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若再无他事,今日便先下朝吧!”

  大乾皇帝说着,又重新坐在了龙椅之上,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这几日伴着杨宁大婚,杨宁出使东北就藩。

  再加上今日早上这突然来到的奏报。

  着实是将他这把老骨头折腾的不轻。

  原本杨宁大婚,本来就应该歇朝会三日。

  可这三日,他大乾皇帝几乎是一点都没歇到。

  “臣等告退!”

  养心殿内的众臣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纷纷冲着大乾皇帝拱了拱手,而后便退了朝。

  其实今日。

  若是没有燕王杨宁的这一场大战奏报。

  这个早朝根本就不会开起来。

  说不定就是杜润一个人将杨宁的情况汇报给大乾皇帝也就罢了。

  谁也没想到,燕王杨宁会在初入东北的第一天,就干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陛下,老臣尚有密报一封。”

  就在所有的大臣都离开了养心殿之际。

  故意走在所有大臣身后的杜润,这才缓缓抬手,从怀中掏出了最后一封奏报。

  大乾皇帝见状,原本疲惫的神色中,明显又生出了几分好奇之色。

  他挥了挥龙袖,示意杜润过来。

  杜润见状也没有客气,他双手一拱。

  直接就来到了龙椅之下的一个台阶上。

  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这份密报,递给了面前的大乾皇帝。

  大乾皇帝见状,立刻接过奏折。

  而后一五一十的看了起来。

  “嘶!”

  大乾皇帝看完这封折子之后,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杜大人,这封密报你看过了吗?”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质问道。

  “回禀陛下,因为是密报,老臣无权查阅,所以尚未看到过。”

  杜润双手一拱,算是一五一十的回应了起来。

  “既然如此,这封奏报还是先有你来看看吧。”

  大乾皇帝说着,将这封密报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杜润。

  杜润见状,虽是心中有些错愕,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他稳如老狗的接过大乾皇帝递过来的这封奏报。

  而后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随着杜润的阅读,他的眉头逐渐紧锁。

  眼神中更是不禁闪过了几分狐疑之色。

  “殿下竟然想给左将军林阮讨一个自幕边军之权?

  这权力纵观整个东北,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比拼战功 。

  也只有阳平侯一个人有这个资格啊。

  殿下如此行事,莫非是被左将军林阮抓住了把柄?”

  杜润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毕竟燕王杨宁的脾气秉性,他还是相当清楚的。

  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他与那左将军林阮素来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会初到东北藩地。

  就替一个没有任何往来的副将请如此之愿呢?

  更何况,彼时的杨宁理应沉浸在一场大胜之中。

  发如此之密报,着实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即便是如此能洞察人心的东宫首辅杜润,也有些懵逼。

  “爱卿以为如何?”

  大乾皇帝见杜润一脸错愕,便有些幸灾乐祸的追问了起来。

  “这......老臣以为,殿下或许是与左将军林阮之间,生出了些嫌隙。

  说不准,是左将军林阮抓住了殿下的某些把柄。”

  杜润双手一拱,按照脑中的猜想大胆说了起来。

  “可是宁儿初到东北,与那左将军林阮又无旧相识。

  他又哪儿来的机会,能被左将军林阮抓住把柄呢?”

  大乾皇帝龙眉一紧,略显狐疑道。

  “难道陛下的意思是......”

  杜润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对大乾皇帝的话心领神会。

  如今燕王杨宁初到东北。

  如果他发这封密报,真的是因为某些把柄被左将军林阮捏在了手里。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杨宁在朝上奏报的辽东大捷有假!

  而左将军林阮,便正是那个抓住了杨宁把柄的存在!

  倘若辽东大捷有假,那对整个大乾朝廷来说。

  可就真成了一场明晃晃的笑话。

  或是遗臭万年的笑谈了!

  “不过朕以为,宁儿不像是那种粗心大意之子。”

  大乾皇帝见状,深吸一口气道:“朕的意思是,这会不会是宁儿做的局。

  他将朕的旨意,也当成了这盘棋当中的一枚棋子?”

  “嘶!”

  杜润闻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惊讶。

  但他惊讶的不是大乾皇帝能想到这一层。

  他惊讶的是,大乾皇帝居然能将自己的子嗣,了解的如此透彻!

  即便这燕王杨宁,还只是一个后起之秀!

  “若是陛下如此以为,那老臣的建议是,助燕王殿下一臂之力!”

  杜润双手一拱,语气慷锵的回应道。

  说罢。

  大乾皇帝龙眉舒展,而后龙袖一挥道:“传朕旨意,左将军林阮拒敌有功,守城有果。

  赐左将军林阮自幕边军之权,但每年最多只可募兵万人,军费自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