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里出来后，两人走向电梯口。
经过老年人病房区，听到其中一间病房里有吵闹的声音，林远志和封总于是停下来观望。
这时，有护士开门进去，两人也跟着进去。
病房里塞满了人。不少是家属。
护士说道：“各位请不要再吵了，你们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的！我已经通知吴主任了，但是吴主任现在在开会，没那么快过来！”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对啊，多管闲事！”
……
护士被家属给推开了。
林远志上前问道：“护士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人在干什么？”
护士一看林远志胸牌，眼前一亮，道：“啊，你是总院那边过来的中医科——林医生！你好！你好，我叫周倩！”
“我叫封总！”封总自我介绍。
“封医生，你好！”周倩说道。
林远志问道：“周倩，这边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郭老太太——我们还是到外边说吧。”
周倩把林远志和封总两人带到走廊后，才说起事情经过。
“……郭老太太想出院回老家，可是他的那些子女不同意，想让她继续住院治疗，可是郭老太太坚持要回老家，所以他们就在那里劝说老太太。”
林远志问道：“不应该尊重老人的意愿吗？”
周倩说道：“郭老太太说要出院回老家和她丈夫呆在一起……可是她丈夫都死了十多年了。我看她的意思就是回去寻死，和丈夫合葬。那些家属也看出她是这样想的。”
“哦，明白了，家属怕她回去寻死，所以不让她出院。”封总点点头，“这很正常吧，就是太大声了，感觉像是在吵架。”
林远志继续问：“那郭老太太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想寻死？”
“一个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左小腿骨折。”
林远志和封总两人都感到意外。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为什么想寻死？
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确实害怕骨折，因为在住院期间，其他基础病会快速恶化，往往因此而死在医院里。
“骨折的原因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路。她之前得了视神经炎，治不好，导致视神经萎缩，现在几乎和瞎子一样了。”周倩解释道，“听说郭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事业单位的技术工程师，职位很高的，现在退休了每个月还有五万多的退休金和专利分红。”
封总说道：“我明白了！家属是怕她自寻短见之后，就拿不到那笔钱，所以才不让她出院，对吧！”
林远志说道：“小封，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周倩笑了笑说：“原因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因为郭老太太的退休工资卡现在握在她女儿手上，而她的房子现在是她儿子在住。她如果去世了，房子要拿来分割财产，她儿子肯定不同意，银行卡每个月的五万元退休金要是没了，她女儿也不同意啊。我在这里工作五六年了，这种事情见多了。”
封总吐槽：“敢情这一大家子，全靠老太太生活啊？真是极品！”
林远志沉默片刻，说道：“视神经萎缩，虽说是老年常见眼病，但如果在视神经还没完全坏死之前，还是有机会治愈的。”
周倩愣了愣，问道：“林医生，你是认真的吗？”
林远志说道：“什么认真的？”
“就是你刚才说的，视神经萎缩可以治愈啊……”
“不是说老太太视神经萎缩是视神经炎引起的吗？如果治好视神经炎，不就可以阻止视神经萎缩了吗？”
“是这个道理啦，可是他们之前也带老太太去专业的眼科医院看了好几个月，都没什么效果，连控制都不行。”
封总叹了口气，一脸悲伤地说：“好多老人就是得了这种眼病最后才完全失去视力的。我外婆生前也得过视神经炎，医生说她年纪太大了，说没办法治了。她临走的时候，握着我和妈**手，说真想再看看我们的脸……”
“小封，你怎么……哭了？”
林远志没想到封总说着说着就飙泪。
“对不起，一说到老太太，我就想起了我外婆。”封总连忙抹眼泪。
“那个，周护士，我们先回门诊去了。”林远志扯着封总走开了。
封总问道：“师兄，那个郭老太太的事情……”
“那不是属于我们中医科的病人。”
“我知道。我们……可以参与会诊啊。”
“不用着急，很快会有人通知中医科去会诊的。”
“怎么说？”
“等一下，周倩回到病房，你猜她会怎么说？”
“啊，我懂了，她很可能会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告诉家属。家属一听老太太的眼睛可以治好，那肯定会要求中医科会诊的，老太太眼睛要是能重见光明，那她也不会寻死寻活了。”
“是这个道理。”
“师兄，你有几分把握？”
“刚才我就只看了一眼病人，还看不出什么，等会诊的时候，仔细检查过再说吧。”
两人回到中医诊室，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郑康明派来的护士叫去了办公室。
郑康明一来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家属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中医科有医生能治老年视神经炎，非要中医科去会诊。想来想去，应该是你们惹的吧？”
封总说道：“郑主任，中医确实有治疗过视神经炎的成功病例……”
郑康明说道：“这种病属于慢性病，大多数是虚症。年轻病人想要彻底治愈倒是有几分希望，可是郭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就很不好说了。知道吗，给家属和病人希望，最后要是失败了，人家会有多大情绪？”
林远志说道：“郑主任，我觉得，还是等会诊过后，看看检查结果再说，如果明确病因的话，就算是老人，也是可以治好的。”
郑康明深吸一口气，道：“说实在话，小林，要不是之前徐主任跟我通过电话，我还真不敢让你插手这事儿。
病人家属今天在病房闹腾得厉害，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要是中医介入治疗，没什么效果，他们很可能会借机再次闹事——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有些事情想防也防不住。
你们现在就去450病房给老太太会诊，会诊结束后，不要多说什么，马上回来这里报告。”
“是。”
两人答应一声，从办公室离开。
封总皱眉说道：“郭老太太的家属确实挺难缠的……会不会把我们也给轰出病房？”
林远志笑了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见多了就习惯了吧。你只能控制自己，你控制不了别人。”
经过老年人病房区，听到其中一间病房里有吵闹的声音，林远志和封总于是停下来观望。
这时，有护士开门进去，两人也跟着进去。
病房里塞满了人。不少是家属。
护士说道：“各位请不要再吵了，你们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的！我已经通知吴主任了，但是吴主任现在在开会，没那么快过来！”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对啊，多管闲事！”
……
护士被家属给推开了。
林远志上前问道：“护士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人在干什么？”
护士一看林远志胸牌，眼前一亮，道：“啊，你是总院那边过来的中医科——林医生！你好！你好，我叫周倩！”
“我叫封总！”封总自我介绍。
“封医生，你好！”周倩说道。
林远志问道：“周倩，这边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郭老太太——我们还是到外边说吧。”
周倩把林远志和封总两人带到走廊后，才说起事情经过。
“……郭老太太想出院回老家，可是他的那些子女不同意，想让她继续住院治疗，可是郭老太太坚持要回老家，所以他们就在那里劝说老太太。”
林远志问道：“不应该尊重老人的意愿吗？”
周倩说道：“郭老太太说要出院回老家和她丈夫呆在一起……可是她丈夫都死了十多年了。我看她的意思就是回去寻死，和丈夫合葬。那些家属也看出她是这样想的。”
“哦，明白了，家属怕她回去寻死，所以不让她出院。”封总点点头，“这很正常吧，就是太大声了，感觉像是在吵架。”
林远志继续问：“那郭老太太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想寻死？”
“一个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左小腿骨折。”
林远志和封总两人都感到意外。
这又不是什么绝症，为什么想寻死？
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确实害怕骨折，因为在住院期间，其他基础病会快速恶化，往往因此而死在医院里。
“骨折的原因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路。她之前得了视神经炎，治不好，导致视神经萎缩，现在几乎和瞎子一样了。”周倩解释道，“听说郭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事业单位的技术工程师，职位很高的，现在退休了每个月还有五万多的退休金和专利分红。”
封总说道：“我明白了！家属是怕她自寻短见之后，就拿不到那笔钱，所以才不让她出院，对吧！”
林远志说道：“小封，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周倩笑了笑说：“原因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因为郭老太太的退休工资卡现在握在她女儿手上，而她的房子现在是她儿子在住。她如果去世了，房子要拿来分割财产，她儿子肯定不同意，银行卡每个月的五万元退休金要是没了，她女儿也不同意啊。我在这里工作五六年了，这种事情见多了。”
封总吐槽：“敢情这一大家子，全靠老太太生活啊？真是极品！”
林远志沉默片刻，说道：“视神经萎缩，虽说是老年常见眼病，但如果在视神经还没完全坏死之前，还是有机会治愈的。”
周倩愣了愣，问道：“林医生，你是认真的吗？”
林远志说道：“什么认真的？”
“就是你刚才说的，视神经萎缩可以治愈啊……”
“不是说老太太视神经萎缩是视神经炎引起的吗？如果治好视神经炎，不就可以阻止视神经萎缩了吗？”
“是这个道理啦，可是他们之前也带老太太去专业的眼科医院看了好几个月，都没什么效果，连控制都不行。”
封总叹了口气，一脸悲伤地说：“好多老人就是得了这种眼病最后才完全失去视力的。我外婆生前也得过视神经炎，医生说她年纪太大了，说没办法治了。她临走的时候，握着我和妈**手，说真想再看看我们的脸……”
“小封，你怎么……哭了？”
林远志没想到封总说着说着就飙泪。
“对不起，一说到老太太，我就想起了我外婆。”封总连忙抹眼泪。
“那个，周护士，我们先回门诊去了。”林远志扯着封总走开了。
封总问道：“师兄，那个郭老太太的事情……”
“那不是属于我们中医科的病人。”
“我知道。我们……可以参与会诊啊。”
“不用着急，很快会有人通知中医科去会诊的。”
“怎么说？”
“等一下，周倩回到病房，你猜她会怎么说？”
“啊，我懂了，她很可能会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告诉家属。家属一听老太太的眼睛可以治好，那肯定会要求中医科会诊的，老太太眼睛要是能重见光明，那她也不会寻死寻活了。”
“是这个道理。”
“师兄，你有几分把握？”
“刚才我就只看了一眼病人，还看不出什么，等会诊的时候，仔细检查过再说吧。”
两人回到中医诊室，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郑康明派来的护士叫去了办公室。
郑康明一来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家属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中医科有医生能治老年视神经炎，非要中医科去会诊。想来想去，应该是你们惹的吧？”
封总说道：“郑主任，中医确实有治疗过视神经炎的成功病例……”
郑康明说道：“这种病属于慢性病，大多数是虚症。年轻病人想要彻底治愈倒是有几分希望，可是郭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就很不好说了。知道吗，给家属和病人希望，最后要是失败了，人家会有多大情绪？”
林远志说道：“郑主任，我觉得，还是等会诊过后，看看检查结果再说，如果明确病因的话，就算是老人，也是可以治好的。”
郑康明深吸一口气，道：“说实在话，小林，要不是之前徐主任跟我通过电话，我还真不敢让你插手这事儿。
病人家属今天在病房闹腾得厉害，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要是中医介入治疗，没什么效果，他们很可能会借机再次闹事——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有些事情想防也防不住。
你们现在就去450病房给老太太会诊，会诊结束后，不要多说什么，马上回来这里报告。”
“是。”
两人答应一声，从办公室离开。
封总皱眉说道：“郭老太太的家属确实挺难缠的……会不会把我们也给轰出病房？”
林远志笑了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见多了就习惯了吧。你只能控制自己，你控制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