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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纯刚从魏涛处借了银两后。

  当即去买一些粮食、盐巴就返回了十里庄。

  他们用废墟中找出的陶罐熬煮了一锅稀粥,全家人围坐一起,津津有味地享用这难得的美食。

  两个孩子吃饱后,追逐打闹。

  看到孩子高兴的样子。

  让周纯刚和张氏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翌日。

  周纯刚就和张氏一起,在废墟旁搭建遮风挡雨的窝棚。

  可他们就两个人,又要寻木头,又要寻茅草,实属不易。

  忙活了大半天,累得够呛,窝棚都还没搭建好。

  晌午。

  吃过午饭后。

  精疲力尽的周纯刚强撑着身子,继续搭建窝棚。

  这窝棚搭建不好,一旦刮风下雨,那他们一家人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刚子,刚子!”

  当周纯刚正在忙碌的时候,远处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周纯刚抬头一看,魏涛正从远处大步而来。

  “老魏,你怎么来了?”

  看到魏涛寻来,周纯赶忙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大好事儿!”

  魏涛望见周纯刚满身泥泞,狼狈不堪,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你还记得孟先生吗?”

  魏涛询问周纯刚。

  周纯刚点了点头。

  “孟先生以前还打过我的板子呢,我哪能不记得。”

  魏涛笑着解释说:“孟先生如今在辽西军中郎将,镇北侯世子曹风小侯爷手底下当首席幕僚。”

  “他现在手底下缺少人手帮衬。”

  “他邀请我们两人去他手底下当差。”

  周纯刚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

  “此言当真?!”

  “我岂会诓骗你?”

  魏涛将信件递给了周纯刚:“你看,这是孟先生写给你的信。”

  “我大老远地给你送来了。”

  周纯刚当即激动地拆开了信件,阅览了起来。

  读完信后,周纯刚激动得与魏涛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终于得遇良机,可以一展所长了!”

  “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首席幕僚孟学文在信中说得很清楚。

  去了辽西军当差后,管吃管住不说。

  每月至少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可拿。

  这让如今无处栖身的周纯刚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顾形象地又蹦又跳。

  “什么事儿如此高兴?”

  张氏也走了过来,将一碗水双手递给了魏涛:“魏涛大哥,您喝水。”

  “娘子!”

  “我时来运转了!”

  周纯刚高兴地抱住了张氏,兴奋地原地转了几个圈。

  “孟先生邀我去辽西军当差,管吃管吃,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可拿呢!”

  “哎呀,你先放我下来。”

  张氏也高兴不已。

  他们家中不幸遭遇了山匪洗劫,房屋更是被熊熊大火吞噬殆尽,化为一片废墟。

  如今正是穷困潦倒之时。

  正当他们陷入绝望之际,孟先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宝贵的谋生机会,这怎能不让他们满心欢喜呢。

  “刚子!”

  “弟妹!”

  魏涛对他们道:“孟先生那边催得紧,你们收拾一下。”

  “我们今天先跟我进城,明日我们就出发去白云县那边。”

  “如今孟先生就在白云县呢。”

  周纯刚看了一眼搭建了一半的窝棚,他摆了摆手道:“我看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我家现在除了几件破衣烂衫外,啥都没有了。”

  “我们现在就走吧!”

  周纯刚和张氏将他们的盐巴、粮食和衣衫简单包裹了一下。

  当即就和魏涛一起,返回了长恒县。

  在魏涛的家里住了一宿后。

  周纯刚让张氏带着两个孩子暂住在了魏涛家。

  他和魏涛翌日一大早,就携带了干粮,急匆匆直奔白云县而去。

  他们不敢耽误时间,以免误了事。

  他们一路急行。

  经过数日的赶路,很快就抵达了白云县。

  如今的白云县俨然变成了一座大工地,到处都是忙碌的百姓。

  这里是对抗金帐汗国的最前线。

  周正毅率领的飞骑营官兵已经在数日前返回辽阳了。

  曹风并没有返回辽西府城。

  他依然坐镇在此处。

  他要将这里建设成为进攻金帐汗国的前进基地和防御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一座新的兵营正在修建,白云县残破的城墙也正在重新修葺加固。

  与此同时。

  源源不断的钱粮物资如同流水般从后方运抵此地。

  使得原本残破的边陲小城瞬间变得喧嚣热闹,人声鼎沸。

  城门口,数十名披坚执锐的辽西军军士正守卫在此处。

  “你们干什么的?”

  看到周纯刚和魏涛后,一名辽西军军官拦住了他们。

  “这位军爷。”

  “我们是长恒县人氏。”

  “我们到白云县是来谋差事的。”

  魏涛说着。

  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十文钱,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辽西军军官。

  魏涛家里是以前是贩运山货的,这许多事儿周纯刚要熟悉得多。

  看辽西军军官拦住盘问。

  他就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想要索要好处。

  若是没有好处。

  搞不好就会将他们当成山匪流寇的探子抓进大狱去。

  到时候要想出来,恐怕会付出更多的钱财。

  他主动地送孝敬,比对方开口索要会省去不少麻烦。

  这辽西军军官瞥了一眼魏涛递到跟前的十文钱。

  他笑了笑。

  他当即拒绝了。

  “收回去吧!”

  “我们辽西军不兴这个。”

  这军官对魏涛道:“我们就是例行的盘查,不需要你们的打点。”

  魏涛一怔。

  心里犯嘀咕?

  这是嫌十文钱少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手忙脚乱地又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

  “军爷,行个方便......”

  看到魏涛又加了十文钱,这军官当即板起了脸。

  “怎么,你想害我不成?”

  面对着军官的质问,魏涛也怔在原地,不知何意。

  “我家小侯爷说了,谁敢索要百姓的钱财,哪只手拿的,就剁那只手!”

  这军官板着脸说:“你们想要进城,不需要给我孝敬。”

  “只需要说清楚你们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做什么就是了。”

  “只要不是胡人或者马贼山匪的探子,我绝不为难。”

  这军官的一席话,听得魏涛和周纯刚都是一愣一愣的。

  这大乾的官军,何时竟变得如此清正廉洁,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两人手持着孟学文写给他们的信件,自然没有阻碍地进入了城内。

  “没有想到辽西军竟然军纪如此严明!”

  两人顺利入城,经过方才一番盘查,对辽西军的形象有了立体的感受。

  “这辽西军比之以前的辽州军,可谓是天壤之别!”

  “是啊!”

  “我还从没有见到过如此客气的军爷!”

  “以前的那些当兵的比马贼山匪还要搜刮得厉害!”

  “这小侯爷麾下的辽西军竟然分文未取,着实是让人意外。”

  他们两人心中忐忑,生怕随身携带的盘缠被辽西军搜刮一空。

  入城前,悄悄地将一部分盘缠藏匿于城外一棵小树下。

  可谁知道。

  一个铜板的孝敬都没给,就如此轻松地进了城。

  那守卫在城门口的军官不仅仅没有为难他们,还给他们指了路。

  这让他们两人对辽西军和曹风的第一印象很好。

  他们踏入城内后,迎面就看到残破的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丝毫不像是刚打过仗的样子。

  “烧饼,羊肉烧饼!”

  “热气腾腾的羊肉烧饼!”

  “刚出炉的烧饼哩!”

  “......”

  只见小商贩们沿街摆了许多摊,正在大声吆喝售卖着,充满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