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刻进了骨血里
清晨六点半，林语宁睁开眼时，窗外天色还没完全亮透，雾气将整座城市笼罩得模糊不清。
她睁着眼静静躺了一会儿，没动，也没翻身，只是听着屋子里安静到极致的声音。
昨天夜里睡得比往常都沉，没有梦，也没有半夜惊醒。
可醒来的那一刻，她却依然觉得自己像悬在崖边，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都可能摔下去。
她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屏幕被她点亮的瞬间，无数条未读消息铺天盖地地跳了出来。
【林律师，关于昨晚您发布回应的法律说明，我有几点合作建议……】
【您好，我们平台希望就此案邀请您录制一段专访……】
【林律师，有人在知乎发起了“林语宁执业资质是否合格”的讨论话题……】
【林律师，微博上有一个匿名爆料说您去年一场案件中对证人施加过“情绪诱导”……】
她看了一眼时间。
6:42。
她没叹气，也没皱眉，只是看了几秒，然后将手机放下，掀被起身。
洗漱、换衣、系扣、扎发，每一步都安静而有序，仿佛已经刻进了骨血里，是无需多思的本能。
等她出了门的时候，天色已逐渐透亮，街边早餐摊冒着热气，雾气中排队买包子的上班族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偶尔有汽车鸣笛穿过。
她站在人行道边等红灯，看着对面穿着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奔跑，脸上挂着被寒风吹红的笑意。
她忽然就想起了李知遥。
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短发、安静，眼神里始终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
她还记得那天宣讲结束后，小姑娘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说：“谢谢林姐姐！”
她也记得，那天孩子的母亲悄悄在一旁抹眼泪，然后哑声说：“她之前连‘谢谢’都不敢说！”
是她把自己从沉默里拉了出来。
而现在，有人正试图将她重新按进那片沉默里。
林语宁穿过马路，步伐一点点加快。
她不想让别人再退回去。
哪怕这条路越来越难走，她也会走下去。
她到了律所时，会议室里已经坐着几位团队核心成员，小陈正站在大屏幕前，展示一份新的调查结果。
“昨天有一个匿名微博账号‘追光者147’，连续发出四条关于林律师过去案件的虚假截图，目前已经有多个二线媒体转载引用，涉及平台包括微博、知乎、小红书以及今日头条！”
“我们的公关已经通知微博要求删帖，但删得慢！”
“知乎的帖子已经挂了热门话题榜！”
“我们查到‘追光者147’的注册信息是一家在境外运营的IP代理，接入了曾为墨景言旗下公司做过营销的老牌网络公司！”
林语宁点头。
“继续追！”
“所有材料分类归档，发给法务组备份！”
“别删留言！”
她语气平静：“留下来！”
“我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每一条留言都可以成为呈堂证供！”
“他们不是在‘讨论’，他们是在‘诽谤’！”
“我不会再一遍遍解释！”
“我现在只说一句：见法庭！”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静默。
没人敢怀疑她的决心。
她是真的一脚踏进了这场舆论拉锯战最中心的位置。
但她不退。
不但不退，还更清醒。
“林律师！”小陈咬了咬牙，低声说：“我们现在顶着所有人的关注，你不怕……他们继续挖你更早的事？”
“比如？”
小陈犹豫了一下：“比如你刚入行时那个医疗纠纷案！”
林语宁抬眸，眼神如刃。
“我不怕他们挖！”
“我怕我自己忘了！”
“那场案子我处理不完美，但我没有失责！”
“那名病人最终得到了补偿，我也因为程序疏漏被内部通报！”
“我承认错误，也承担后果！”
“可我从来没有用错误掩盖伤害！”
“而他们，是在用伤害制造错误！”
她站起身，语气冷得没有一丝余地。
“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送上法庭！”
“让他们知道，法律不是写在纸上的！”
“是会反弹的！”
……
与此同时。
墨景言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眼前摆着整整一桌的资料和统计报表。
他脸色苍白，眉眼隐约浮现疲惫，却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她还在撑！”他说。
“她连一个字都不肯改！”
“哪怕所有人都在说她是‘权力的象征’，她还是一个人顶下来！”
“她不怕疯狗，也不怕泼脏水！”
“她太稳了！”
“稳得让我恶心！”
他的助理站在不远处，低声道：“先生，您现在如果继续投入资源打这场‘舆论战’，风险真的很高！”
“她反击的证据都已经交给网警和法庭了，若是追查到后期……”
“你是在提醒我撤？”
墨景言忽然看向他，目光狠戾。
“你想告诉我，她赢定了？”
“她赢不了！”
“她只能是被惯坏了！”
“她太习惯被人捧，被人赞了！”
“她忘了她是谁！”
“忘了她当初怎么求我！”
他咬牙，眼神里是一种几乎扭曲的恨。
“我要她再一次出错！”
“只要一次！”
“只要一个小小的漏洞！”
“我就能用这个漏洞，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变成泡影！”
“我要她知道，她现在站的高台，是靠我当年给的第一根砖！”
“我可以给她铺路，也可以收回！”
他起身，掀翻桌上的资料，语气压着狠意：“让人去她过去律所查那份被撤回的保全申请案！”
“我记得，她当年忘了一页补签！”
“那是她第一次在法庭上出错！”
“我要所有人看到，她不是‘干净’！”
“她不过是比别人更会修补！”
“我要揭开她的皮！”
“让她连皮都没得留！”
……
而林语宁此时正一页页调出自己过往的案卷复盘。
她不是怕。
她是在提醒自己：
每一场仗，她都不能忘。
她曾错过、失手、晚一步、也摔过。
但她都一个人爬了起来。
现在再有人拿她的“曾经”来做武器，她不会再忍。
她要站在法庭正中央，指着那些人说：
“你可以攻击我！”
“但你要付代价！”
这不是警告。
这是宣判。
清晨六点半，林语宁睁开眼时，窗外天色还没完全亮透，雾气将整座城市笼罩得模糊不清。
她睁着眼静静躺了一会儿，没动，也没翻身，只是听着屋子里安静到极致的声音。
昨天夜里睡得比往常都沉，没有梦，也没有半夜惊醒。
可醒来的那一刻，她却依然觉得自己像悬在崖边，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都可能摔下去。
她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屏幕被她点亮的瞬间，无数条未读消息铺天盖地地跳了出来。
【林律师，关于昨晚您发布回应的法律说明，我有几点合作建议……】
【您好，我们平台希望就此案邀请您录制一段专访……】
【林律师，有人在知乎发起了“林语宁执业资质是否合格”的讨论话题……】
【林律师，微博上有一个匿名爆料说您去年一场案件中对证人施加过“情绪诱导”……】
她看了一眼时间。
6:42。
她没叹气，也没皱眉，只是看了几秒，然后将手机放下，掀被起身。
洗漱、换衣、系扣、扎发，每一步都安静而有序，仿佛已经刻进了骨血里，是无需多思的本能。
等她出了门的时候，天色已逐渐透亮，街边早餐摊冒着热气，雾气中排队买包子的上班族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偶尔有汽车鸣笛穿过。
她站在人行道边等红灯，看着对面穿着校服的孩子背着书包奔跑，脸上挂着被寒风吹红的笑意。
她忽然就想起了李知遥。
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短发、安静，眼神里始终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
她还记得那天宣讲结束后，小姑娘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说：“谢谢林姐姐！”
她也记得，那天孩子的母亲悄悄在一旁抹眼泪，然后哑声说：“她之前连‘谢谢’都不敢说！”
是她把自己从沉默里拉了出来。
而现在，有人正试图将她重新按进那片沉默里。
林语宁穿过马路，步伐一点点加快。
她不想让别人再退回去。
哪怕这条路越来越难走，她也会走下去。
她到了律所时，会议室里已经坐着几位团队核心成员，小陈正站在大屏幕前，展示一份新的调查结果。
“昨天有一个匿名微博账号‘追光者147’，连续发出四条关于林律师过去案件的虚假截图，目前已经有多个二线媒体转载引用，涉及平台包括微博、知乎、小红书以及今日头条！”
“我们的公关已经通知微博要求删帖，但删得慢！”
“知乎的帖子已经挂了热门话题榜！”
“我们查到‘追光者147’的注册信息是一家在境外运营的IP代理，接入了曾为墨景言旗下公司做过营销的老牌网络公司！”
林语宁点头。
“继续追！”
“所有材料分类归档，发给法务组备份！”
“别删留言！”
她语气平静：“留下来！”
“我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每一条留言都可以成为呈堂证供！”
“他们不是在‘讨论’，他们是在‘诽谤’！”
“我不会再一遍遍解释！”
“我现在只说一句：见法庭！”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静默。
没人敢怀疑她的决心。
她是真的一脚踏进了这场舆论拉锯战最中心的位置。
但她不退。
不但不退，还更清醒。
“林律师！”小陈咬了咬牙，低声说：“我们现在顶着所有人的关注，你不怕……他们继续挖你更早的事？”
“比如？”
小陈犹豫了一下：“比如你刚入行时那个医疗纠纷案！”
林语宁抬眸，眼神如刃。
“我不怕他们挖！”
“我怕我自己忘了！”
“那场案子我处理不完美，但我没有失责！”
“那名病人最终得到了补偿，我也因为程序疏漏被内部通报！”
“我承认错误，也承担后果！”
“可我从来没有用错误掩盖伤害！”
“而他们，是在用伤害制造错误！”
她站起身，语气冷得没有一丝余地。
“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送上法庭！”
“让他们知道，法律不是写在纸上的！”
“是会反弹的！”
……
与此同时。
墨景言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眼前摆着整整一桌的资料和统计报表。
他脸色苍白，眉眼隐约浮现疲惫，却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她还在撑！”他说。
“她连一个字都不肯改！”
“哪怕所有人都在说她是‘权力的象征’，她还是一个人顶下来！”
“她不怕疯狗，也不怕泼脏水！”
“她太稳了！”
“稳得让我恶心！”
他的助理站在不远处，低声道：“先生，您现在如果继续投入资源打这场‘舆论战’，风险真的很高！”
“她反击的证据都已经交给网警和法庭了，若是追查到后期……”
“你是在提醒我撤？”
墨景言忽然看向他，目光狠戾。
“你想告诉我，她赢定了？”
“她赢不了！”
“她只能是被惯坏了！”
“她太习惯被人捧，被人赞了！”
“她忘了她是谁！”
“忘了她当初怎么求我！”
他咬牙，眼神里是一种几乎扭曲的恨。
“我要她再一次出错！”
“只要一次！”
“只要一个小小的漏洞！”
“我就能用这个漏洞，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变成泡影！”
“我要她知道，她现在站的高台，是靠我当年给的第一根砖！”
“我可以给她铺路，也可以收回！”
他起身，掀翻桌上的资料，语气压着狠意：“让人去她过去律所查那份被撤回的保全申请案！”
“我记得，她当年忘了一页补签！”
“那是她第一次在法庭上出错！”
“我要所有人看到，她不是‘干净’！”
“她不过是比别人更会修补！”
“我要揭开她的皮！”
“让她连皮都没得留！”
……
而林语宁此时正一页页调出自己过往的案卷复盘。
她不是怕。
她是在提醒自己：
每一场仗，她都不能忘。
她曾错过、失手、晚一步、也摔过。
但她都一个人爬了起来。
现在再有人拿她的“曾经”来做武器，她不会再忍。
她要站在法庭正中央，指着那些人说：
“你可以攻击我！”
“但你要付代价！”
这不是警告。
这是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