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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

  定州城。

  一名名信使不断从前线返回,急匆匆地奔入大乾皇帝赵瀚的行营大殿。

  “报!”

  “灵州军在大邑县以北二百里处被胡人击溃,全军死伤殆尽!”

  “报!”

  “秦州军在大邑县境内的十里庄遭遇胡人骑兵围攻,全军溃散!”

  “报!”

  “镇西军全军覆灭,镇西侯被杀!”

  “报!”

  “南川军被胡人骑兵击溃!”

  “忠勇侯阵亡!”

  “......”

  面对前线不断传来的噩耗。

  行营大殿内的气氛格外凝重。

  大乾皇帝赵瀚紧攥着拳头,面色有些发白。

  兵部尚书钱睿等一众大臣则是神情慌乱不已。

  镇北侯世子、云州经略使、辽西军都督曹风率部杀入草原。

  如今曹风已经将胡人的后方搅得天翻地覆,胡人已经无心恋战,这才退兵。

  皇帝赵瀚欲要借此机会,派兵大举追杀,欲要将士气低落的胡人彻底击败。

  追击的初期他们的确是连战连捷,每日都有捷报传回。

  他们俘获了大量胡人无法带走的肥羊,歼灭了好几路断后的胡人骑兵。

  各路兵马高歌猛进。

  赵瀚本以为可以彻底击败胡人,一雪前耻的。

  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仅仅一两天的时间。

  大踏步追击敌人的各路军队就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面对胡人骑兵的大举反扑。

  失去了城池依托的各路大乾兵马完全不是对手,损失惨重。

  现在一路又一路兵马失去联系,一路又一路兵马被击溃。

  这让大乾皇帝赵瀚以及一众高官重臣也都感觉天塌了一般。

  他们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前线各路兵**掌控。

  胡人的骑兵狂飙突进。

  不仅仅打得他们各路兵马跬溃不成军,更是切断了定州统帅部与各路兵**联系。

  作为前线最高统帅的皇帝赵瀚,现在内心里慌乱至极。

  “皇上!”

  “我们上了胡人的当!”

  兵部尚书钱睿现在也反应了过来。

  “胡人假意撤退,引诱我们大军追杀。”

  “我们各路兵马追到了草原上,无险可守,面对胡人的骑兵压根不是对手。”

  “现在各军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恐会被胡人各个击破!”

  “现在我们当派一人为前线统帅,节制前线各军,先稳住阵脚再说!”

  钱睿的话一说出口,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钱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和胡人打?”

  “难道你真的要将我大乾的这点家底都赔进去才甘心吗?”

  这大臣说完后,当即转身面向了皇帝赵瀚。

  “皇上!”

  “今胡人大举来袭,诸军溃散,局势岌岌可危。”

  “如今我定州城周边只有三万多兵马。”

  “一旦胡人骑兵击败我前线各路兵马,兵临城下,定州危矣!”

  “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皇上万金之躯,不能困守危城呀!”

  这大臣当即劝谏说:“臣恳请皇上马上圣驾南移,以避敌锋芒!”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当即点头。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恳请皇上马上移驾南下!”

  “如今前线兵败如山倒,胡人骑兵随时可能兵临城下。”

  “皇上若是留在定州城,万一有个好歹,我大乾将有亡国之危矣。”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

  胡人突然大举反扑。

  现在已知不少军队都已经被胡人击溃。

  这余下的要么失联,要么情况不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定州也变得危险。

  一旦各路军队都战败,那定州的三万军队肯定是无法保护皇帝周全的。

  所以大臣们纷纷开口劝说皇帝撤离定州向南撤。

  只要离开危险的前线。

  胡人纵使追上来,沿途也有城池进行阻挡抵抗。

  只要皇帝不落在胡人的手里,那到时候无论是和谈还是割地求和,都能谈的。

  一旦皇帝落在胡人手里,那他们就被动了。

  “皇上,不能南撤啊!”

  兵部尚书钱睿当即站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

  “皇上!”

  “我前线四十万大军,哪怕是站着让胡人砍,胡人也得砍上十天半个月!”

  “哪怕各军溃败,可不可能全部战死!”

  “只要我们能稳住阵脚,而后派人去收拢溃散的兵马,我们就还有一战之力!”

  “若是现在皇上您现在离开定州,那我们将会全线军心动摇。”

  “那些被击溃的各路兵马到时候没有人管,那他们要么会被胡人杀死,或俘虏。”

  “要么他们会沦为山匪流寇。”

  “届时这么多溃兵溃入北部各州,那各州将会生灵涂炭。”

  “这一次我大乾抽调全国兵马与胡人决战,这数十万兵马若全部折进去,我大乾怕是数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钱睿的一番话让皇帝也陷入了沉思。

  看到皇帝赵瀚犹豫,钱睿继续开口劝说。

  “还请皇上坐镇定州,稳定人心!”

  “如今龙骧军、神威军等抽调了一万五千余骑兵去河州清剿渗透的胡人骑兵了。”

  “只要将他们迅速调回,那定州就有三万步军和一万五千骑兵。”

  “定州城高墙厚,钱粮充足。”

  “他们定能护得皇上周全!”

  钱睿抱拳说:“老臣愿亲自去大邑县收拢溃兵,构筑防线,阻击胡人!”

  “还请皇上赐予老臣尚方宝剑。”

  “届时凡是胆敢有退过大邑县一线的兵马,无论是谁,力斩无赦!”

  “只要我们能稳住阵脚,挡住胡人的这一次反扑。”

  “这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钱睿对皇帝赵瀚道:“辽西军都督曹风已经在胡人的境内大杀四方了,这拖下去,胡人会先撑不住的。”

  钱睿的一番话,也当即赢得了不少兵部官员的支持。

  若是此战战败,他们兵部的这些人肯定会被追责问罪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

  他们也豁出去了。

  必须稳住阵脚,挡住胡人的这一波反扑。

  否则情况只会更糟。

  “还请皇上坐镇定州,我等愿意去大邑县收拢溃兵,阻击胡人!”

  “除非我等死了,否则胡人休想伤到皇上!”

  “皇上!”

  “胡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一次的反扑虽来势汹汹,可只要挡住了,那我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

  有人劝谏皇帝赵瀚南撤,毕竟定州现在也变得危险无比。

  钱睿等一众大臣则是坚持让皇帝赵瀚坐镇定州,稳定人心。

  钱睿愿意主动去前线收拢各路兵马,与胡人交战。

  双方争执不休,皇帝赵瀚内心也无比的纠结。

  在沉默了良久后。

  赵瀚紧握双拳,猛然起身。

  “朕说过,此战既决定胜败,也决定生死!”

  赵瀚的目光从一众大臣的身上扫过。

  他对众人道:“此战若败了,我大乾丧失数十万精锐不说,朕哪怕保全得性命,也会遗臭万年。”

  “届时朕将没有脸去面见列祖列宗!”

  赵瀚顿了顿道:“朕是大乾皇帝,朕的将士在前线与胡人浴血厮杀,朕岂能弃之不顾,独自南逃!”

  “这胡人要打,那朕就奉陪到底!”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将士们若是死光了,朕亲自提刀和胡人打!”

  赵瀚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道:“传旨,朕马上向北,移驾大邑县,亲自要在大邑县的城头亲自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朕若是战死了,坐镇帝京的二皇子赵英就继任皇位!”

  赵瀚的一番话让所有大臣都是大惊失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上非但不逃,反而是要移驾向北。

  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