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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军是个实在人,说8点前到,就8点前到。

  7点55分,江淮瑞风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北方风格的院子前。

  楚洋几人下车后,就看到两个老人带着个胖乎乎的大妞,从屋内走了出来。

  “爸、妈!”

  王秀珍快步迎上前。

  黄小鸣也“姥姥”“姥爷”地叫了起来。

  “诶,小鸣,快来让姥爷稀罕稀罕。”

  “老长时间没回家,咋还瘦脱相了。”

  楚洋在边上听得直抽抽,身高130,体重130还叫瘦脱相,那什么才叫“胖虎儿”,就非得是长成球形人是吧。

  接完头,王秀珍开始拉着拉二老介绍客人

  “爸、妈,这帮都是老黄处得挺好的,内个是楚洋,内边儿内是白鹏飞…………”

  黄有明、蓝麓:不是,我们不配出镜是吗,所以爱会消失?

  楚洋几人也上前打招呼,然后被王姥爷王姥姥招呼着进了屋内。

  “来来来,都别坐着了,上炕!”

  楚洋几人面面相觑,进门上桌他们倒是习惯,可这上炕,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咱就说,上炕得脱鞋吧。

  这么一屋子人,全都上炕,要是碰到几个比较能出汗的,那……

  “来吧,体验一下,习惯就好。”

  黄总笑着道,手上已经开始脱鞋了。

  楚洋几个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见黄总带头了,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上呗。

  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脱完鞋,上了炕,围着四四方方的矮脚炕桌坐下。

  王秀珍则是已经换上了件利索的短袖,开始往桌上端菜。

  “嚯,老爷子,都是硬菜啊。”

  锅包肉、小鸡炖蘑菇、地三鲜、尖椒干豆腐、鲶鱼炖茄子,还有一道酸菜猪肉馅的大饺子。

  “你们远道而来,可不得整点硬菜尝尝吗,都能喝点吧?”

  王姥爷说着,已经从炕头的柜子里摸出来了两瓶透明玻璃装的白酒,酒瓶上面贴着榆树大曲的标签。

  王姥爷问归问,手头上已经麻溜地把盖子都打开了。

  看这架势,明显是不喝不行。

  楚洋几人也是酒精战场考验的战士,看了一眼酒瓶上后倒是不怂,纷纷点着头应道:“能喝能喝。”

  “好,爽快!”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王姥姥笑眯眯地在每人面前摆上一个碗口印着两道蓝线圈圈的粗瓷大碗,然后开始“吨吨吨”倒酒。

  几人的眼神随着酒平面逐渐上升,而逐渐变得澄澈起来。

  “**,喝酒不应该用杯子的吗,用海碗?”

  这是真海碗啊,一瓶500ml的榆树大曲,倒满一碗后就剩个三分之一了。

  王姥爷先给黄总和楚洋满上,接着又转身把柜子另一扇门打开。

  楚洋歪着头一看,好家伙!

  半米宽一米进深的柜子,满满当当都是酒瓶子,简直就是个小酒窖。

  这是没打算放过自己这些人呀。

  又回头看了看黄总。

  黄总翻了个白眼,刚才他使劲使眼色,结果没有一个人看他。

  都答应下来了,现在再看有毛用啊,喝呗。

  王姥爷又拎出来五个大白瓶,亲自把白鹏飞、黄有明、蓝麓面前的酒碗满上。

  王建军则是先把老爷子的酒碗添满,再给自己碗里不打折扣地灌进去半瓶多50度的榆树大曲。

  酒都倒满,王姥爷二话不说把碗端了起来。

  “来,到抚松了就跟到家一样,都别外道啊,我先把这碗透了。”

  说完“吨吨吨吨”,一大碗酒瞬间见底。

  喝完把碗底一亮,面不改色,目光灼灼地盯着几人。

  黄总苦笑一声,知道每次上老丈人家这个保留节目是躲不过去了。

  端着碗,就和赶赴刑场英勇就义的战士一样,深吸一口气,端着碗埋头就是干。

  “吨吨吨~吨吨吨~”

  一碗高度白酒下去,黄总就和生嚼了把魔鬼椒一样,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张着嘴,大口往外呼着热气。

  王姥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其他几人。

  “王叔,我敬你!”

  横着一刀竖着也是一刀,楚洋干脆眼睛一闭脖子一仰,咕嘟咕嘟就是炫。

  喝完后赶紧把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扯开,给胸口降降温。

  说实话,现在六七两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一口一碗,这还是头一次尝试,那感觉,极其酸爽。

  白蓝黄三人一看楚洋都喝了,也硬着头皮,和喝苦药似的往嘴里灌。

  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呼哧呼哧”的哈气声。

  “好,爽快,不愧是大黄的老铁。”王姥爷哈哈大笑着,继续开酒。

  刚把酒碗再度添满,王建军又把碗给端起来了。

  “姐夫,三位大哥,没啥说的,这第二杯就是接风酒,我干了,情义都在了奥!”

  说完,又是一仰头。

  楚洋还好,其他几人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这花生米还没吃一粒呢,就要一斤半白酒下肚,谁能吃得消。

  幸亏这时王秀珍端着个电风扇走了进来,看看几人脸色,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咋回事,沉下脸来。

  “大军啊,这是你亲姐夫,你当表的整呢,谁让你这么猛灌的,不知道喝快酒伤身啊?”

  说完快步上前把他还剩一小半的酒碗抢下来,然后一仰头自己干了。

  干完后把酒碗往桌面上一墩,对黄总和楚洋几人说道:“都随意儿喝,别硬灌!俺家这俩是酒蒙子,别跟他俩比!”

  几人如释重负,黄总也暗自对自家媳妇竖起了大拇指,端着酒碗意思了一口。

  楚洋四人有样学样,都顺势抿了一口。

  那边王家父子俩被亲女儿亲姐镇压着,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来来来,吃菜,这是自家的小笨鸡,用榛蘑炖的,尝尝。”王姥爷开始招呼大家吃菜。

  楚洋也是早就听说过这道地道东北名菜的大名,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

  “嗯↑宣!”

  鸡肉紧实弹牙,被粘稠的鸡汤包裹着。

  一入口,还有榛蘑独特的鲜香味,味道果然不是市面上那些冒牌货能比的。

  难怪北方这边有“姑爷进门,小鸡断魂”的说法。

  换成楚洋娶了东北大媳妇,也得隔三岔五地上老丈人家改善下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