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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今夜算是成了

  她心中稍定,转而娇柔的微微附身道:“眼看婚期将至。”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忧色:“可……可栀儿总觉得心中不安。”

  “近日京中不甚太平,前番又有疯熊之事……栀儿人微言轻,身边得用的人手实在有限。”

  “所以……所以想恳请殿下,能否……拨调些许可靠的人手,暗中护佑一二?”

  “栀儿实在怕……再遇上什么意外,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微重,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副全然为他着想,却又自身难保的柔弱模样。

  裴栖云听完,眸色沉静如水,指尖在膝上极轻地点了点。

  原来如此。

  深夜邀约,并非心有旖旎,只是为了要人而已。

  他心底那点微妙的失落一闪而逝,但面对她这副刻意扮出的柔弱可怜模样,看在他眼里,竟也别有一番……

  惹人怜爱的趣味。

  不过,转念一想。

  她遇到事,第一个想到的是向他求助。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让他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愉悦。

  他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静默让宁栀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他不同意?

  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或追问时,却听裴栖云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润有礼。

  甚至能听出几分宠溺的意味。

  “好。”

  宁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喜色,正要道谢。

  却见裴栖云毫无预兆地微微倾身。

  距离骤然拉近!

  那股清冽的雪松冷香瞬间变得清晰而具有侵略性,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宁栀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放大。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映出自己有些慌乱的影子。

  太近了……

  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沐浴后微凉的水汽,和他呼吸间滚烫的气息。

  “人手,本王会安排。”

  他开口,嗓音比方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笃定,响在寂静的房间内。

  却仿佛一寸一寸的,敲打在宁栀心尖上。

  “必护你周全。”

  宁栀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他话锋微转,嗓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意味,唤道:“只是,栀儿……”

  这声栀儿仿佛带着钩子,酥麻感从耳廓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宁栀指尖微微蜷缩,几乎要握不住衣袖。

  裴栖云看着她微微睁大带着一丝无措的眼睛,视线落在她悄然染上绯色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下次若有事,可直接言明。”

  “不必……如此费心。”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楚楚可怜的眉眼,意有所指。

  轰——!

  宁栀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什,什么意思??

  他难道看出来什么了?

  她确实为了故作柔弱,特意换了身更显可怜的淡妆和素衣……

  真是要命!

  宁栀在心里哀嚎,羞窘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眼睛是刀子做的吗?!

  还有,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张脸……简直是犯规!

  宁栀下意识地想低头避开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却强逼着自己抬起眼,努力维持着镇定。

  她挤出一个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殿下说笑了,栀儿……栀儿只是实话实说。”

  “栀儿只是心中害怕罢了。”

  天知道她维持这个表情有多难!

  心跳快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裴栖云将她这强装镇定却连耳尖都红透的模样尽收眼底,眸色愈发幽深。

  他未再紧逼,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磁性,听得宁栀心尖又是一颤。

  他终于缓缓直起身,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本王将玄七留在你身边暗中随行。”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暧昧与试探从未发生:“有事,唤他即可。”

  周身那迫人的压力骤然消失,宁栀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垂首福礼,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窘迫:“多……多谢殿下。”

  不管怎么样,但结果总是好的。

  她在暗自握了握小拳头。

  玄七可是裴栖云那些暗卫头头,有他在岂不是万事大吉!

  裴栖云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不再多言,转身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然而,那缕清冽的雪松冷香,却固执地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如同他方才靠近时带来的温度,烙印在宁栀的每一处感官里。

  宁栀独自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抬手,用手背冰了冰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和耳朵。

  今夜算是成了。

  可这过程……

  哎呀红什么脸啊??

  真不争气!

  就连裴栖云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让她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是个……妖孽!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

  一家子人挤在花厅,气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透着股心照不宣的假和气。

  江怀远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安静|坐在下首的宁栀身上,犹豫半晌轻咳了两声,下意识扫了眼江安。

  江安眼珠子转得飞快,还朝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他这才像是得了什么保证似的,清了清嗓子,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开了口:“栀儿,你大婚在即,嫁妆是头等要事。”

  “城外庄子上的几处铺子,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这些年虽一直由府里代为打理,但终究是你的产业。”

  “趁着这几日天气尚可,你亲自去看看,账目、人手,心里也好有个数。”

  宁栀捧着茶盏,闻言指尖微微一顿,长睫微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亲自去瞧瞧?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