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食堂。晚饭时间。
母亲又打电话过来。
“我跟计竹现在没什么联系了……”
“我知道她是好姑娘，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对她真没那种想法……”
母亲的意见。
“像计竹这种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姑娘，现在还能去哪里找？何况她还和你那么有缘，打小就见过……”
“我最近也看到消息，你跟那个什么蒋沁芸搅在一起。哎，那种大小姐看着光鲜亮丽，但你们不合适的，你自己也清楚……”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种人身上。不要怪妈啰嗦，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不要继续拖下去。还有，赶紧回家一趟！”
……
这才隔了没多久，母亲又开始逼婚了。
林远志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跟计竹联系，打从上次碰到她和同学来医院探望导师后，计竹就再也没给自己发过消息。
大概她也在网上看到了那些新闻，知道自己跟蒋沁芸现在不清不楚，所以不想掺和进来吧。
有时候，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个定律真的存在。
今天和母亲才提到了“计竹”，结果林远志刚刚吃完饭，就收到计竹发来的微信消息。
难道母亲也去找了计竹？
可是，一看她发来的消息内容，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远志，好久没联络了。我听说莫教授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过我最近没时间过去探望她。是其他探望过的同学回来告诉我的。
可见你的治疗还是很有效的，不然莫教授早就起诉你们医院了，更不会留在你们医院里继续治疗。
最近，我们学校又出现了个事情，研二的一个学姐叫晶圆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得了精神病。
晶学姐现在已经休学，去求医问药了。她父亲是红点AI公司的老板，昨天在网上发布了一个悬赏，说谁要是能治好她女儿，愿意给八百万报酬，而且要把整个过程全程拍摄记录下来。
估计很严重，找了很多医生都没办法，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出这么高的奖金。我就想到，说不定你有办法呢，所以就把这个视频转发给你吧。
你要是真成功了，不要忘了请我吃饭哦！上次那个龙凤餐厅的菜挺好吃的。】
后边就是抖音的视频链接。
林远志很感兴趣，点开一看，然后看到一个一分钟的视频。
视频是那个晶老板发的，说自己的女儿得了精神疾病，目前精神科的医生经过诊断都表示束手无策。他发布悬赏八百万，希望有能力的人可以来治疗他的女儿，一旦治愈，以他的信誉保证，八百万奖金，绝对一分不少奉上。
视频里并没有拍摄他女儿的病态画面，只是拍摄了他家里的一些场景，看那富丽堂皇的装修，确实不差这八百万。
八百万……要说林远志心如止水，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了这笔钱，交给母亲，让她拿去追加餐馆的投资，扩大经营，请更多人干活，那父母会过得更轻松，她的注意力也会集中到生意上，而不会老是对自己催婚。
当然，这笔钱肯定不好拿。
谁都知道，精神病比癌症还要难治愈。
从古至今，人们都认为“疯子”是不能治好的。
《伤寒论》中有不少严重的精神病症状，比如胡言乱语，**服跳舞唱歌，无缘无故痛哭……却说明精神病是有可能治愈的。
后世很多医家也有记录过治愈严重精神病的案例。
不能说所有精神病都可以治愈，但至少有一部分精神病，确实是可以被治愈的。
吴鞠通就记录过一个经典医案。
那精神病人赤身**，胡言乱语，动不动攻击人破坏东西，手脚都被镣铐锁着，由铁链栓在一个石头磨盘上。
据说病人是因为功名考不上才精神失常的，而且已经疯了七年。
吴鞠通试了一下，不到一个月，居然把他给治好了。病人恢复了理智，穿上衣服，说话和常人一样。
可想而知，当地人听说这件事后，内心会有多震撼。
……
这个视频的评论区，有一个登记预约的填表链接，直接点击就可以登记预约。
林远志心念一动，快速填写了登记表。
“林医生，你昨天请假了吗？”高羽彤忽然出现在旁边。
“我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请假了，你怎么知道的？”林远志抬起头来。
高羽彤端着托盘坐下来。
“我昨天下午在急诊科值班，汪主任让我过去找你，我去了才知道你不在中医科，才知道你请假了。”
“有什么病人要找我？”
“有个爆发心肌炎的高中生送过来，后来进了ICU。”
“心肌炎？后来怎么样？”
“昨天半夜四点……已经去世了。”
接着，两人一阵沉默。
“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这件事。”
“没事。”
“听说……你要结婚了？”
“没有这种事情，都是网上乱传的。”
“最近，玉兰怎么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我不知道，她也有她的朋友吧。”
……
林远志吃完饭后，到地下车库，刚刚把车开上地面，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立即按下方向盘上的蓝牙接听功能。
“您好，请问是林志远，林医生嘛？”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是。”
“打扰了，我是晶老板的秘书金麦芒，我刚才看到您的登记信息了，所以马上和你取得联络。”
“这么快？我登记完还没过一个小时啊。”
“是的，因为目前登记者很少，所以我们马上就注意到您的信息。想和您预约一下出诊时间。”
“哦，可以。”
林远志不得不感慨于对方工作效率之高。
“今晚九点钟，可以嘛？”
“这么快？”
“是的。”
“其他登记者呢？”
“大部分登记者都是无聊凑热闹的，真正敢来当面给二小姐诊断的，其实没有几个。林医生您的名字我听说过，没想到您的名字会出现在登记表上。真期待今晚可以跟您会面！”
林远志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晚上也没其他事情要做。
“好的，九点可以。”
“那我们会在这里做好准备，等待您上门！”
林远志回到小区房。
薛玉兰好像还没下班，不在房间里。
忽然想起蒋沁芸说过，她家在广南市有很多房产，可以让自己随便挑。
自己要是接受的话，那成什么人了，小白脸吗？
林远志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找一个地方搬出去，独居更加舒适，不用考虑卫生问题和形象问题，真正的无拘无束。
不过，这件事要提前跟薛玉兰说一下。
七点半，薛玉兰才回来。
林远志于是提起了自己打算搬走的事情。
薛玉兰的反应比较平静，似乎早就猜到林远志会提这件事。
“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只是有这个打算。”
薛玉兰点点头，道：“那我会发布招租信息，另外找别的合租者。”
“没那么急吧，再过几天行不行。”
“放心，不会让人进来参观你房间的。只是把之前拍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哦，我明白。”
之后，薛玉兰就回房间去了。
不见她出来泡茶，练瑜伽，不知道在房间里干什么。
到了八点四十分，林远志洗完澡换上衣服出门。
根据金麦芒发来的地址定位进行导航，二十分钟后，林远志就来到了海滨区一栋大别墅门口。
由于林远志之前已经给金麦芒报过自己的车牌号，所以车子一到门开，保安核对车牌过后，就打开电动栅栏门放行了。
从大门口进来，还要在院子里开一段距离，才看到主体建筑。
在停车场停车，林远志下车走到别墅的正门前边。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古典旗袍的女仆在站岗。
林远志一过去，她们其中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少女开口问道：“请问是林远志先生吗？”
“我是。”
“老板和二小姐都已经在楼上等候，请跟我来。”
“好的。”
林远志跟在少女的后边，然后踩着楼梯上去。
这个少女的动作表情太过自然，反而显得不自然。
林远志有点怀疑她是个AI机器人。
因为晶老板就是开AI公司的，在家里放几个高端AI机器人来当仆人，最正常不过了。
毕竟，很多时候，AI机器人比活人靠谱。
搞不好，等一下看到的晶小姐，也是个AI机器人伪装的。
晶老板故意拿AI机器人来试探自己。
林远志承认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之前有碰到过节目组利用AI机器人装病测试自己的医术，难免会产生这种联想。
二楼有一个大厅，欧式宫廷风格，到处都金灿灿的。
双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穿着灰色西服套装的平头老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穿着黑色丝绸睡裙的短发女子。
这两人不像夫妻，倒像是父女。
可是，那个女子端起杯子喝茶，神态如常，完全不像是精神病人。
这时，旁边的过道，走过来一个穿着暗黄色套裙，披肩长发的年轻女子。
“您好，林医生，我就是晶老板的秘书金麦芒，欢迎光临！”
金麦芒上前和林远志握手。
林远志点点头，说道：“你好。请问，哪位是病人？”
“哦，二小姐还在房间里。请您和老爷、大小姐先谈一谈。”
林远志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算是面试关，面试通过了，才有机会见到病人。
记得之前给蒋沁芸看病，好像也是这样，有钱人似乎都喜欢来这套。
接着，金麦芒将林远志带过去，介绍给晶老板和晶海欣认识。
“林医生，请坐请坐！”晶老板乐呵呵地说道，“听金秘书说，您可是网络红人啊，只是个实习生，名声却比很多老医生还大。”
晶海欣眯着眼说道：“网络上的事情，虚虚实实，我们也难以分清。”
林远志问道：“那晶老板在网络发布悬赏，是不是真的呢？”
“那当然是真的，我一个生意人，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视频都发出去了，肯定不会后悔。我还不至于为了八百万就毁了自己的信誉。你就放心吧，林医生，你要是能治好我二女儿，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
晶海欣冷笑：“原来林医生你是冲着钱来的？”
林远志回应：“那你们希望我是为什么而来？”
晶老板点点头：“简单直接好啊，我就喜欢年轻人这样。喜欢钱有什么错呢？不过，林医生，之前我二女儿去过不少大医院的精神科看过，那些教授都表示没办法。也吃过一些药物，好像更严重了。不知道林医生对于治疗精神病，有什么经验和心得？”
林远志说起自己治过的两个精神有异常的病例。
“感觉林医生你说的那两个病人，情况不是很严重啊。我妹妹比你说的要严重多了。”
“苳苳也没那么严重，她白天有时候是清醒的，还是能正常交流的，没严重到无法沟通的程度。”
林远志皱眉：“你们说了半天，我可以看病人了吗？”
晶海欣问道：“林医生很忙啊？”
林远志起身，说道：“你们自己慢慢聊吧，我失陪了。”
晶老板跟着起身喊道：“哎，林医生，别急着走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互相多了解一下嘛。”
这时，晶老板给金麦芒使了个眼色。
金麦芒上前拦住林远志，说道：“林医生，不好意思，请回座位，或者您喜欢站着也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我现在就给您播放VCR。”
紧接着，一侧的墙上骤然亮起一团白光，原来是一个大尺寸的投影仪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个二十多岁女子的剪辑画面。
这个女子的长相和晶海欣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晶海欣的妹妹晶圆苳，也就是患者。
晶圆苳一个人坐在窗台，望着窗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她说话的声音被放大，根本听不清任何一个字，感觉像是在念经。
她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忽然捂着脸哭起来。
晚上睡觉会忽然坐起来，然后捂着脸哭，然后自言自语。
她把书本一张张撕下来，然后把书页揉成一团团，塞到抽屉里。
……
这些镜头全都是由房间内的隐藏摄像机拍摄的，非常高清，而且是多视角，几乎没有死角。
看完这段五分钟的视频，一般人都会打退堂鼓。
因为，这晶圆苳实在疯得太厉害了。
虽然也有镜头拍到她能正常跟家人对话，但只有那么一小段，大部分时间她都做着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林远志问道：“晶圆苳的饮食大小便月经正常嘛？”
晶老板回答：“你说的这些都是正常的，我也带她去医院做过全面体检，身体所有的指标通通都正常的。就是睡眠不好，半夜总是会醒过来，好像是被噩梦给吓醒的。不知道，林医生对此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大家都看着林远志，似乎在等他的抉择。
能不能看，就一句话。
母亲又打电话过来。
“我跟计竹现在没什么联系了……”
“我知道她是好姑娘，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对她真没那种想法……”
母亲的意见。
“像计竹这种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姑娘，现在还能去哪里找？何况她还和你那么有缘，打小就见过……”
“我最近也看到消息，你跟那个什么蒋沁芸搅在一起。哎，那种大小姐看着光鲜亮丽，但你们不合适的，你自己也清楚……”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种人身上。不要怪妈啰嗦，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不要继续拖下去。还有，赶紧回家一趟！”
……
这才隔了没多久，母亲又开始逼婚了。
林远志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跟计竹联系，打从上次碰到她和同学来医院探望导师后，计竹就再也没给自己发过消息。
大概她也在网上看到了那些新闻，知道自己跟蒋沁芸现在不清不楚，所以不想掺和进来吧。
有时候，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个定律真的存在。
今天和母亲才提到了“计竹”，结果林远志刚刚吃完饭，就收到计竹发来的微信消息。
难道母亲也去找了计竹？
可是，一看她发来的消息内容，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远志，好久没联络了。我听说莫教授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过我最近没时间过去探望她。是其他探望过的同学回来告诉我的。
可见你的治疗还是很有效的，不然莫教授早就起诉你们医院了，更不会留在你们医院里继续治疗。
最近，我们学校又出现了个事情，研二的一个学姐叫晶圆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得了精神病。
晶学姐现在已经休学，去求医问药了。她父亲是红点AI公司的老板，昨天在网上发布了一个悬赏，说谁要是能治好她女儿，愿意给八百万报酬，而且要把整个过程全程拍摄记录下来。
估计很严重，找了很多医生都没办法，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出这么高的奖金。我就想到，说不定你有办法呢，所以就把这个视频转发给你吧。
你要是真成功了，不要忘了请我吃饭哦！上次那个龙凤餐厅的菜挺好吃的。】
后边就是抖音的视频链接。
林远志很感兴趣，点开一看，然后看到一个一分钟的视频。
视频是那个晶老板发的，说自己的女儿得了精神疾病，目前精神科的医生经过诊断都表示束手无策。他发布悬赏八百万，希望有能力的人可以来治疗他的女儿，一旦治愈，以他的信誉保证，八百万奖金，绝对一分不少奉上。
视频里并没有拍摄他女儿的病态画面，只是拍摄了他家里的一些场景，看那富丽堂皇的装修，确实不差这八百万。
八百万……要说林远志心如止水，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了这笔钱，交给母亲，让她拿去追加餐馆的投资，扩大经营，请更多人干活，那父母会过得更轻松，她的注意力也会集中到生意上，而不会老是对自己催婚。
当然，这笔钱肯定不好拿。
谁都知道，精神病比癌症还要难治愈。
从古至今，人们都认为“疯子”是不能治好的。
《伤寒论》中有不少严重的精神病症状，比如胡言乱语，**服跳舞唱歌，无缘无故痛哭……却说明精神病是有可能治愈的。
后世很多医家也有记录过治愈严重精神病的案例。
不能说所有精神病都可以治愈，但至少有一部分精神病，确实是可以被治愈的。
吴鞠通就记录过一个经典医案。
那精神病人赤身**，胡言乱语，动不动攻击人破坏东西，手脚都被镣铐锁着，由铁链栓在一个石头磨盘上。
据说病人是因为功名考不上才精神失常的，而且已经疯了七年。
吴鞠通试了一下，不到一个月，居然把他给治好了。病人恢复了理智，穿上衣服，说话和常人一样。
可想而知，当地人听说这件事后，内心会有多震撼。
……
这个视频的评论区，有一个登记预约的填表链接，直接点击就可以登记预约。
林远志心念一动，快速填写了登记表。
“林医生，你昨天请假了吗？”高羽彤忽然出现在旁边。
“我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请假了，你怎么知道的？”林远志抬起头来。
高羽彤端着托盘坐下来。
“我昨天下午在急诊科值班，汪主任让我过去找你，我去了才知道你不在中医科，才知道你请假了。”
“有什么病人要找我？”
“有个爆发心肌炎的高中生送过来，后来进了ICU。”
“心肌炎？后来怎么样？”
“昨天半夜四点……已经去世了。”
接着，两人一阵沉默。
“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这件事。”
“没事。”
“听说……你要结婚了？”
“没有这种事情，都是网上乱传的。”
“最近，玉兰怎么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我不知道，她也有她的朋友吧。”
……
林远志吃完饭后，到地下车库，刚刚把车开上地面，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立即按下方向盘上的蓝牙接听功能。
“您好，请问是林志远，林医生嘛？”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是。”
“打扰了，我是晶老板的秘书金麦芒，我刚才看到您的登记信息了，所以马上和你取得联络。”
“这么快？我登记完还没过一个小时啊。”
“是的，因为目前登记者很少，所以我们马上就注意到您的信息。想和您预约一下出诊时间。”
“哦，可以。”
林远志不得不感慨于对方工作效率之高。
“今晚九点钟，可以嘛？”
“这么快？”
“是的。”
“其他登记者呢？”
“大部分登记者都是无聊凑热闹的，真正敢来当面给二小姐诊断的，其实没有几个。林医生您的名字我听说过，没想到您的名字会出现在登记表上。真期待今晚可以跟您会面！”
林远志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晚上也没其他事情要做。
“好的，九点可以。”
“那我们会在这里做好准备，等待您上门！”
林远志回到小区房。
薛玉兰好像还没下班，不在房间里。
忽然想起蒋沁芸说过，她家在广南市有很多房产，可以让自己随便挑。
自己要是接受的话，那成什么人了，小白脸吗？
林远志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找一个地方搬出去，独居更加舒适，不用考虑卫生问题和形象问题，真正的无拘无束。
不过，这件事要提前跟薛玉兰说一下。
七点半，薛玉兰才回来。
林远志于是提起了自己打算搬走的事情。
薛玉兰的反应比较平静，似乎早就猜到林远志会提这件事。
“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只是有这个打算。”
薛玉兰点点头，道：“那我会发布招租信息，另外找别的合租者。”
“没那么急吧，再过几天行不行。”
“放心，不会让人进来参观你房间的。只是把之前拍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哦，我明白。”
之后，薛玉兰就回房间去了。
不见她出来泡茶，练瑜伽，不知道在房间里干什么。
到了八点四十分，林远志洗完澡换上衣服出门。
根据金麦芒发来的地址定位进行导航，二十分钟后，林远志就来到了海滨区一栋大别墅门口。
由于林远志之前已经给金麦芒报过自己的车牌号，所以车子一到门开，保安核对车牌过后，就打开电动栅栏门放行了。
从大门口进来，还要在院子里开一段距离，才看到主体建筑。
在停车场停车，林远志下车走到别墅的正门前边。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古典旗袍的女仆在站岗。
林远志一过去，她们其中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少女开口问道：“请问是林远志先生吗？”
“我是。”
“老板和二小姐都已经在楼上等候，请跟我来。”
“好的。”
林远志跟在少女的后边，然后踩着楼梯上去。
这个少女的动作表情太过自然，反而显得不自然。
林远志有点怀疑她是个AI机器人。
因为晶老板就是开AI公司的，在家里放几个高端AI机器人来当仆人，最正常不过了。
毕竟，很多时候，AI机器人比活人靠谱。
搞不好，等一下看到的晶小姐，也是个AI机器人伪装的。
晶老板故意拿AI机器人来试探自己。
林远志承认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之前有碰到过节目组利用AI机器人装病测试自己的医术，难免会产生这种联想。
二楼有一个大厅，欧式宫廷风格，到处都金灿灿的。
双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穿着灰色西服套装的平头老人，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穿着黑色丝绸睡裙的短发女子。
这两人不像夫妻，倒像是父女。
可是，那个女子端起杯子喝茶，神态如常，完全不像是精神病人。
这时，旁边的过道，走过来一个穿着暗黄色套裙，披肩长发的年轻女子。
“您好，林医生，我就是晶老板的秘书金麦芒，欢迎光临！”
金麦芒上前和林远志握手。
林远志点点头，说道：“你好。请问，哪位是病人？”
“哦，二小姐还在房间里。请您和老爷、大小姐先谈一谈。”
林远志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算是面试关，面试通过了，才有机会见到病人。
记得之前给蒋沁芸看病，好像也是这样，有钱人似乎都喜欢来这套。
接着，金麦芒将林远志带过去，介绍给晶老板和晶海欣认识。
“林医生，请坐请坐！”晶老板乐呵呵地说道，“听金秘书说，您可是网络红人啊，只是个实习生，名声却比很多老医生还大。”
晶海欣眯着眼说道：“网络上的事情，虚虚实实，我们也难以分清。”
林远志问道：“那晶老板在网络发布悬赏，是不是真的呢？”
“那当然是真的，我一个生意人，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视频都发出去了，肯定不会后悔。我还不至于为了八百万就毁了自己的信誉。你就放心吧，林医生，你要是能治好我二女儿，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
晶海欣冷笑：“原来林医生你是冲着钱来的？”
林远志回应：“那你们希望我是为什么而来？”
晶老板点点头：“简单直接好啊，我就喜欢年轻人这样。喜欢钱有什么错呢？不过，林医生，之前我二女儿去过不少大医院的精神科看过，那些教授都表示没办法。也吃过一些药物，好像更严重了。不知道林医生对于治疗精神病，有什么经验和心得？”
林远志说起自己治过的两个精神有异常的病例。
“感觉林医生你说的那两个病人，情况不是很严重啊。我妹妹比你说的要严重多了。”
“苳苳也没那么严重，她白天有时候是清醒的，还是能正常交流的，没严重到无法沟通的程度。”
林远志皱眉：“你们说了半天，我可以看病人了吗？”
晶海欣问道：“林医生很忙啊？”
林远志起身，说道：“你们自己慢慢聊吧，我失陪了。”
晶老板跟着起身喊道：“哎，林医生，别急着走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互相多了解一下嘛。”
这时，晶老板给金麦芒使了个眼色。
金麦芒上前拦住林远志，说道：“林医生，不好意思，请回座位，或者您喜欢站着也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我现在就给您播放VCR。”
紧接着，一侧的墙上骤然亮起一团白光，原来是一个大尺寸的投影仪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个二十多岁女子的剪辑画面。
这个女子的长相和晶海欣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晶海欣的妹妹晶圆苳，也就是患者。
晶圆苳一个人坐在窗台，望着窗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她说话的声音被放大，根本听不清任何一个字，感觉像是在念经。
她一个人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忽然捂着脸哭起来。
晚上睡觉会忽然坐起来，然后捂着脸哭，然后自言自语。
她把书本一张张撕下来，然后把书页揉成一团团，塞到抽屉里。
……
这些镜头全都是由房间内的隐藏摄像机拍摄的，非常高清，而且是多视角，几乎没有死角。
看完这段五分钟的视频，一般人都会打退堂鼓。
因为，这晶圆苳实在疯得太厉害了。
虽然也有镜头拍到她能正常跟家人对话，但只有那么一小段，大部分时间她都做着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林远志问道：“晶圆苳的饮食大小便月经正常嘛？”
晶老板回答：“你说的这些都是正常的，我也带她去医院做过全面体检，身体所有的指标通通都正常的。就是睡眠不好，半夜总是会醒过来，好像是被噩梦给吓醒的。不知道，林医生对此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时，大家都看着林远志，似乎在等他的抉择。
能不能看，就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