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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裴定将谢鸾带走,几个皇子才反应过来,一个比一个气愤,六皇子气得直跺脚,“可恶!阿鸾妹妹还没说要跟他走呢!”

  “从前裴循之在宫中可是什么都不与我们争的,今日又是与乌桓比试,又是用彩头讨阿鸾妹妹欢心,瞧他得意那劲儿,他和阿鸾妹妹还未大婚呢。”

  六皇子发现了重点,“我们是阿鸾妹妹的兄长,裴循之想娶阿鸾妹妹,对我们就这态度?”

  几位皇子难得的同仇敌忾,“回头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治治他!”

  这边几个皇子计划着怎么整人,另一边,随着宣德帝一声令下,众人齐齐策马进入围场。

  景瑞喝了一声“驾”,追风疾驰而出,很快就没了身影。

  景岱也不甘落后,攥着缰绳紧追而上。

  规定时间内谁打的猎物最多,前三甲便能夺得相应的彩头。

  而景瑞和景岱则是冲着魁首去的。

  围场里还有别国使臣,有朝臣注意到乌桓派出了木尔萨,捋着长须说道:“看样子乌桓是想一聚夺下魁首,好一雪前耻啊。”

  赵宰辅道:“我大周能人辈出,岂会把这等蛮夷之族放在眼里?裕王殿下和祈王殿下的骑射乃是陛下亲自所教,魁首定在他二人之间。”

  几位朝臣点头认同,这话倒是说的不错,裕王殿下和祈王殿下二人比试,有点眼色的便知道皇族的风头不能抢。

  至于西夜乌桓那几个小国,方才在比试场上便输给了大周。

  连不会动的靶子都射不中,何况是那等会动的活物?

  皇后见裴宁还坐在这儿,略有诧异,“宁安不想去凑凑热闹?”

  今日裴定负责教谢鸾骑马,淮安王府就只剩裴宁骑射拿得出手。

  不待裴宁开口,荣和长公主摇着团扇笑道:“循之刚拿了上一轮的彩头,宁宁若是上场,只怕这两轮的彩头都要归了淮安王府。”

  这话可一点不夸张,裴宁的骑射在景瑞之上,她若是参与,旁人哪还有机会。

  裴宁也不想太锋芒毕露。

  裴定赢了乌桓,一家有一个出头的就够了。

  就算方才谢鸾不让她留下,她也不会出这个风头。

  裴宁疑惑的是谢鸾私下同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务必寸步不离陛下。

  莫非今日围场上真会出什么意外?

  围场里里外外皆是御林军,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

  荣和长公主叹道:“阿鸾不在,我在这儿委实闷的紧,都没人陪我聊天解闷了。”

  裴宁听懂荣和长公主的暗示,起身走向长公主的席位。

  不料她刚坐下,荣和长公主便拉着她打听她的景岱之间的事。

  在长公主看来,这两人都是闷葫芦,等裴宁开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皇族中像从心这个年纪的早就成婚生子了,那日瑞儿一起选妃,是拗不过太后的无奈之举,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的皇子妃是你。”

  然而裴宁还是那句话,“我无心儿女情长,祈王殿下只是还没遇到他真正心仪的女子。”

  “哦?”荣和长公主笑了,“可我怎么听说,当年从心请旨去凉州是为了你?还有他手上的伤......”

  当年在凉州景岱为裴宁挡了一箭,养伤期间,他曾隐晦地同她表明心意。

  裴宁自知自己无法给出回应,听太医说他可能再也不能持剑,才心软应下这十年之约。

  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了。

  明明她清楚自己心里再住不进旁人,为何还要给对方希望。

  见她这个反应,荣和长公主也不好再多劝。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裴宁也该忘了那个近卫了。

  看来她还是没有从那个近卫的死中走出来。

  若那个近卫还活着便罢了,偏偏是个死人。

  只要裴宁一日没忘了那人,景岱便不可能走进裴宁心里。

  荣和长公主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不该要求裴宁接受景岱,只能用玩笑的口吻问道:“别说在一众皇子里面,便是在京中一众世家英杰中也毫不逊色,本宫好奇,你究竟看不上他哪一点,本宫回去让他改了。”

  沉默良久,就在荣和长公主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

  裴宁捻着酒盏笑笑,“大抵......是不喜欢他比我小。”

  这回轮到荣和长公主沉默了。

  景岱小了裴宁整整五岁。

  什么都能改,唯独这年龄......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裴宁应付她的借口,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这有什么?咱们陛下不也比皇后小上两岁?”

  上首的帝后自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尤其是皇后,若不是谢鸾想学骑马,这会儿她早就回去了。

  宣德帝看出皇后脸色不好,不由问了一句,“皇后若是累了,朕让张德全送皇后回去?”

  皇后抬袖饮了口茶,“我在这儿等阿鸾回来。”

  不知想到什么,宣德帝眸中划过一抹怀念之色,“当年朕教你骑马,你怎么也学不会,后来背着朕偷偷练,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朕便再也没见过你骑马了。”

  方才皇后担心谢鸾受伤,便是因为这个。

  只有自己摔过,才知道有多痛。

  皇后道:“阿鸾比臣妾聪明,循之也比陛下会教,臣妾相信阿鸾很快就能学会。”

  宣德帝:“......”

  这是在怪他不会教了?

  从前皇后对他只有冷淡,像今日这般口吻,他已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帝王趁机说道:“再给朕一次机会,朕定能教会皇后。”

  然而皇后并不给他面子,“让他们年轻人玩吧,臣妾这个年纪......就不跟着一起闹了。”

  宣德帝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想另寻话题。

  皇后毫不掩饰眉间的倦意,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只有在帝王提起谢鸾的时候,皇后才会应上两句。

  另一边,赫兰跋骑着马在林中晃悠,使臣策马跟在他身后,瞅了眼四周无人,低声道:“人都埋伏好了,只要那公主落单,我们的人便会动手,在天黑之前,我们得尽快出城。”

  赫兰跋还是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狐疑道:“裕王当真愿意帮我们出城?不会有诈吧?”

  “去岁我们的人与裕王交涉,裕王不屑与我国合作,如今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声望大不如前,与我们合作,我们可助他登上皇位,日后我们也可借大周的兵马,震慑边境叛乱,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