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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

  槐树镇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闻马蹄急促,赶集百姓纷纷循声望去。

  槐树镇大门方向尘烟滚滚。

  只见弥漫的烟尘中,浩浩荡荡的骑兵正朝着槐树镇而来。

  “马贼,好像是马贼......”

  看到大队的骑兵涌来。

  守卫在槐树镇寨墙上的一名民壮面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队正手搭凉棚远望,慌乱之色转瞬即逝,转而为喜。

  他一把拽住了欲要敲梆子预警的民壮。

  “不是马贼!”

  “是辽西军!”

  看清楚来人不是马贼而是辽西军后,民壮们都松了一口气。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

  这辽西军骑兵的马鞍旁,挂着一颗颗鲜血淋漓的首级。

  看到那些首级,这让民壮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辽西军是在哪里砍的首级?

  该不会是杀良冒功吧?

  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边军杀良冒功的事儿时有发生,屡禁不绝。

  他们辽西也算边塞之地,以前驻防的辽州军也有杀良冒功的先例。

  这辽西军如今的名声虽不错。

  可谁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脑子抽风,突然杀良冒功。

  当民壮们内心忐忑的时候,李破甲已经带着骑兵进抵到了槐树镇门口。

  “我是骁骑营指挥使李破甲!”

  李破甲大声喊道:“我们在镇子以北绞杀了一股马贼!”

  “我们现在要歇脚吃饭!”

  李破甲自报了家门后。

  槐树镇新上任的保长很快就主动出来接洽。

  李破甲让指挥古塔留在镇外,自己带着数十人进了槐树镇。

  李破甲他们与马贼厮杀了一场,不少人身上沾染了血迹。

  他们踏入槐树镇后,引得不少百姓惊恐避让。

  “诸位父老乡亲,不必惊慌!”

  “有大股马贼欲要袭击此处,已经被我们伏杀!”

  李破甲他们的喊话,让百姓的心里稍安。

  保长将李破甲他们迎到了一家客栈歇脚。

  李破甲将保长唤到了跟前。

  “马上准备一些马车或者牛车,将我们斩获的首级,送往小侯爷出点检。”

  “我们的伤兵也要暂时留在你们槐树镇,你们要找郎中来,妥善地照顾。”

  “你们然后再派人去战场上去帮我们留守的将士清理战场,掩埋尸体!”

  李破甲对保长道:“作为酬劳,凡是参与掩埋尸体的百姓,每人可以获得二十文大钱。”

  “负责运首级和照顾我们伤兵的,每人一百文。”

  “那些死掉的战马,你们也可拿去分了!”

  李破甲说完后,他身后的白虎兵耿安就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保长。

  “使不得,使不得。”

  保长帮摆手,不敢收李破甲他们的银票。

  “你们杀了马贼,让我槐树镇免遭马贼屠戮,我们感激不尽。”

  “照顾伤兵、掩埋尸体,这些都是我们应尽的职责,怎敢再收取你们的银两呢……”

  李破甲笑了笑

  “这是我们辽西军的规矩,这银票你拿着,多退少补。”

  李破甲对保长叮嘱说:“我们受伤的将士,一定要妥善照顾好。”

  “是,是。”

  保长再三推辞下,这才收下了银两。

  很快。

  槐树镇的百姓就忙碌了起来。

  壮妇们杀鸡宰鸭,给李破甲他们这些辽西军将士准备饭食。

  青壮们则是拉着牛车,扛着锄头赶往了战场负责去协助清理掩埋尸体。

  吃饭的时候,指挥古塔凑到了李破甲的跟前。

  “指挥使。”

  “小侯爷不是让咱们偷偷地过来伏杀马贼吗?”

  “咱们现在大张旗鼓地跑到槐树镇歇脚吃饭,还让百姓去清理掩埋尸体。”

  “这岂不是违抗了小侯爷的军令?”

  李破甲抓着一个鸡腿大口啃食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古塔。

  “你呀,就是太过实在了!”

  李破甲笑道:“这脱离大队人马,隐藏行迹过来伏杀马贼,那肯定是没错的。”

  “可从山里钻出来的马贼那么多,分散在各处。”

  “咱们就这么点人,纵使累死咱们,也无法将他们全部剿灭。”

  “再说了,现在咱们在这里打了一仗,杀了几百个马贼。”

  “这肯定是瞒不住的。”

  “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开。”

  “这再隐藏行迹,遮遮掩掩,反而是自欺欺人。”

  李破甲对古塔说:“现在我们大张旗鼓地到这里吃饭歇脚,让百姓去掩埋尸体。”

  “我就是要让消息传出去,让各路马贼知晓,我们骑兵已经到了苍原县,来收拾他们来了。”

  古塔皱眉:“那马贼得到消息后,岂不是都会望风而逃?”

  “嘿!”

  李破甲将啃食的鸡骨头扔给了脚下的一只狗。

  “我就是要吓他们,吓得他们望风而逃!”

  “他们想抄老子的后路,老子就在这里等着呢,将他们杀干净!”

  “到时候看他们的腿脚快,还是老子的刀子快!”

  李破甲冷笑着说:“这些马贼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

  “他们在各处也有不少眼线。”

  “要是得知我们骑兵在知晓了他们的行踪正在追杀他们。”

  那他们肯定不敢继续往咱们辽西的腹地钻了。”

  “他们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那就赶紧逃回山里!”

  李破甲道:“这各路马贼都被吓回山里了,那对咱们的后方就没威胁了。”

  “到时候,咱们只需在山口布下天罗地网,定能叫那些马贼插翅难飞,一网打尽!”

  古塔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呵!”

  李破甲对古塔道:“你现在好歹是我骁骑营的指挥。”

  “这以后要领兵打仗,这一味地只知道猛打猛冲可不行。”

  “你也得多学一学兵书战策才行。”

  古塔憨笑着说:“大乾的官话我都说得说不利索,更别说学兵书战策了。”

  “这些东西你们想就是了,我拎着刀子砍人就行。”

  李破甲闻言,哈哈一笑。

  李破甲他们在槐树镇歇脚吃饭,那一颗颗鲜血淋漓的首级就放在一旁。

  他们这一仗杀了几百个马贼,自然引起了轰动。

  很快。

  凌云堡、苍原县等周边大的城镇、坞堡尽数知晓了李破甲他们突然出现在苍原县,伏杀马贼的事儿。

  马贼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大惊。

  曹风不是率部去雁归县剿匪了吗?

  这李破甲怎么率领骑兵突然出现在了苍原县?

  这个消息对于各路马贼山匪而言,绝对不是好消息。

  当马贼安插的眼线进一步打探消息的时候。

  翌日。

  又有消息传来。

  李破甲率领的骁骑营骑兵在桑干河畔歼灭了大名鼎鼎的山匪“踏破天”。

  这个消息传出后。

  更是让各路准备窜到辽西腹地烧杀抢掠的山匪马贼惊惧万分。

  很显然。

  他们欲要趁着曹风大军出兵雁归县,流窜到辽西腹地的消息已经漏了。

  如今曹风已经派出了大队骑兵四处追杀他们。

  短短两日。

  有数百名马贼山匪被骑兵杀了一个干净、

  这让其他各路马贼山匪都被吓住了。

  一部分马贼是有马匹的,方便他们流窜作战。

  可大多数的马贼山匪其实很穷,他们养不起马。

  他们都是徒步的。

  若是遇到大股的辽西军骑兵,那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眼线传给他们的消息。

  这些马贼山匪在思索了一番后,决定放弃窜到辽西腹地抢一把的想法。

  毕竟被骑兵盯上了,那小命可能不保。

  李破甲他们杀了几路马贼山匪后,形成了很强的震慑效果。

  余下的马贼山匪得到消息后。

  一个个逃也似的,跑回了黑云岭、飞狐山和虎啸岭等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