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见无声
即使再难，她也习惯了一个人收拾情绪、一个人默默处理所有裂缝，把所有心思藏在骨子里，不露一分一毫。
顾延瑾从来都知道。
可今晚不一样。
她走过了太多漠然的目光，穿过了太多逼仄的沉默，一路踏着尖锐的石子走来，鞋底磨破了，脚底也流血了，但她始终站着，一步未退。
直到此刻，终于有一个瞬间，她想停下来靠一靠，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不想再伪装。
顾延瑾把火关掉，转过身来，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她抱得很紧，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脸贴着他颈侧的皮肤，睫毛一颤一颤，眼里泛着一点淡淡的雾。
“今天有人在网上说我为了你的资本背景不择手段！”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轻微的哑：“说我借你洗白自己，说我所有的坚持不过是包装出来的形象！”
“他们说我只是一个懂得操控媒体和话术的女人，说我根本不值得尊敬！”
顾延瑾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她讲。
“你知道吗？”她轻轻叹息：“以前他们说我是冷漠，是自以为是，我都能不在意。
可这次……他们把你拖下来了！”
“我不是不在意我自己被攻击！”
“我是不能忍他们怀疑你！”
顾延瑾微微退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林语宁！”
“嗯？”
“你不是靠我洗白！”
“是我，靠你成为一个值得站在你身边的人！”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
“但我很荣幸……你愿意把我放在你的选择里！”
她眼睛一动，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过了好久才低声说：“我一直不敢太靠近你！”
“怕你哪天也会像他那样！”
“我也怕你会觉得我太锋利，太强势，不温柔，不合适！”
顾延瑾听到这里，轻轻地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你听到的，是不是？”
“我心跳的声音！”
林语宁点头。
“那你记住，我的心一直在为你跳！”
“哪怕你有一天不再站在法庭上，不再执着那些微小的正义，不再为那些沉默的人奔走！”
“哪怕你选择平凡地活着，选择只做我一个人的林语宁！”
“我也会握住你！”
“不会松开！”
林语宁红了眼眶，轻轻点头，像是把太久不敢承认的软弱，终于卸下来。
厨房的汤慢慢变得浓香，空气中是热腾腾的柴米味道，还有藏在岁月最深处的安稳。
顾延瑾端起盛好的汤，拉着她一起走到餐桌旁坐下。
她吃得不快，但很认真。
每一口都像是在吃一种重新建立起来的生活。
他给她夹菜，她只点头，没有多说话。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收拾碗筷，林语宁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想笑。
她记得小时候他们一起做数学题，她做得慢，他就陪着她一道一道推，直到她终于理解为止。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但总在她身边，不离开。
长大后的顾延瑾没有变。
他只是学会了如何把沉默变成一种陪伴，把守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变成护她周全的力量。
林语宁站起身，走过去，把他正在擦的碗从他手里接过来。
“我来吧！”
顾延瑾愣了一下，看她动作娴熟地接手水槽，然后自己站到一旁擦桌子，也没争。
她一边洗碗一边问：“你真的不会觉得太累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也一样！”
“我们都是在世界最难的那一面活过来的人！”
“所以我们才懂彼此！”
林语宁轻轻点头，指尖划过温水，泡沫浮在她掌心的那一瞬，她忽然想起，许多年以前，她第一次去顾延瑾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静静地洗碗，一点也不像别的男孩子那么浮躁，动作利落，沉稳，不慌不乱。
她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现在他还是。
他们把最后一只碗放回碗柜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屋外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她靠在他肩上，轻轻说：“谢谢你！”
顾延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和又笃定：“这不是谢谢的事！”
“是我想做的！”
“也是我愿意一直做下去的！”
林语宁闭了闭眼，低声道：“那你记得！”
“你答应了，就不许走！”
“你不许像他那样！”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站不住了，也不能走！”
顾延瑾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我不会走！”
“你要是倒了，我就撑着你！”
“你要是撑不动了，我就背着你！”
“你说了要走下去的，那我们就一起走！”
她靠在他怀里，眼角湿.润，却没有再流泪。
她知道，风还会来，流言也不会停。
但她终于在这个不再安全的世界里，拥有了一点点真正属于自己的安稳。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天色还未亮透，江城清晨的光依旧带着淡淡的灰。
林语宁醒得比平常早，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屋内一片沉静，窗帘边角透着一缕微光，顾延瑾还在熟睡，手臂搭在她肩头，姿势自然，呼吸平稳。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
他睡着的时候，总是比清醒时更显得柔和些，眉宇之间没有紧绷的线条，唇边似乎还带着未散去的温度。
林语宁望着他，心里一点点沉静下来。
这一夜她睡得意外地好，没有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像是身体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紧绷和抗争之后，找到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口。
她轻轻地挪开顾延瑾的手，下床走进浴室洗漱，没开灯，借着清晨微亮的天光完成每一个动作，一如既往地安静。
洗完脸出来的时候，顾延瑾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嗓音带着一点刚醒来的低哑：“怎么起这么早？”
“睡饱了！”她擦着头发回答：“也不想再赖床！”
他望着她，没说话，只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
她没拒绝，就这么坐在床沿，任他一下一下替她擦着发尾。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郑重，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器物。
即使再难，她也习惯了一个人收拾情绪、一个人默默处理所有裂缝，把所有心思藏在骨子里，不露一分一毫。
顾延瑾从来都知道。
可今晚不一样。
她走过了太多漠然的目光，穿过了太多逼仄的沉默，一路踏着尖锐的石子走来，鞋底磨破了，脚底也流血了，但她始终站着，一步未退。
直到此刻，终于有一个瞬间，她想停下来靠一靠，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不想再伪装。
顾延瑾把火关掉，转过身来，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她抱得很紧，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脸贴着他颈侧的皮肤，睫毛一颤一颤，眼里泛着一点淡淡的雾。
“今天有人在网上说我为了你的资本背景不择手段！”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轻微的哑：“说我借你洗白自己，说我所有的坚持不过是包装出来的形象！”
“他们说我只是一个懂得操控媒体和话术的女人，说我根本不值得尊敬！”
顾延瑾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她讲。
“你知道吗？”她轻轻叹息：“以前他们说我是冷漠，是自以为是，我都能不在意。
可这次……他们把你拖下来了！”
“我不是不在意我自己被攻击！”
“我是不能忍他们怀疑你！”
顾延瑾微微退开一点，看着她的眼睛：“林语宁！”
“嗯？”
“你不是靠我洗白！”
“是我，靠你成为一个值得站在你身边的人！”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
“但我很荣幸……你愿意把我放在你的选择里！”
她眼睛一动，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过了好久才低声说：“我一直不敢太靠近你！”
“怕你哪天也会像他那样！”
“我也怕你会觉得我太锋利，太强势，不温柔，不合适！”
顾延瑾听到这里，轻轻地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你听到的，是不是？”
“我心跳的声音！”
林语宁点头。
“那你记住，我的心一直在为你跳！”
“哪怕你有一天不再站在法庭上，不再执着那些微小的正义，不再为那些沉默的人奔走！”
“哪怕你选择平凡地活着，选择只做我一个人的林语宁！”
“我也会握住你！”
“不会松开！”
林语宁红了眼眶，轻轻点头，像是把太久不敢承认的软弱，终于卸下来。
厨房的汤慢慢变得浓香，空气中是热腾腾的柴米味道，还有藏在岁月最深处的安稳。
顾延瑾端起盛好的汤，拉着她一起走到餐桌旁坐下。
她吃得不快，但很认真。
每一口都像是在吃一种重新建立起来的生活。
他给她夹菜，她只点头，没有多说话。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收拾碗筷，林语宁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想笑。
她记得小时候他们一起做数学题，她做得慢，他就陪着她一道一道推，直到她终于理解为止。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但总在她身边，不离开。
长大后的顾延瑾没有变。
他只是学会了如何把沉默变成一种陪伴，把守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变成护她周全的力量。
林语宁站起身，走过去，把他正在擦的碗从他手里接过来。
“我来吧！”
顾延瑾愣了一下，看她动作娴熟地接手水槽，然后自己站到一旁擦桌子，也没争。
她一边洗碗一边问：“你真的不会觉得太累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也一样！”
“我们都是在世界最难的那一面活过来的人！”
“所以我们才懂彼此！”
林语宁轻轻点头，指尖划过温水，泡沫浮在她掌心的那一瞬，她忽然想起，许多年以前，她第一次去顾延瑾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静静地洗碗，一点也不像别的男孩子那么浮躁，动作利落，沉稳，不慌不乱。
她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现在他还是。
他们把最后一只碗放回碗柜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屋外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她靠在他肩上，轻轻说：“谢谢你！”
顾延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和又笃定：“这不是谢谢的事！”
“是我想做的！”
“也是我愿意一直做下去的！”
林语宁闭了闭眼，低声道：“那你记得！”
“你答应了，就不许走！”
“你不许像他那样！”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站不住了，也不能走！”
顾延瑾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我不会走！”
“你要是倒了，我就撑着你！”
“你要是撑不动了，我就背着你！”
“你说了要走下去的，那我们就一起走！”
她靠在他怀里，眼角湿.润，却没有再流泪。
她知道，风还会来，流言也不会停。
但她终于在这个不再安全的世界里，拥有了一点点真正属于自己的安稳。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天色还未亮透，江城清晨的光依旧带着淡淡的灰。
林语宁醒得比平常早，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屋内一片沉静，窗帘边角透着一缕微光，顾延瑾还在熟睡，手臂搭在她肩头，姿势自然，呼吸平稳。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
他睡着的时候，总是比清醒时更显得柔和些，眉宇之间没有紧绷的线条，唇边似乎还带着未散去的温度。
林语宁望着他，心里一点点沉静下来。
这一夜她睡得意外地好，没有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像是身体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紧绷和抗争之后，找到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口。
她轻轻地挪开顾延瑾的手，下床走进浴室洗漱，没开灯，借着清晨微亮的天光完成每一个动作，一如既往地安静。
洗完脸出来的时候，顾延瑾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嗓音带着一点刚醒来的低哑：“怎么起这么早？”
“睡饱了！”她擦着头发回答：“也不想再赖床！”
他望着她，没说话，只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
她没拒绝，就这么坐在床沿，任他一下一下替她擦着发尾。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郑重，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