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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茹啊,这么早就给顾问送早点去?哎呦,你看看你,这眼圈黑的,女人可不能熬夜……”

  他话没说完,秦淮茹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刘海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嘿,这小寡妇,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等傻柱彻底废了,看你还能靠谁!】

  秦淮茹走到何为民的房门口。

  何为民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用一条白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他看到了她手里的红布包。

  “进来。”

  秦淮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再无他物。

  她将红布包,放在了书桌上。

  何为民走过去,解开绸布。

  三把刀,在晨光中,泛着幽冷的寒光。

  他拿起那把最薄的桑刀,用两根手指夹住刀身,轻轻一弹。

  “嗡——”

  一声清越的龙吟,在屋中响起,经久不散。

  “好刀。”他赞了一句,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将三把刀,重新用红布包好,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秦淮茹完全没想到的举动。

  他将那个包裹,重新推回到了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愣住了。

  【什么意思?他……不要了?】

  只听何为民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缓缓说道:

  “拿回去,还给他。”

  秦淮茹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告诉他,”何为民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了院中那个依旧在切菜的、麻木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冰冷的弧度,“从今天起,院里所有人的饭,都停了。”

  “他每天,只需要做一道菜。”

  “做给我一个人吃。”

  “菜谱,还是我定。”

  何为民转过头,看着一脸呆滞的秦淮茹,下达了今天的、第一个命令。

  “明天的菜——”

  “开水白菜。”

  秦淮茹捧着那个红布包,站在何为民的房门口,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给他?】

  【停了所有人的饭?】

  【开水白菜?】

  这一个个命令,像一把把没有温度的冰锥,从她天灵盖扎下来,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这个男人,费尽心机,不惜将他哥逼到绝路,就是为了这三把刀。可现在,刀到手了,他却又像扔**一样,让她还回去。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何为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依旧平淡无波,“还要我请你进去坐坐?”

  秦淮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她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经过院子时,贰大爷刘海中那张堆满谄媚笑容的脸又凑了上来。

  “淮茹啊,跟顾问汇报完工作了?顾问他……有什么新指示?”

  秦淮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却让刘海中莫名地打了个冷战。

  “贰大爷,”秦淮茹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从今天起,院里的大锅饭,停了。”

  刘海中的笑容,僵在脸上。

  “停……停了?那……那大伙儿吃什么?”

  秦淮茹没回答他,只是径直走向厨房。

  留下刘海中一个人,愣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停了?说停就停?那我这个联防队副队长……管个屁用啊!】

  厨房里。

  何雨柱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坐在那个角落,像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死灰色的眼睛,落在了秦淮茹手里的红布包上。

  当他看清那是什么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种比愤怒更深的、被反复戏耍的极致屈辱,让他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他……”何雨柱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他还给你了。”秦淮茹将布包放在案板上,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他说……从今天起,你每天,只需要做一道菜。做给他一个人吃。”

  何雨柱死死地盯着那个红布包,笑了。

  笑得无声,笑得肩膀剧烈耸动,笑得眼泪混着油污,从他那张麻木的脸上,一道道地淌下来。

  “菜谱呢?”他问。

  那声音,嘶哑得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

  秦淮茹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她闭上眼,吐出了那四个字。

  “开水白菜。”

  “哐当——”

  何雨柱身后的一摞碗,被他靠着的身体撞翻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他没有动。

  只是那笑声,戛然而止。

  开水白菜。

  国宴头牌。

  看似清汤寡水,实则是中餐里最为繁复、最为考究的汤菜之一。

  那“开水”,不是真的开水,而是用老母鸡、老母鸭、云南火腿、干贝、猪肘等顶级食材,反复吊制、扫汤,澄清七八个小时以上,才能得出的,清澈见底,却浓郁醇厚到极致的顶汤。

  那“白菜”,只取最嫩的白菜心,在顶汤中如莲花般绽放,入口即化,鲜美无匹。

  这道菜,是厨子的毕生所学,是匠心的终极体现。

  也是……最恶毒的羞辱。

  它在告诉何雨柱:把你最珍贵、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上来。

  然后,由我,来评判。

  “好……”

  许久,何雨柱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一个……开水白菜。”

  他站起身,没有再看秦淮茹一眼。

  他走到案板前,解开那个红布包,将三把刀,一一取出,重新摆好。

  然后,他拿起那把最锋利的桑刀,开始写单子。

  老母鸡,两只,要三年以上、林地散养的。

  金华火腿,要中方,不见风、不见光窖藏的那一小块。

  干贝,要海八珍里的元贝,指甲盖大小,色泽金黄。

  ……

  他写下的每一样食材,都刁钻到了极致。

  这不是在做菜,这是在用整个厨房的资源,铸一把剑。

  写完,他将单子,拍在了秦淮茹面前。

  “去。弄来。”

  三个字,没有感情,像是在下达一道军令。

  何为民的命令,像一场无声的瘟疫,迅速在四合院蔓延开来。

  当最后一顿大锅饭的残羹冷炙被收拾干净后,饥饿,这头最原始的野兽,开始在每个人的肚子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凭什么啊!凭什么停我们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