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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野中,月野带领着残存的狼族,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暂时栖身。气氛低迷,悲伤和绝望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每一个兽人。

  绵绵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她变得异常安静,常常独自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洞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种沉默反而让月野更加不安,他宁愿她吵闹,那样至少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必须想办法弄到食物,”月野召集了仅存的几个还能战斗的雄性,低声商议,“雌性和幼崽们需要补充体力。另外,还得打探一下结盟部族的动向,以及……王的消息。”

  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雄性忧心忡忡地说:“老大,结盟部族现在肯定在四处搜捕我们,出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但不能坐以待毙。”月野眼神坚定,“小心一点,避开他们的巡逻队。重点是食物和情报。”

  最终,月野决定亲自带两个最机敏的手下出去寻找食物和探听消息。离开前,他特意走到绵绵身边,将一块烤得微热的肉干递给她:“绵绵,我们出去一趟,你待在洞里,别乱跑。”

  绵绵抬眼看了他一下,没什么表情地接过肉干,点了点头。

  月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堵得难受,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转身带着人融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山洞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气氛更加压抑。偶尔有幼崽饥饿的哭泣声,和雌性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绵绵慢慢地啃着那块硬邦邦的肉干,味同嚼蜡。她的目光扫过洞内一张张麻木或悲伤的脸,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冰冷的算计。月野指望重振狼族?简直是痴人说梦。就凭这三十几个残兵败将,还能成什么气候?

  她需要的不是等待,而是……更直接、更有效的报复手段。既然狼族的力量不够,那就借力。

  借谁的力?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霄泽那双冷酷锐利的蛇瞳,以及他身边那些强悍的结盟部族战士。不,他们不行,他们是敌人,而且那个蛇王看起来精明得很,不会轻易被她利用。

  那么……还有谁对狼族,或者说,对凌音音和她的兽夫们心怀怨恨呢?

  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她心中滋生。

  几天后,月野带着人回来了,带回了一些猎到的小型野兽和几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结盟部族加强了边境的巡逻,我们原来的领地已经被他们接管了。关于王的消息……打探不到,有传言说被关押在蛇族的密牢里,也有说……已经被处决了。”

  月野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悲痛。

  洞内顿时响起一片绝望的哭声。

  “不过,我们也听到了另一个消息,”月野顿了顿,看向绵绵,眼神复杂,“豹族……那边似乎有些异动。”

  绵绵啃肉干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豹族?”

  “嗯,”月野点头,“据说豹族的少族长雷烈,对结盟部族,尤其是对那位凌音音雌性,似乎颇有微词。具体原因不明,但豹族和狼族过去也有些摩擦,或许……”

  绵绵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豹族!那可是一个实力不逊于狼族多少的强大部族!而且雷烈……她记得那个桀骜不驯、如同烈火般的雄性。如果他能被利用……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她脑中逐渐清晰。

  她放下肉干,走到月野身边,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放柔了许多:“月野,辛苦你了。既然豹族可能对结盟部族不满,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月野一愣,看着绵绵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警惕,又有些受宠若惊:“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只靠自己硬拼了,”绵绵循循善诱,“或许,可以尝试和豹族接触?如果他们真的对结盟部族不满,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月野皱起眉头:“与豹族合作?他们凭什么帮我们?而且,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试试怎么知道?”绵绵坚持道,“总比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或者让你带着大家去送死强吧?只是接触一下,探探口风。万一有机会呢?就算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月野看着绵绵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实则深处藏着算计的光芒,内心挣扎不已。与豹族合作,风险极大。但绵绵说得也有道理,仅靠狼族残部,复仇和复兴都遥遥无期。

  或许……这真的是一条出路?哪怕只是一线生机?

  在绵绵期待的目光和残存族人们无声的注视下,月野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尝试接触豹族的人。但是绵绵,答应我,一切小心,不要轻举妄动。”

  绵绵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带着得逞意味的笑容:“我当然听你的。”

  她心中冷笑:接触?当然要接触。不过,她可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月野这种优柔寡断的雄性身上。她得想办法,亲自去见一见那个雷烈。

  ……

  结盟部族主城,凌音音履行着她的承诺,花了大量时间陪伴墨越和崽崽们。他们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看着崽崽们追逐蝴蝶;一起教崽崽们辨认植物和猎物;夜晚,一家五口常常相拥而眠,墨越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噩梦也不再频繁出现。

  这天下午,凌音音正和墨越一起给崽崽们喂食,鹰族兽夫风凛从天而降,收拢巨大的羽翼,神色有些凝重。

  “音音,”风凛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清冷,“边境巡逻队传来消息,发现了狼族残部的踪迹,他们似乎在往豹族领地的方向移动。”

  凌音音喂食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他们想干什么?”

  “还不清楚,豹族近年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他们的少族长雷烈,性格暴烈,野心不小,未必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