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晋王府

  “殿下,奴家美吗?”

  “你啊,最让本王魂牵梦绕。”

  江羡昭端着鸡汤躬身进来,她眼底的欢喜消失殆尽。

  她杀死了淮王,完成了纪晏清交代的任务,命悬一线从江城逃回来,回来却看到她的心上人和别人滚床单。

  晋王府人尽皆知,她是纪宴清的女人,她撞破这种场面,在场的三人都会尴尬。

  所以她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主院。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她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喊住她:“昭昭姑娘回来了?晋王殿下有……有要事,不……不方便见您!”

  被人喊住,江羡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僵在原地。

  “殿下轻一些嘛!”

  “小点声,你个妖精!”

  不堪入耳的话从正房传出来,二人都有些尴尬。

  “是……是嘛,那里面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江羡昭红了眼,说话吞吞吐吐的,她将手中的汤盅塞到侍卫怀里:“麻烦青松大哥转交给王爷,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羡昭几乎用小跑一样离开主院,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撞破自己心悦之人和别的女人做那些事情。

  就算这人只是她的主子。

  江羡昭心顿顿的疼。

  但,她刚跑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裹挟着寒意的低沉男声。

  “放肆,昭昭来了为什么不通报。”

  青松“噗通”单膝跪地,朝纪晏清行礼:“是属下失职了。”

  纪宴清继续问:“昭昭,你去哪里?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

  江羡昭如石化般被定在原地。

  纪晏清怎么出来了?

  她不敢转身,生怕自己看到纪宴清衣衫不整,身上还蹭着脂粉的模样。

  她心中甚至在想,只要她不回头没看到,她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一如既往的爱着纪宴清。

  她被纪晏清养了十二年,爱慕了纪晏清七年,纪宴清就是她的天。

  “怎么?躲着本王?回过头来,看着本王的眼睛。”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江羡昭拒绝不了纪宴清的命令。

  从小纪宴清便要求她,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她转过身,但却低着头垂着眸子,执拗的不去看纪宴清。

  无声的反抗。

  江羡昭听到纪宴清冷笑一声,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自己,但声音比方才还要冷。

  “你在怪罪本王?”

  隆冬,江羡昭竟然出了一声冷汗。

  她今年十七岁,跟着纪宴清整整十二年,她太了解他了。

  纪宴清生气了,气自己忤逆他。

  外界传闻晋王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不假。

  若是以往,江羡昭一定会为了讨好纪宴清,软下性子,主动攀住纪宴清的腰乞求原谅。

  纪宴清虽然暴躁,但最吃她这一套。

  但她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她都想给纪宴清留一份体面了,是他非得出来自讨没趣。

  明明她没有错!

  她硬邦邦的道:“奴不敢。”

  没主动投怀送抱求原谅。

  纪宴清看小姑娘执拗的模样,心里也有股子火,“胆子大了,本王太惯着你了,江羡昭。”

  直呼大名,江羡昭纤瘦的身形微微哆嗦,显然是在害怕。

  但她还是硬邦邦的说:“奴是王爷的奴婢,没有资格吃醋。”

  纪宴清记忆里的江羡昭一直都是乖顺的,说话软声细语,今天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他久居高位,高高在上习惯了,岂容别人忤逆他。

  “本王看你敢得很。昭昭去了一趟江城,翅膀都硬了。”

  男人俯下身子,唇瓣挨着江羡昭的耳垂很近,温热的气息喷薄,说话时,唇瓣还会触碰到她的耳垂。

  “你的命是本王给的,你没有资格和本王闹。昭昭,你得学会听话。”

  江羡昭知道,纪晏清口中的“听话”是让她少问少说少看,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奴婢。

  纪宴清勾住江羡昭柔软的手指,一把将少女带到怀中。

  刚刚的质问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和胆量,江羡昭没有动作了,她就像一尊僵硬的木偶,任由纪宴清摆弄。

  纪宴清常年习武,身上硬的像石头,他心中的火气不曾完全消散,并没有控制力道。江羡昭撞疼了,杏眸挤出一滴泪来。

  她的后腰有一处狰狞的刀伤,纪晏清碰到她的伤口了。

  纪晏清比江羡昭高大半个头,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怀里的少女。

  外界传闻,晋王府的昭昭姑娘是长安城难得的美人儿。

  少女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要哭不哭的模样惹人怜惜。

  “本王的昭昭确实漂亮,这些胭脂俗粉都不如你。不过昭昭怎么这么娇气啊!”

  纪晏清粗糙温热的指腹抹掉江羡昭脸颊上的泪水,声音温和。

  他掐住少女清瘦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你终于舍得看我了?嗯?”

  江羡昭抿着嘴,纪晏清放下房中人出来找她,她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江羡昭很聪明,她沉默一瞬,努力忽略纪宴清不整的衣衫和脖间的红痕,鼓足勇气环住纪宴清劲瘦的腰身。

  “主子。胭脂俗粉都不如我?那昭昭在您心中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动作取悦了纪宴清,纪宴清满意的看着她,但并不回答,

  “本王听说了,淮王已死,江城之行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明面上,她是晋王府受宠的姑娘。暗地里,她是纪晏清的一把刀,专门为他做腌臜事的那种。

  她这一趟江城行杀死了纪宴清的二哥淮王。

  纪宴清夺嫡又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江羡昭的头贴在纪宴清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昭昭永远不要离开主子。”

  “贪心。”纪晏清轻笑一声,逗弄似的把玩着江羡昭的发丝,“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永远不会放手的。本王新得了一匹浮光锦,做了条裙子,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江羡昭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胸口仿佛装了一只小鹿,噗通乱跳。

  这人是她的主子,是救了她命的人。

  “主子,奴在江城看到了……”陆韶。

  陆韶是纪晏清三哥纪景遇的谋士,三年前就该死掉的人。因为他死了,纪晏清才堪堪斗得过纪景遇。

  “殿下,您好了没?”

  娇俏熟悉的女声传来,一个婀娜妩媚的女子披着轻纱款款走来,是她打断了江羡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