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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阳悄悄拨开藤蔓,矿灯光柱中,两头野猪正沿着沟壁向这边移动。它们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动作变得急切。

  最危险的是,其中一头找到了一个缓坡,正试图下到沟底。

  “待在这别动。“陈光阳轻声嘱咐二柱子,自己则匍匐出洞。

  他抓起一把枯叶,用火柴点燃。火苗在潮湿环境中挣扎着,但足够制造烟雾。

  陈光阳将燃烧的枯叶抛向野猪方向,同时吹响口哨召唤海东青。

  猎鹰领会意图,俯冲向试图下坡的那头野猪。

  尖利的爪子划过野猪背部,虽然造不成致命伤,但足以让它惊慌失措。野猪失去平衡,滚落沟底,正好砸在火堆上。

  “嗷——“野猪的惨叫撕破夜空,它疯狂扭动身体,火星四溅。

  另一头野猪被这场景吓住,暂时停止了前进。

  陈光阳趁机返回岩洞,背起二柱子:“就是现在,我们走!“

  他沿着沟壑继续前进,身后传来野猪挣扎的声响。

  大**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忠诚地守护着主人。

  沟壑尽头是一处陡峭的岩壁,但侧面有条狭窄的裂缝,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陈光阳放下二柱子,先探头查看。

  裂缝另一侧是片相对平缓的林地,远处能看到村庄的零星灯火。他心头一喜!

  出路就在眼前!

  “二柱子,我先过去,然后拉你。“

  陈光阳刚要动作,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那头独眼母野猪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距离不足五米!它受伤的眼睛血肉模糊,完好的那只眼里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大**子勇敢地挡在前面,但显然不是对手。

  千钧一发之际,陈光阳做出了决定。他迅速将二柱子推向裂缝:“快爬过去!“

  孩子惊恐地看着他:“陈叔...“

  “听话!“陈光阳厉声喝道,同时转身面对野猪。

  半自动**里只剩最后一发子弹,必须用在刀刃上。

  野猪压低身体,这是冲锋的前兆。

  陈光阳屏住呼吸,枪口对准野猪完好的那只眼睛。

  就在野猪启动的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窄沟壑中震耳欲聋。

  子弹精准命中目标,野猪发出凄厉的嚎叫,冲锋变成了痛苦的翻滚。陈光阳来不及查看战果,转身冲向裂缝。

  二柱子已经爬到另一侧,正焦急地等待

  陈光阳挤过裂缝时,岩壁刮破了外套,但他顾不上这些。刚落地,他就听到裂缝另一侧传来野猪狂暴的撞击声!

  那畜生还没死透!

  “跑!“陈光阳抱起二柱子,向山下冲刺。

  林间月光斑驳,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肺部像着了火般灼痛。

  **了个逼的,今天晚上可算是玩了命了!

  二柱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肩头。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晃动的光点。

  陈光阳刹住脚步,眯眼望去!

  是火把!

  十几个村民组成的搜索队正朝这边移动,领头的正是三狗子。

  “这儿!“陈光阳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火把光迅速靠近,三狗子的脸在火光中格外亲切。

  “我的老天爷!“他惊呼一声,赶紧接过二柱子,“咋造这个**呢?“

  陈光阳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指向身后:“还...还有野猪...大**子...“

  三狗子朝身后喊道:“老少爷们,抄家伙!“

  十几个村民举起锄头、铁锹,还有人拿着自制的火药枪。

  陈光阳想跟去,被三狗子按住:“**,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了一个野猪了?你不要命了?看看你这一身血!“

  直到这时,陈光阳才注意到自己的状况!

  外套成了布条,左臂伤口又裂开了,靴子不知何时丢了一只。

  但他顾不上这些,扭过头说道:“你带孩子走,我特么,不能丢下大**子!“

  三狗子一咬牙,将二柱子递给村里其他人:“我跟你去!”

  三狗子转身抄起插在泥地里的土猎枪,月光下枪管泛着冷光,他朝陈光阳一扬下巴:“走!“

  陈光阳抹了把脸上的血痂,从另外一个村民手里,抽出另一杆土猎枪。

  两人顺着血迹往回摸时,山风卷来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野猪特有的骚臭。

  “听!“三狗子突然拽住陈光阳裤腿。

  岩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犬吠,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陈光阳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

  然后快步的往前面跑。

  岩缝前的情景让两人同时刹住脚步。

  独眼母野猪正用獠牙挑着大**子的肚皮往石头上撞,猎犬雪白的肚皮已经翻出红肉,后腿却还死死卡在岩缝里。

  更糟的是三头半大野猪崽子在周围打转,獠牙上还沾着狗毛。

  “**姥姥的!“三狗子枪托往地上一杵就要冲,被陈光阳一把按住肩膀。

  陈光阳眯眼扫视战场。

  岩缝另一侧躺着咽气的公野猪,脑门上的弹孔还在冒血。

  母野猪虽然瞎了眼,但耳朵正警觉地转动。

  三狗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岩壁上垂着几根老藤。

  “你左我右。“陈光阳比划个包抄的手势,三狗子会意地摸向左侧灌木丛。

  大**子突然发出声凄厉的哀鸣。

  母野猪似乎被刺激到,獠牙猛地往上一挑,这要是挑中了,大**子必死无疑!

  钧一发之际,陈光阳的土猎枪轰然炸响!

  “砰!“铁砂在岩壁上迸出火星,母野猪受惊后退半步。

  就这电光火石的工夫,三狗子已经荡着老藤飞身而下,枪管直指野猪**!

  母野猪吃痛狂甩,三狗子就地一滚,野猪崽子立刻围了上来。

  最小的那头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冲三狗子面门踏来!

  “砰!“

  陈光阳的土猎枪喷出火舌,铁砂呈扇形泼出去,三头猪崽顿时吱哇乱叫。

  最大的那头被打中眼睛,疼得原地打转。

  “换位置!“陈光阳低吼一声。

  两人默契地交叉换位,三趁机给土猎枪重新装填火药。

  母野猪被激怒了,调头就朝陈光阳冲来。

  陈光阳不慌不忙,等那畜生冲到五步距离,突然侧身让过獠牙,枪管顺势往猪耳朵眼里一捅!

  “轰!“

  这一枪几乎是从内部爆开,母野猪半边脑袋顿时血肉模糊。

  但它生命力顽强,竟还挣扎着往前爬!三狗子见状,抄起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照着猪鼻子连夯三下。

  猪崽松口的瞬间,大**子从侧面扑上来,一口咬住它喉咙。

  三狗子抄起断叉往猪眼里一攮,畜生终于瘫软不动。

  “快!“陈光阳单膝跪地检查大**子的伤势。

  这狗肚皮被挑开道口子,但眼神还清亮,看见陈光阳回来,还讨好的看了一眼陈光阳。

  似乎在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还得回来救我,真没白和你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