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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如曾经一般用了饭。

  说了说如今营中情况,又议了议后续该如何是好。

  霍听潮给阮江月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无所不能。

  哪怕他以前并不曾到过这靠近匈奴人的背景,但他对这里的地形地貌,气候优劣等等好像没有不知道的。

  阮江月不由感慨:“世上真有你这样厉害的人物。”

  “这……”

  霍听潮沉吟片刻,迟疑道:“我在武霞山的时候,师父和我说过一点事情。我是说,我去大靖京都找你,

  被迫退到武霞山上的那一次。”

  “他说什么?”

  “他说……”霍听潮把异类之事,尽量直白简单地和阮江月说了。

  阮江月听的双眸张大,震惊非常。

  转瞬一想,如果不是他说的那样的话,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无暇的人?

  他说的一切也解释了许多原本解释不清的疑问。

  可只是一瞬,阮江月的心就崩了起来,恐慌浮动:“那你,你会走吗?”

  “我说过,永远不离开你,我是认真的。”霍听潮轻轻握住了阮江月的手,拇指指腹抚触着她的手背。

  “我如今在你面前,是没有信誉可言了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

  阮江月摇头,迟疑道:“只是陡然听到这等奇异的事情,我有一点惊讶,也有一点不安……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我多想了。

  不过照你先前所说,你能忽然出现在沙漠之中,也是因为那些异事?”

  “不错。”霍听潮点点头,“等我们有机会一起去武霞山,我带你上天池看看,你就知道了。”

  “……好。”

  阮江月也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未彻底安宁。

  这些与她而言,都是未知变数。

  她才宁静下来的心,也因为这些又开始忐忑。

  她垂着眼不说话。

  那样明显的不宁静,霍听潮怎会毫无所觉?

  他心中暗暗一叹,对此时情况有些无奈,其实他早先就想到,坦诚告诉她,她可能会生出忐忑来。

  可若不说,她日后知道了,大概率二人之间又会隔阂。

  他已经为了南陈分离之事与她波折大半年到如今,虽然和好了,他却也是心神破碎了一场。

  他再不想与她有任何隔阂。

  霍听潮拉住阮江月的手腕轻轻用力一带。

  垂眸细思的阮江月被他拉的一个旋身,便跌坐在他膝头。

  霍听潮一手环着阮江月的腰间,一手握着她的手,认真低语:“别担心。”

  阮江月唇瓣蠕动。

  想说自己没有在担心。

  可她与霍听潮眼神一对时,就明白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一时那话语碎在了舌尖上,终于皱眉流露担忧。

  “我这样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是不是很不好?”

  霍听潮抚着她的脸颊将她拥紧,“我不会离开你。”

  母亲因为是完全的异世之人,此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所以她必须离开,甚至因为命脉和父亲相连,还得带着父亲一起走。

  可他不同。

  他生在此处,长在此处,未尝不能破命。

  况且,父亲与母亲那个地方来说也是异世人,他都在那里好好的。

  那自己在这里,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的。

  他相信事在人为,相信这世上的事情有命中注定的定数,但也有猝不及防的变数。

  他的命、他的去留,谁说了都不算!

  ……

  霍听潮如同当初在青阳关那样,成了阮江月身边的智囊。

  他帮着阮江月解决营中问题,聚拢营中力量,甚至是阮江月遇到某些死脑筋臭石头似的不服管教的人,也能出出主意解决。

  一切恢复到当初青阳关那时候的状态。

  二人对此都习惯的很。

  但这里到底不是青阳关。

  当初在青阳关,阮江月是阮星澜,是个少年将军。

  而如今在这北境大营里,阮江月是羲和公主,有了新名字杨星回,她用的是女子装扮,女子身份。

  霍听潮又是个名副其实的南陈人!

  那霍听潮随在她身边,同进同出,心有灵犀,怎么能不引起众人侧目?

  阮江月去到医帐寻霍听潮时,医官、伤兵一个个眼神微妙。

  在营中和霍听潮一起走动,大家的眼神也是左右端详,莫测的很。

  阮江月对这个,却毫无所感。

  她就是她,霍听潮也就是霍听潮,他们就要在一起,无需遮掩,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谁也不能阻拦。

  晚间,霍听潮去阮江月那帐中与她一起用晚饭。

  从和好后,他们若时间匹配,都在一起用饭。

  有时候是去阮江月那大帐,有时候是去霍听潮那小帐。

  吃完了饭又是各自回去,各自休息。

  营中人多眼杂,霍听潮还是爱惜阮江月名声的,不愿别人说出丑陋的话语,或者露出丑陋的眼神来。

  他前后几次对她过界的亲密,原是不该。

  现在更要守应当的分寸。

  阮江月对这件事情也心中有数,已是相濡以沫的情分,便没了那非要缠粘,如胶似漆的迫切。

  阮江月是天色暗下来后回帐的。

  进去时,霍听潮正在长案面前计算下一个季度的粮草和军需。

  阮江月凑近倾身看了会儿,托腮笑道:“刚才我问了林坦一个问题,你猜是什么?”

  “什么?”

  霍听潮手中的笔在动,正算到紧要的部分,他也分神抬头看了阮江月一眼,又低头,“你说,我在听。”

  “我问他,底下士兵有多少在讨论我们俩有**。”

  霍听潮手一抖,帐目上面直接画出一个突兀的斜钩。

  他无奈地看向阮江月:“说的什么话?”

  “话是糙了点儿,但是事实啊。”

  阮江月不以为耻,“现在所有人看咱们俩,都一幅有**的模样,我还听到有士兵议论呢。”

  “……”

  霍听潮轻吸口气,暗暗头疼。

  这真真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阮江月日日混在这一群大老爷们中间,说话都不矜持了,虽说那“有**”是事实,但实在难听。

  她忽然又凑近,笑嘻嘻地说:“他们还说你吃软饭,你成我面首了,我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公主。”

  大靖京都,的确有一些公主暗地里养着貌美男子。

  名为幕僚,实为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