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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为避免戈巫起疑,绵绵后退几步。

  戈巫上前,隔着牢门踹聆风一脚。

  聆风身体虚弱,一个不防就被他踹进里头的角落里,随后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掉一般。

  “你干什么?!”

  绵绵忍不住扬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踹他?!”

  戈巫不过是随脚一踹,没想到绵绵的反应如此激烈,顿时不解:“他是部族的罪兽,踹一脚很正常啊……我就是想让他离我们远点,味道太大,会熏着你。”

  绵绵咬着牙,闭上眼。

  她紧握双拳,强忍怒火。

  现在还不能发作。

  “我不怕臭,他看起来那么可怜,你不要欺负他。”她语气柔弱道。

  戈巫仔细一想,也是。

  小雌性没见过这种场景,他得表现得温和善良一点,免得绵绵觉得他残暴。

  “好吧,是我的不对。”

  戈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想要去牵她的手道歉,“你原谅我吧,下次我一定不这么暴力,好吗?”

  绵绵当然不能计较。

  她点点头,允诺他的接近。

  戈巫顺利牵上她的手,很是激动。

  “绵绵,我们上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又脏又臭,赶紧走吧。”

  绵绵不语,目光一直看向牢房。

  聆风趴在地上,肮脏凌乱的长发遮挡住面部,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呼吸起伏,情况实在令人揪心。

  “他真的没事吗?”

  她颤抖着双唇问。

  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戈巫。

  戈巫回答:“应该没事,他一直这样要死不活的,反正王和长老们心里有数,不会让他真死的,今天早上还让医师过来给他包扎伤口呢。”

  听到这儿,绵绵放心不少。

  还好,他们没想要聆风的命。

  “快走吧。”

  “嗯。”

  戈巫拉着她,朝出口走去。

  来时的路和回去的路不一样,地牢里七拐八弯的,很容易迷失方向。

  绵绵在心里默默记下路线。

  “你什么时候休息呀?”

  “天亮时就有兽人来接替我。”

  “好,那你要回家吗?”

  “我……没有屋子。”

  戈巫面色窘迫,“我是单身雄性。”

  绵绵低声呢喃:“也是……那你要跟我回家么?我家里没有兽人。”

  “……?”

  戈巫惊愕得呆住。

  小雌性在邀请他回家?!

  他没听错吧!!

  都是成熟兽人,一只雌性邀请雄性大晚上回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你没有雄性吗?”

  他试探问:“他们不会赶我走吧?”

  绵绵笑道:“放心,我当然没有,就是因为我没有,所以才想找你呀。”

  戈巫更加惊喜。

  这种天大的好事,竟然被他撞见!

  不过天上突然掉馅饼,他还是得确定馅饼保不保真,“那个……你这么好看,为什么会没有雄性?”

  “我是别的部族的。”绵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刚加入结盟不久,我也一直在物色兽夫呢,一直没遇见喜欢的,直到今天突然见到你,我……”

  说罢,她一脸娇羞,眉目含情。

  一副被他的英姿折腰的模样。

  这下戈巫不再顾忌。

  “走吧,现在就去你家!”

  “诶?”

  “不会有人来的,而且谁来也没用,他们没有钥匙,进不去!”

  “……”

  深夜,狭小的房屋内,暧昧的动静声逐渐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绵绵从床上坐起身,望着正在熟睡的戈巫,脸上全然没有方才的娇羞。

  平心而论,这只雄性,还可以。

  只不过,她不喜欢他。

  他身体的滋味倒是不错。

  她悄悄起身,去翻戈巫的衣物。

  两人的衣服皱巴巴地叠在一块,绵绵动作极轻微地在其中翻找着。

  地牢的钥匙,就在其中。

  那是一把小巧的石制门匙,外形经过特殊的处理,只要**地牢的石锁,对上里面的形状,就能解开机关,打开牢门。

  这几天,她悄悄打听和观察过,守卫地牢的一共有三只雄性,负责日落到天明这个时间段的,就是戈巫。

  而唯一有钥匙的,也是戈巫。

  戈巫是三只雄性里的老大。

  绵绵穿好衣服,握紧钥匙,她回头看一眼戈巫,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于是果断下床,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一出门,她便疯狂奔跑起来。

  再过不久就要天亮,她必须趁着接替的兽人到来之前,救出聆风。

  绵绵一刻都不敢停歇,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顺利进入地牢。

  她早就提前摸过路线,以确保一路上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聆风!”

  绵绵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冲进牢房里把聆风从地上抱起来。

  她着急地拍打着聆风的脸颊,尝试着唤醒他,“快醒醒,我来救你了!”

  聆风眼皮微动,“绵绵……”

  听见他的回应,绵绵喜极而泣。

  “是我,我在呢,你还站的起来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聆风声音沙哑:“我好脏,你先别碰我,我自己起来,呃呃……!!”

  “别闹,我扶着你。”

  绵绵含泪道:“就算所有人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不管你多脏,你都是我唯一的聆风,别强撑着,来。”

  她钻到聆风腋下,用瘦弱的肩膀支撑着他沉重的身体,聆风恍惚间闻见她身上的气味,喃喃问:“你和那只雄性……”

  如此浓郁的味道,不言而喻。

  “嗯,我从他身上拿的钥匙,走吧,这些事情之后再说。”

  可聆风却无比自责。

  “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为了救我去讨好别的雄性,我……”

  说到一半,他竟哽咽起来。

  绵绵抿着唇,“我没有讨好他,不过睡只雄性而已,对于雌性来说不吃亏,你别自责,如果不是为我办事,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两人朝外边走去,聆风的伤势太重,几乎每走一步都会摇摇晃晃。

  “那……那只雄性呢?”

  聆风边走边问。

  “在家里。”绵绵回答。

  “我一走,他就会知道是你把我放出去的,万一他和蛇王揭发你……”

  “那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