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末将誓死相随!”

  石恒闻言,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

  他双手一拱,便恭恭敬敬的冲着面前的杨宁开口回应道。

  对石恒来说。

  以一敌十的攻城拔寨虽是九死一生。

  但能够战死沙场,总比窝窝囊囊的憋死在共川城要强上百倍。

  况且。

  石恒可是自皇子军演结束之后。

  就一直跟在杨宁身边的心腹。

  石恒怎会不知。

  这位看似颇有几分憨厚的藩王。

  心中却暗藏着万丈惊雷。

  杨宁今日既然敢说出这句话。

  那就证明,杨宁已经做好了攻打新鹤城的打算。

  可一旁的徐渭祖见状,眼神中却生出了几分动摇。

  “殿下,若是此时攻打新鹤城的话......”

  徐渭祖并非不愿相信杨宁的本领。

  只是,身为燕王营帐中为数不多熟读圣贤书的文武双全。

  徐渭祖对战事和局势的考虑。

  远比只靠一腔热血的石恒多得多。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贸然攻打新鹤城,只会加速共川城守军的消耗。

  甚至是加速共川城和黑江关,这两座刚刚收复的失地灭亡。

  况且。

  若是此时再起战端。

  尚未从大战中恢复过来的两地百姓。

  便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渭祖,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

  杨宁两世为人,一眼便看出了徐渭祖心中所想。

  前世,初入行伍。

  杨宁也曾为百姓感到悲哀。

  杨宁的心中也总忧国忧民。

  那时的他,厌恶战争,厌恶军士。

  甚至厌恶自己。

  可渐渐的。

  杨宁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所谓世界和平,不过是一个极度理想的虚词。

  他能做到的,只有打赢每一场战争。

  战争固然会给百姓带来不可磨灭的创伤。

  但在杨宁看来。

  长痛不如短痛。

  拉锯战对属地居民的伤害。

  是永久性的,是难以愈合的。

  想要和平,想要百姓安康。

  唯有在战争中所向披靡。

  武力,看似是一个与和平相悖的词。

  但可笑的是。

  武力,不可否认的是唯一能与和平产生置换反应的本钱。

  “东北一隅积弊许久,百姓民不聊生,本王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杨宁拍了拍徐渭祖的肩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道:“但这新鹤城若是不打下来,黑江关、共川城之内的百姓,就无法正常在城外活动。

  大雪封山在即,若是这两城百姓无法出城砍柴、买煤。

  恐怕这两城池之中,超过八成的百姓都活不下去吧。”

  “殿下深明大义,可是......攻打新鹤城,我等当真有如此战力吗?”

  徐渭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渭祖不必担心,若是以账面实力来看,以大乾当前的状况去轰击新鹤城无疑是以卵击石。

  但本王既然敢开口,本王心中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若是渭祖不放心的话,本王可将神机营的半数留在共川城,以作守备之责。”

  杨宁挥了挥蟒袍,嘴角一挑道。

  徐渭祖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但他还是双手一拱,颇为迟疑的回应道:“殿下恕罪,臣还是要为共川城内的百姓考虑。

  有劳殿下将神机营的半数部署在共川城外,以作城防之能。”

  此话一出。

  石恒将军的脸色明显一黑。

  他看向徐渭祖,眸中竟生出了几分鄙夷。

  “徐渭祖,你何故如此?殿下明明都说了,心中自有把握能打下新鹤城。

  在这个节骨眼上擅自分走一半的神机营火铳、火炮,岂不是会让殿下的进攻大打折扣?”

  石恒粗出一口气,心直口快道。

  “石将军不必如此,这是本王的意思。”

  杨宁摆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抹释然。

  唉~

  想靠三言两语就说服徐渭祖这个愤青。

  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不过。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等将新鹤城打下来,徐渭祖便应能放下心中偏见了。

  “渭祖,本王做出如下安排,你可还有什么不满吗?”

  杨宁深吸一口气,冲着面前的徐渭祖开口问道。

  徐渭祖闻言先是微微一怔。

  但很快。

  徐渭祖便冲着杨宁拱手称道:“殿下声明!”

  可就在此时。

  尚未等三人离开新鹤城门前。

  新鹤城楼上便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

  “新鹤城楼城防全部撤回,丞相大人有重大军事情况于将军府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