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嫌弃本王是病秧子?

  苏国公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先不管惜惜的医术从何学来,但她给自己扎针过后,体内的暗伤确实消了很多。

  虽然遇到柳闻枝后,她整个人性情大变。

  但她应该不会伤害亲人。

  沉默了一下,他将汤药一饮而尽,“世子妃那边暂时继续让太医调理,明日先让她给夫人诊脉。”

  管家知道他的顾虑,点头应下:“好。”

  迟疑了一下,他问:“国公爷,那需要把小姐的名讳迁出国公府吗?”

  苏国公沉默片刻,摇头:“暂时不迁了,等她断亲书签完字,去官府盖了章再说。”

  当年惜惜出嫁时,柳老夫人未让她见柳家宗亲,因此姓名未落入柳家族谱。

  管家看着苏国公苍老的面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摄政王明明与小姐青梅竹马。

  柳闻枝出现前,所有人都以为小姐会嫁给摄政王。

  却没想到,竹马敌不过天降。

  遇见柳闻枝后,小姐好像变了个人。

  带着千万嫁妆嫁过去,养活那么一大家子人。

  还将世子的军功给了柳闻枝换功名。

  他作为一个下人,看着小姐的所作所为都心寒。

  更何况国公爷和夫人,一颗心都被小姐伤透了。

  希望这一次小姐不要再伤国公爷和夫人的心了。

  ……

  萧祁晏看苏惜惜回到前厅,放下茶盏起身问她:“去柳家?”

  苏惜惜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今日劳烦王爷了,明日……”

  萧祁晏顺着她的话道:“刚刚管家来跟本王说,明日麻烦你给苏夫人看诊。”

  “日后,你可随时过来给他们看诊。”

  苏惜惜闻言,悬着的心落地,“多谢王爷。”

  萧祁晏掩唇轻咳一声:“光嘴上说谢,没有诚意。”

  苏惜惜眨眨眼:“那臣女给王爷施一次针,帮助王爷尽快逼出体内蛊毒。”

  萧祁演眯了眯眼尾:“你就这么巴不得本王痊愈?”

  苏惜惜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愣愣开口:“王爷因为这蛊毒体弱多病,且每月月圆之日发作起来,都生不如死。”

  “尽快解了蛊,王爷就可以免受这些折磨了。”

  萧祁晏十指绻了绻,又松开。

  她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深深吸了一口气,萧祁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本王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毒发时的痛苦。

  苏惜惜诧异一瞬。

  随即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诚夸赞:“真男人。”

  没想到小时候被她推倒都哭鼻子的小哭包。

  长大后竟然连蛊毒发作的痛苦都能忍。

  萧祁晏听着她极为真诚的夸赞,额头狠狠一跳。

  表情没有变化,但苏惜惜却莫名感觉周围温度降低了几分。

  她直觉萧祁晏生气了。

  小时候萧祁晏生气了,她是怎么哄的?

  好像是……给他烤鱼?

  想到这,苏惜惜双眼一亮:“萧祁晏,想吃烤鱼吗?”

  萧祁晏听着她唤自己全名,心头不悦消散些许,眼神波动了一下:“你亲手烤?”

  苏惜惜眼眸晶亮,恍若坠落万千星辰,“怎么,嫌弃本小姐的手艺?”

  萧祁晏抿了抿唇瓣:“你三年没烤过鱼了。”

  苏惜惜下意识反驳:“前两天柳家的旁支搬来京城,我还给他们烤呢,吃得干干净……”

  她猛地住了口,苦涩自嘲笑了声。

  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却低嫁寒门。

  还为了讨好柳闻枝的亲戚,亲自动手烤鱼。

  柳老夫人说她是当家主母,需要招呼客人用膳。

  所以,那顿饭她没上桌。

  所有的菜品都是她置办,甚至亲自动手。

  可最后,她招呼完所有人,自己一口没吃。

  萧祁晏想到暗卫的禀告。

  心情更不爽了。

  小骗子都只给他烤过鱼。

  却给柳家那些低俗的宗亲做了一桌子好菜。

  苏惜惜看着他不悦的神色,愣住。

  自降身份上赶着被欺辱的好像是她。

  他怎么感觉比她还生气?

  帷帽下,苏惜惜小脸纠结在一起。

  斟酌了片刻用词,她小心翼翼道:“我烤鱼的手艺比三年前更好了。”

  萧祁晏:“……”

  他沉着脸,问:“烤鸡呢?”

  苏惜惜:“柳闻枝不喜欢吃鸡,所以我不会。”

  萧祁晏额角青筋狠狠一跳。

  他几乎是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柳闻枝是长你脑子里吗?满脑子都是他!”

  苏惜惜看着他面上的愤怒,极为识时务:“以后臣女的脑子里只有家人。”

  萧祁晏:“……”

  他就不配长在她脑子里吗?

  不等他想出个答案,苏惜惜双手一拍,决定:“王爷想吃烤鸡,臣女就给你烤鸡。”

  萧祁晏心情更加差了。

  又叫王爷。

  他的名字就那么难叫出口?

  他冷哼一声,甩袖往外走。

  苏惜惜看着他沉冷的背影,茫然。

  明明小时候没那么容易生气。

  怎么当了三年摄政王,就比河豚还气性大。

  “还不跟上。”萧祁晏走出前厅,察觉到苏惜惜还呆愣愣站着,不悦地喊了声。

  苏惜惜拎着裙摆,抬脚跟上。

  她与萧祁晏并肩而走,语重心长劝:“王爷,您身中蛊毒,本就不宜动气。”

  “总是这般气性大,蛊毒在血脉中的流走速度快,会加快对您身体的侵蚀,导致您身子越来越弱。”

  萧祁晏停下脚步,侧眸睨她:“嫌弃本王是病秧子?”

  苏惜惜坚定保证:“臣女一定会治好王……”

  萧祁晏听着她一口一个王爷,心情不爽打断:“叫我萧祁晏。”

  苏惜惜拒绝:“于理不合。”

  萧祁晏:“以前把我当大马骑,怎么就不觉得于理不合?”

  苏惜惜:“……”

  六岁时,她想骑马。

  但那时高热,爹娘和哥哥不允许。

  恰好萧祁晏来看她,她晕晕乎乎地说要骑马。

  谁知他竟然给她当马。

  “那是臣女幼时不懂事。”

  萧祁晏深深看着她:“及笄后更不懂事。”

  苏惜惜张了张口,却无法反驳。

  嫁给柳闻枝三年,她做的那些事,没个十年脑干淤血都做不出来。

  说不懂事都是轻的。

  她那是不孝。

  萧祁晏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声音软了下去,“想吃烤鸡?本王教你。”

  苏惜惜:“??”

  盐糖不分的摄政王,会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