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言。

  朝阳公主的头,一次次重重磕下。很快就磕破了,流出血来。

  有太监匆匆跑来禀告:“陛下,勇奂侯求见。此刻正在大殿外跪着。”

  圣上呕吼:“那就让那个老东西跪着!”

  垂眸见朝阳公主脸上,泪水和流下的鲜血混在一起。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停!”圣上发话。

  打赫连朗的棍子与朝阳公主磕的头一起停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朝阳公主,下令:“今日之事,有谁胆敢透露出去半字,人头落地。”

  “是!”跪地的人头又低了一层。

  知道圣上拂袖气冲冲离开,宫人们才匆匆忙忙散去。

  朝阳公主被自己的贴身公主椿莲扶起来。

  “椿莲快去请太医……快去!”

  “是,公主。”

  朝阳公主踉踉跄跄走向赫连朗,两人无言对视,眼中满是对对方的心疼。

  他们都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下一瞬,赫连朗就晕死了过去。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朝阳公主给乌力吉提了一个难题,要他用南海血珠做聘礼。

  他什么时候找到南海血珠,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他。

  于是乌力吉以重金十万两黄金与河洛部落圣女圣子的地位悬赏南海血珠。

  霎时间,惊动了整个荣国。家家户户都出来找。甚至不论在河道、街边还是林子里,都能看见有人影在俯身扒拉。

  最激动的就莫过于魏莺了。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的小血珠……我的宝贝,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回来。我的荣华富贵可就靠你了。”魏莺从自己锁着的首饰盒里把珠子拿出来,捧在手心。

  她双眼放光,满脸激动,甚至还兴奋地亲了两口南海血珠。

  殊不知,这一幕被门外的付母看了个正着。

  她偷偷摸摸蹲在门外,眼睛一个劲儿往里瞟。

  血珠?不会就是值十万两黄金那个南海血珠吧?

  想不到这血珠竟然在儿媳妇手里!

  倘若她偷了这血珠去……那她做了穷苦妇人一辈子,岂不是就发达了?!

  付母这心里是越想越激动,眼看着魏莺把血珠放怀里就要出门,她赶紧轻手轻脚地跑到上廊去藏着。

  眼看着魏莺就要出去,可把付母给急坏了,赶忙偷偷跟上。

  魏莺先是找到秋月,就要坐马车出门。结果自己刚上马车,没想到付母紧接着钻进来了。

  “你干嘛?”魏莺下意识摸着血珠在的胸口往后缩。

  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她这个婆母,非要死缠烂打跟着来这宅子里住不说,还整日在她耳边念叨自己多不易,还叫她好好伺候付源。

  要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住到京城来,怕名声受损,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再瞧她穿戴,多值钱的东西在她身上也像只土鸡。

  “儿媳啊,我想去买点东西,你捎着我。”

  付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血珠偷过来。

  魏莺急着出门懒得和她掰扯,于是爽快答应:“行,一会儿路上给你放下。”

  马车行进起来,很快行驶到京城的主干道,沿着这条街一路向前就是皇宫。

  “停车。”魏莺叫停马车,不悦地看着付母,“你到底要去哪儿买?”

  “我……”付母支支吾吾,眼睛时不时就朝着魏莺胸口瞟。

  “就在这儿下,我还有事。”魏莺明显不耐烦了,叫她一动不动,于是喊,“秋月。”

  坐在马车外的秋月立即钻进来:“夫人。”

  魏莺下令:“把她拉出去。”别耽误她正事!

  “是。”秋月几步挪进来,抓住付母胳膊就往外扯。

  哪知付母抓着马车大叫起来:“你这**婢胆敢拉我!我不下去,你把手给我松开!”

  魏莺赶紧捂住付母的嘴:“别叫别叫!”

  她可不想让人听了去闹笑话。

  “婆母,你到底想干嘛?”魏莺强忍着,好声好气地塞给她一袋银子,“随你去买好吗?赶紧下去吧。”

  只要能把她弄走,这一袋银子不算什么。

  “呜呜呜——”付母没接银子,趁着魏莺几乎贴自己身上,直接伸手一掏。

  摸到了一个珠子!

  付母用力推开魏莺,转身跑出马车。别看她年纪大了,腿脚可麻利着呢。

  “秋月,拦住她!”魏莺大叫,此刻也顾不上别的,立马跳下车去追。

  这个老家伙,竟然要抢她的南海血珠!

  她和秋月跑着追上付母,一人抓着付母一个胳膊。疼的付母“哎呦呦”的叫。

  “打人啦!儿媳妇打婆母啦!”付母大声哭嚎起来,很快就引来一堆人围观。

  很快就有人认出魏莺来。

  “这不是魏家那个出嫁的二小姐吗?”

  “听闻嫁给了穷书生,不是听说魏伯为了护着她叫亲生女儿**?我看不像。果然养了十几年也不如亲生的。”

  “大家闺秀怎么还变成泼妇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魏莺立即捂住付母的嘴。然后娇滴滴卖惨起来:“婆母,我不是已经给您一袋银子了吗?您不够可以跟我说,但是不能偷我娘亲送我的东西呀。”

  她眼眶通红,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很快就扭转了多一半的议论声。

  一个个的说她可怜。

  她暗中用力把付母往马车方向扯。没想到付母力气还挺大,发了疯的踹她和秋月。

  “婆母别踢了……呜呜呜……好疼……儿媳回家再多给您拿些钱就是了。”她借机卖惨,抓着付母的手却狠狠掐她。

  掐的付母一直叫唤。

  秋月和魏莺合力,好不容易把她拉到马车前。付母却挣脱开她俩的束缚一**坐在地上开始哀嚎。

  “哎呀——我的命怎么苦啊——儿媳妇仗着自己出自高门大户的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

  “还污蔑我——真是没地方顺说理去了!”

  论不要脸地卖惨,魏莺不是付母的对手。眼见人越来越多,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突然,她余光瞥到人群里的魏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