：“不想死就别跟过来，不然我把你们弄回队里，好好修理你们！”
田荣飞表情讪讪的，不敢出声，更不敢往前挪动半步。
他没有怀疑严水石自报的职务身份，毕竟一般没人敢公开冒充禁毒大队的人……
严水石搂着林远志的肩膀走远了。
林远志带严水石进入精神科门诊对面的休息室，里边正好没人。
“严队长，那个遗孀……”林远志一时想不起那女病人叫什么名字了，“她服药后有什么变化吗？”
“暂时还没见她家里人说什么，不过我这次来找你，不是谈她的事情。”
“那是？”
“谈我的事情。”
“你？”
严水石抬起右腿，用力拍了拍，脸上泛起笑意。
“有效果啊！”
“你是说……你的那个枪伤后遗症有所减轻？”
“对。我平时这条小腿一天至少要抽筋个五六次，每次持续三五分钟，你那次给我扎了手之后。昨天一整天，就只发作了三次，每次只持续一分多钟。而且那种痛的程度比过去轻多了！太有效了！我这后遗症都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减轻过！”
林远志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手一试，居然真的凑效了。
“我昨天有事就没过来，今天特地过来找你继续给我治，要是能完全治好，以后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严队长，别说什么欠人情，当医生给人治病，本来就是应该的。”
“哎，那是你的看法，不是我的看法，两说。这老毛病折磨我二十多年，害我没办法出外勤上一线，你不知道那种憋屈的感觉。
呵呵，话说回来，我要是一直待在一线，说不定现在早就成烈士了。不过我不怕死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死了我也甘愿！”
“那严队长，你先坐下，我给你继续针灸吧。”
之后，林远志给严水石左手的支正穴，继续针灸。
要说为什么右小腿的伤，治左手的穴位会有效果。
这就牵扯到身体的微妙联系了。
因为人走路的时候，左手和右腿是同时往前伸出去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左手和右腿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应。
在留针期间，严水石问林远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远志如实告知。
“原来是来医闹的。我一看就知道那两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那病人确实吃了我开的药没好，而且还加重了。”
“以你的医术，不应该有这种情况出现啊。”
“严队长，我也只不过是个实习生而已，我的医术还有待提高。”
“哎呀，多大的事啊！我过去看过那么多医生，其中也有专家教授，都没把我腿治好，难道我也去闹事，拦住医生不让人下班？要是大家都这样干，医院不是乱套了？说起来，上次我来找你看，吃了几天你开的那个药，也没什么明显效果，那我也要抓你问责？”
林远志说道：“我另外给他开了药，让他在休息室里喝，希望这一次会有效果吧。”
“你觉得他会吃吗？”
“应该会，他带了个人来拍视频。”
“哦，就是那个戴帽子的，专门负责拍视频，年轻人挺会玩啊……肯定把我也拍进去了吧？”
“他们听说你是禁毒大队的，应该会剪了有你的那一段视频。”
“量他们也没胆子播我。”严水石说道，“放心，待会儿我过去中医门诊那边看看，他们要是还阴魂不散，我帮你收拾他们。”
“严队长，我们医院有安保的，就不用劳烦你出马。”
“你们医院那些个保安都是怂蛋，连别人衣服都不敢摸一下！有什么用啊！”
……
十五分钟后，林远志和严水石从休息室出来。
林远志去食堂，严水石去中医诊室那边。
两人分道扬镳。
严水石来到诊室门口，没有看到田荣飞和红帽子，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刚才那个小个子在喝药，红帽子在旁边手持手机拍摄。
看到严水石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田荣飞还被药给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
“我们……没跟着林远志啊。”红帽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严水石眯了眯眼，冷声道：“算你们识相！”
说罢，他就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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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林远志打饭坐下，没多久，薛玉兰就端着不锈钢餐盘过来了。
“我刚来，玉兰，你还没吃完午饭？”
“我也是刚来。”
“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我这个套餐，你菜太少了。”
“不用了，谢谢，吃太多容易长肉。”薛玉兰顿了顿，问道：“听说，刚才中医门诊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可以说吗？”
林远志于是将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
“这样啊……如果那个田先生把视频发出去，那影响会很严重的。你现在可是网络名人，而且还代表着我们医院的对外形象。”
“只要把他给治好，他应该就没话说了。”
“你那么有把握？”
“五成左右。”
“那不是……一半一半吗？”
“他没喝之前是一半，喝了之后就是九成了。”
“那他不喝怎么办？他上次喝你的药没效果，还加重了，这次还会喝吗？为了视频的效果，真的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你永远想不到现在的人为了拍视频会有多疯狂，就是有风险，大家才喜欢看啊。之前不是有一段时间，还流行过极限直播吗？死了好些年轻人，很多只有十几岁。”
薛玉兰点点头，道：“我当时也看了一些，什么爬到八十层楼顶的通信塔上，还有在墙梁顶上做俯卧撑什么的……确实很吓人。”
“所以我相信田先生一定会喝那碗药。”
“一碗药就会见效吗？”
“会的，我当时打手势，让徐主任开了一点五倍的药量，而且还是汤药，吸收很快，起效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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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桌子。
徐莎莎和高羽彤两人。
徐莎莎看着手机微信群，低声说道：“根据最新消息，那个病人是因为吃了林远志开的药方出现不良反应，才找上门来闹事的。”
高羽彤瞪大眼睛，看着远处的林远志。
“不会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林医生的医术很好，第一次听说有不良反应。”
徐莎莎说道：“就算是主任医师，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啊，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机器还有故障的一天呢。不知道林远志会怎么处理，他现在可是我们医院的擎天柱，他要是倒了，对我们医院影响可太大了。病人会一下子全跑光，不久我们医院会倒闭，我们两个也要失业，只能去小诊所小药店当苦力。”
“没那么严重吧，莎莎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你不懂，树大招风。别人出了医疗事故，影响力有限，医务科和法务科可以出面解决。可是，林远志要是出了医疗事故，肯定被有心人恶意炒作和转播，飙升热搜榜前十，变成全国新闻。”
“我相信林医生能解决的，现在那个病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啊，真是傻里傻气的，老是在背后帮他说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暗恋这一套，喜欢就去抢啊！没抢怎么知道抢不过！”
“嘘，你别那么大声！真是的！”
林远志两手捏了把冷汗，走过去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虽说这种事情如果一直当医生的话，迟早会遇到，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徐主任，你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也只能交给医务科来处理了。如果我们医生和患者当面对质，那更是牵扯不清。你不用太担心，那田先生能跑能跳能骂人，好着呢。
退一步说，就算他告上法院，他也没法证明他现在有的那些症状，是服用你开的中药后出现的。这是无法鉴定出来的。”
“可是，我上次的药方，开的应该不对症，不然也不会没效果，还出现反效果。”
“你不用自责。咱们医生也是人，不是神，谁能保证自己每次出手都是百分百正确的呢。你看齐主任那档子事，不也是一样吗？我听说那莫教授吃中药后，有所好转，打算继续治疗，对吧？”
“嗯，她说打算继续住院几天看看效果。”
“算是暂时压下去了。不过，这件事还没过去，我估摸着，要是没能让那个莫教授自己走着出院，她都不会放弃起诉的。”
“我明白，当然是要彻底将她给治好，现在只是起效，离治愈还远着呢。”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用血府逐瘀汤这种药方来治疗汗症呢？我倒觉得血府逐瘀汤去治疗莫教授的下肢血栓会更适合，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强啊。”
“徐主任，你不知道？血府逐瘀汤也可以治疗汗症？”
“治疗产后腹部瘀血，我倒是用过，但从来没治过汗症。治疗汗症是什么原理？”
林远志这才想起，中医学教材里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这完全是王贺教授的临床心得。
徐主任没看过《医林改错》，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也有瘀血引起的盗汗和手足汗多。我从他舌下络脉怒张发黑，还有手背肌肤甲错确定的。”
“血府逐瘀丸是有中成药的，你让煮成汤药是为了更快起效果吗？”
“嗯，汤药效果更快，血府逐瘀汤里有很多行气活血的药味，服下后短时间内就会有效果。”
“你是想等他身上出效果了，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林远志说道，“他要是汗多的症状好了，还有什么理由投诉我们？”
“嗯，那就等吧。”徐荣站起身来，“药方我已经发给御信堂，让他们煎好药第一时间送去对面休息室。我先下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也是每个当医生的人都必须经历的，以后还会碰到这种事情，就当做是上头一课吧。”
林远志并没有怪徐主任不负责任，把自己给丢下，因为他留下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要是他一激动当场中风了，那更麻烦。
徐荣离开后，林远志一个人留在诊室里，感觉空气憋闷，又有点饿了，于是想去食堂吃午饭，填饱肚子再说。
谁想到一出门，就碰到那个红帽子摄影师，他举着手机支架，正对着林远志拍摄。
林远志没有理会，朝着电梯口走去。
这时，红帽子敲了敲休息室的门，田荣飞马上推门而出。
“林远志，你去哪儿？”
“我去食堂吃饭，你要一起吃吗？我可以请你。”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骗去休息室，然后你趁机跑掉！”
“什么叫我跑掉，我说了我只是去食堂吃饭。”林远志皱眉。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冒牌神医坏得很！”
“你不信的话，跟着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行，你必须来休息室里陪着我，直到我喝完药。”
“我们中医科可没这种服务。”
林远志要继续往前走，红帽子却跑到前边挡住去路，而田荣飞站在后边，两人对林远志进行前后堵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违法的。”
“你是医生，是你给我开的药，把我晾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喝药，我要是喝药后出了事，谁来负责？”
“什么一个人？你不是有个同伴在吗？”
“他只是个客观的记录者，不会插手其他事情。”
走廊上其他人听到这边有吵闹声，都朝这边张望。
这时，有个高大的人影迎面走来。
林远志叫了一声：“严队长！”
严水石目光一凌，声音洪亮地问道：“林医生，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什么。”林远志笑了笑。
他想要往前走，又被红帽子伸手给拦下。
严水石看出了端倪，一个踏步上前，伸手按在红帽子肩膀上，顺势掐住他的后脖子，将他的头按到右边的墙上。
另一只手抓起手机支架，一把丢到地上，然后一脚把手机屏幕给踩烂。
“啊……那是我新买的手机！”田荣飞痛心疾首地大叫。
严水石板着脸说道：“让我看看，这是哪儿来的小流氓，敢在医院里闹事？哈？还敢拦林医生，你们吃熊心豹子胆了？”
“是林远志开错药给我，害我病情加重！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吧，才会护着这种冒牌神医！”田荣飞控诉，“放开我朋友，放开他！”
“胡说八道！我跟林医生是一伙的？我们禁毒大队什么时候跟中医合并了？”
严水石一把将红帽子推开，红帽子踉踉跄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来，林医生，别管他们，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严水石说着，忽然回头对着田荣飞和红帽子喝道：“不想死就别跟过来，不然我把你们弄回队里，好好修理你们！”
田荣飞表情讪讪的，不敢出声，更不敢往前挪动半步。
他没有怀疑严水石自报的职务身份，毕竟一般没人敢公开冒充禁毒大队的人……
严水石搂着林远志的肩膀走远了。
林远志带严水石进入精神科门诊对面的休息室，里边正好没人。
“严队长，那个遗孀……”林远志一时想不起那女病人叫什么名字了，“她服药后有什么变化吗？”
“暂时还没见她家里人说什么，不过我这次来找你，不是谈她的事情。”
“那是？”
“谈我的事情。”
“你？”
严水石抬起右腿，用力拍了拍，脸上泛起笑意。
“有效果啊！”
“你是说……你的那个枪伤后遗症有所减轻？”
“对。我平时这条小腿一天至少要抽筋个五六次，每次持续三五分钟，你那次给我扎了手之后。昨天一整天，就只发作了三次，每次只持续一分多钟。而且那种痛的程度比过去轻多了！太有效了！我这后遗症都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减轻过！”
林远志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手一试，居然真的凑效了。
“我昨天有事就没过来，今天特地过来找你继续给我治，要是能完全治好，以后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严队长，别说什么欠人情，当医生给人治病，本来就是应该的。”
“哎，那是你的看法，不是我的看法，两说。这老毛病折磨我二十多年，害我没办法出外勤上一线，你不知道那种憋屈的感觉。
呵呵，话说回来，我要是一直待在一线，说不定现在早就成烈士了。不过我不怕死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死了我也甘愿！”
“那严队长，你先坐下，我给你继续针灸吧。”
之后，林远志给严水石左手的支正穴，继续针灸。
要说为什么右小腿的伤，治左手的穴位会有效果。
这就牵扯到身体的微妙联系了。
因为人走路的时候，左手和右腿是同时往前伸出去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左手和右腿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应。
在留针期间，严水石问林远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远志如实告知。
“原来是来医闹的。我一看就知道那两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那病人确实吃了我开的药没好，而且还加重了。”
“以你的医术，不应该有这种情况出现啊。”
“严队长，我也只不过是个实习生而已，我的医术还有待提高。”
“哎呀，多大的事啊！我过去看过那么多医生，其中也有专家教授，都没把我腿治好，难道我也去闹事，拦住医生不让人下班？要是大家都这样干，医院不是乱套了？说起来，上次我来找你看，吃了几天你开的那个药，也没什么明显效果，那我也要抓你问责？”
林远志说道：“我另外给他开了药，让他在休息室里喝，希望这一次会有效果吧。”
“你觉得他会吃吗？”
“应该会，他带了个人来拍视频。”
“哦，就是那个戴帽子的，专门负责拍视频，年轻人挺会玩啊……肯定把我也拍进去了吧？”
“他们听说你是禁毒大队的，应该会剪了有你的那一段视频。”
“量他们也没胆子播我。”严水石说道，“放心，待会儿我过去中医门诊那边看看，他们要是还阴魂不散，我帮你收拾他们。”
“严队长，我们医院有安保的，就不用劳烦你出马。”
“你们医院那些个保安都是怂蛋，连别人衣服都不敢摸一下！有什么用啊！”
……
十五分钟后，林远志和严水石从休息室出来。
林远志去食堂，严水石去中医诊室那边。
两人分道扬镳。
严水石来到诊室门口，没有看到田荣飞和红帽子，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刚才那个小个子在喝药，红帽子在旁边手持手机拍摄。
看到严水石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田荣飞还被药给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
“我们……没跟着林远志啊。”红帽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严水石眯了眯眼，冷声道：“算你们识相！”
说罢，他就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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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林远志打饭坐下，没多久，薛玉兰就端着不锈钢餐盘过来了。
“我刚来，玉兰，你还没吃完午饭？”
“我也是刚来。”
“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我这个套餐，你菜太少了。”
“不用了，谢谢，吃太多容易长肉。”薛玉兰顿了顿，问道：“听说，刚才中医门诊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可以说吗？”
林远志于是将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
“这样啊……如果那个田先生把视频发出去，那影响会很严重的。你现在可是网络名人，而且还代表着我们医院的对外形象。”
“只要把他给治好，他应该就没话说了。”
“你那么有把握？”
“五成左右。”
“那不是……一半一半吗？”
“他没喝之前是一半，喝了之后就是九成了。”
“那他不喝怎么办？他上次喝你的药没效果，还加重了，这次还会喝吗？为了视频的效果，真的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你永远想不到现在的人为了拍视频会有多疯狂，就是有风险，大家才喜欢看啊。之前不是有一段时间，还流行过极限直播吗？死了好些年轻人，很多只有十几岁。”
薛玉兰点点头，道：“我当时也看了一些，什么爬到八十层楼顶的通信塔上，还有在墙梁顶上做俯卧撑什么的……确实很吓人。”
“所以我相信田先生一定会喝那碗药。”
“一碗药就会见效吗？”
“会的，我当时打手势，让徐主任开了一点五倍的药量，而且还是汤药，吸收很快，起效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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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桌子。
徐莎莎和高羽彤两人。
徐莎莎看着手机微信群，低声说道：“根据最新消息，那个病人是因为吃了林远志开的药方出现不良反应，才找上门来闹事的。”
高羽彤瞪大眼睛，看着远处的林远志。
“不会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林医生的医术很好，第一次听说有不良反应。”
徐莎莎说道：“就算是主任医师，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啊，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机器还有故障的一天呢。不知道林远志会怎么处理，他现在可是我们医院的擎天柱，他要是倒了，对我们医院影响可太大了。病人会一下子全跑光，不久我们医院会倒闭，我们两个也要失业，只能去小诊所小药店当苦力。”
“没那么严重吧，莎莎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你不懂，树大招风。别人出了医疗事故，影响力有限，医务科和法务科可以出面解决。可是，林远志要是出了医疗事故，肯定被有心人恶意炒作和转播，飙升热搜榜前十，变成全国新闻。”
“我相信林医生能解决的，现在那个病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啊，真是傻里傻气的，老是在背后帮他说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暗恋这一套，喜欢就去抢啊！没抢怎么知道抢不过！”
“嘘，你别那么大声！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