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荣眼珠子一转,记起一些事,凑到庄闲耳边:

  “司马,我记得一些传闻,这个...这个老者有点像......”

  庄闲神情一凛,急忙制止:

  “说不得!”

  “是!”

  庄闲端坐堂中,张虎臣、谢凌云身居其后,站得稳如泰山。

  “欧阳司马,你可有话说。”

  欧阳司马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应该是军中老人,为何要背叛地藏营,背叛蒋校尉!”

  “背叛!?他也配!”

  听见这两个字,被绑着跪在地上的欧阳司马,激动地直起了身子:

  “若不是他,我北境玄甲,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哦,可愿细说,若是事出有因,我可以放了你!”

  欧阳司马朗声大笑:“你也算是一个人物,管你境况,应该也是被赶出来了吗?”

  “今夜攻城,你应是首功,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一个布衣庄闲。”

  “你也不用套我话了,若是怕死,就不会一直留在地藏营,早他年的去中州升官发财了。”

  说完昂头闭眼,不再理会。

  ......

  深夜,众人吃饱了饭,就在大堂中趴着休息。

  直到天边开始泛白,庄闲走到柜台。

  笃笃!

  小二我在柜台里边,惊恐地看了过来:“军爷...你..你有何...吩咐。”

  不由得他不怕,那个叫做欧阳的司马,此时正跪在院子里。

  死了有两三个时辰,怕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你不用怕,等天亮顾一辆马车,把尸体运回卫山城。”

  说着庄闲还将五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小二见到有五两,掩下恐惧,颤颤巍巍地将银子收了起来。

  “再跟你打听个事。”

  “再往前是不是有山贼,还有剪径的事,是不是常有发生。”

  小二气色缓和了许多,直起身子说道:

  “军爷,这段时间有许多南边的流民往我定州跑,周边郡县都收纳了许多。”

  “但还有更多,不被官府容纳的,流落在其他村镇,而有的则是占着山头,立旗建寨子。

  往前一百来里路,在卫山管辖范围,还好。不过出了卫山地界,往南五十多里路,据说有一处大寨,叫黑虎寨......”

  小二把毛巾攥在手里,擦着台面:

  “这黑虎寨可厉害,相传三个当家的,原来就是卫山城黑户帮的帮主、堂主,被城卫清剿一番,跑出了卫山地界,立旗开寨。”

  小二说时,竟还露出一抹得意,倒是庄闲抽空撇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卫荣。

  听说这小子的爹,之前就是黑虎帮的堂主,搞得他的江湖义气也特别重。

  “不过听说这黑虎寨,最近闹得特别凶,好像是观念不合......”

  按照小二的讲法,黑虎寨刚开始建寨的时候,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笼络流落江湖的英雄好汉。

  后来不知怎的,有些意见不合,开始干起了打家劫舍的活。

  路上剪径的事没少干,也特别喜欢去村镇,踩盘子,但凡富户、财主,有家中家丁护卫少的,免不了要抢杀一遍。

  “嗨...最近这黑虎寨的名声是越来越臭了。”

  “记得前段时间,还劫了一辆马车,乖乖,当时还有卫山城的护卫押车。”

  “车上是一个中年,和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现在两人情况怎么样了...”

  “嗨,黑虎寨的人可不像之前那般义气,坏得很。那小姑娘怕是要遭殃了!”

  嘣!

  庄闲听到此处,一拳捶在了柜子上,将两指厚的柜板,直接震裂开。

  锵啷!

  众人皆被惊醒,抽出刀,就跳了上来。

  “那中年是不是还跛脚?”

  小二惊的脸色瞬间惨白,生怕被人乱刀砍死,只能不住的点头:

  “我不知道,军爷...我也是听说的!”

  “你不知道,点什么头!”

  小二:“......”

  “小的听说,听旅客说,那一次,有五个城卫护卫。第二天发现有四个死在路上。”

  “还有一个,有人看见,骑马回了卫山城!”

  庄闲嘴角**,冷眼道:“若是黑虎寨敢做歹事,老子一把火,将他们都烧成死猪!”

  “是是...”

  小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庄闲走到那名抖如筛糠的亲卫面前:“今日我庄闲不想杀你,你绕道去定州府,告诉阮氏,我庄闲杀了他阮家人,也是我坏了他们的献城卖国的计划。

  鞑子即将南下,告诉他们,要是敢阻拦援军支援,或是没有见到有援军去北地卫山关支援。

  老子庄闲,带人杀他全家!”

  身着城卫军服的士兵,跪在地上连连称是,直到庄闲几人离去许久,放在三步一摔地爬出了大堂。

  又远远地靠着围墙,远离欧阳司**尸首,牵马跑了。

  至于绕路去定州府,那肯定是去不了一点的。

  凭他的脑子,很容易就想到,去了定州府传话,只有死路一条。

  连路疾驰,在马上,就将城卫的军服脱干净,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流民。

  按照记忆,准备先去远些的镇子隐姓埋名,苟活下去。

  临近中午,小二果然股了一辆车,花了近一贯钱,差人准备收拾欧阳司**尸首。

  “慢着!”

  一名身着军服的男子闯到了客栈之前。

  “军...军爷?”

  小二当真觉得晦气,尽是又遇到了一名当兵的,看其装扮,好像职务还不低。

  “他为什么死在这里。”

  来人正是撵上来的庞督军,听着小二解释半晌,明白了缘由,也知道庄闲已经离去近半日时间。

  问清楚了庄闲离开的方向,随即又跨马追了出去。

  当然走的时候,又给小二丢了二两银子,算作是他言而有信的奖赏。

  “想不到是福非祸啊...”

  收敛尸体的几名农家汉子询问:“这些人都是当兵的,怎么都在你这里,扎堆死了。”

  “嗨!听说这四个,是叛徒,被一个叫庄闲的碰上,只留了个报信的,其他都给宰了。”

  “庄闲?可是地藏营的庄闲庄司马?”

  农家汉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询问。

  “小二也觉得奇怪,连忙点头。怎么,庄闲很有名吗,他是司马?”

  “嗨!你能跟他说上话,真是祖上积德,这个庄闲可了不得...”

  小二听得是一愣一愣,将晚间的事也交流沟通,等到一帮农家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送到得离去后。

  小二跑去了客栈,点起三柱香,朝南边磕头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