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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一笔18万的设备采购款，发票是假的，供货商根本不存在，签字报销的是前项目科长老王！但他去年退休了！”
江辰拿起材料快速浏览。
“证据链完整吗？老王现在在哪？”
“证据链我有！老王？哼，早跑到省城儿子家享福去了！”
“查他？江副局长，你有这个胆子动退休干部吗？不怕惹一身腥？”
她语气满是讥讽，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敢动真格的。
江辰拿起电话。
“马科，立刻联系纪委，提供李红梅同志查实的线索，申请对退休人员王某启动调查程序。”
“同时，以扶贫办名义发函至王某原单位及现居住地街道，要求其配合说明情况。”
李红梅愣住了。她没想到江辰如此干脆，没有任何犹豫和权衡。
就在南山乡问题即将水落石出时，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突袭青山县多个乡镇。
河流水位暴涨，多处告急。
深夜，扶贫办灯火通明，成了临时指挥部。
江辰嘶哑着嗓子协调物资、统计灾情。
马德才和一帮年轻干部忙得脚不沾地。
“江局！刚接到南山乡电话！他们靠近河岸的几个村快被淹了！转移出来的村民安置点急需帐篷和应急食品！”
小林冲进来喊道。
“仓库钥匙呢？”江辰急问。
“在…在李副科长那里！她下午去仓库清点防汛物资了！”马德才回答。
“给她打电话！快！” 电话接通，开了免提。
那头传来李红梅的声音，背景是嘈杂的雨声。
“喂？马科？什么事？我还在仓库这鬼地方核对最后一批雨衣数量呢！雨太大，路都看不清了！”
江辰直接拿过电话。
“李红梅！我是江辰！南山乡几个村急需应急物资！立刻打开仓库，把帐篷和储备粮准备好！救援车队马上到仓库门口接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雨声更大。
“现在？外面雨跟瓢泼一样！仓库地势低，门口积水快半米了！开大门水全灌进来，里面物资都得泡汤！还有我刚盘点的资料…”
李红梅的声音带着焦急和质疑。
“物资泡了可以再采购！资料毁了可以再整理！人不能等！立刻开门！”
江辰语气不容置疑。
“江辰！你疯了吗？仓库里不止是给南山乡的，还有全县其他乡镇的储备，损失多大你知道吗？而且现在开门根本…”
“李红梅！”江辰猛地打断她，声音穿透暴雨和电流。
“仓库里的物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老百姓命悬一线的时候摆着看的吗？”
“南山乡几百口子人在雨里淋着，等着救命的口粮和遮身的帐篷！”
“现在！立刻！给我开门！出了问题我江辰全权负责，但要是耽误了救人，你我都是罪人！”
电话那头，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粗重的喘息。
几秒后，李红梅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好，江辰！你够狠！我开！要是仓库淹了，我看你怎么跟上面交代！”
接着是“哐当”一声重响，像是她狠狠挂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当第一批抢险车队艰难抵达仓库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撼。
仓库巨大的卷帘门完全敞开着。
门口汹涌的积水被沙袋和木板临时垒起的小堤坝死死挡住了一大半。
浑身湿透、像个泥人一样的李红梅，正和仓库管理员一起，半个身子泡在浑浊冰冷的水里，用撬棍奋力顶着卷帘门底部，防止水流带着杂物冲进去。
旁边堆着几顶提前搬出来的帐篷和一箱箱方便食品，显然是她能抢出来的部分。
“快！东西在这儿！搬上车！”
李红梅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嘶哑地喊道，看都没看跳下车的江辰。
抢险队员立刻行动起来。江辰一个箭步冲过去，也跳进冰冷的积水里，抄起旁边一把扳手，顶住门框另一边。
“你上来！水太冰！”江辰吼道。
李红梅没理他，咬着牙使劲。
“闭嘴！干活！”
两人在齐腰深的冰冷泥水里，像两根柱子，死死顶住随时可能被冲垮的卷帘门底部，为物资搬运争取时间。
风雨中，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搬运物品的呼喊声。
物资抢运完毕，卷帘门艰难落下锁好。
众人疲惫不堪。
李红梅脱力地靠在湿漉漉的墙上，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微微发抖。
江辰脱下自己同样湿透但还算干净的外套，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
李红梅身体一僵，想甩开。
“披着！”江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别感冒了，南山乡后续的灾情核查、物资发放、重建规划，还得靠你这个专家。”
李红梅没再挣扎。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浆还在发抖的手，沉默了很久。
冰冷的布料带来意想不到的暖意。
“……江局。”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别扭，但之前那股针锋相对的刺儿头劲儿不见了。
“仓库…损失不大。我提前把怕水的挪高了…门口的水…排水沟挖了下…”
她似乎在解释，又像是汇报。
“嗯，知道了。”江辰点点头，递给她一瓶刚从抢险队员手里接过的热水。
“辛苦了，李科。”
李红梅接过水瓶，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同样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泥点的新局长。
他刚才跳进冰水里和自己一起顶门的样子，还有那句“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清晰地刻在她脑子里。
“……下次，”她别开脸，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习惯的别扭。
“再有这种‘找死’的命令用嘴喊就行，别真跳下来…局长淹着了，我们还得捞…”
话没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关心说得太硬邦邦，耳根有点发热。
江辰愣了一下，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好。”他应了一声。
“赶紧回去换衣服，喝姜汤。明天一早，跟我下乡，去南山乡安置点。”
李红梅攥紧了手里的热水瓶，没再顶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根总是扎人的刺，在这一刻，似乎被这场冰冷的暴雨和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悄然软化、收拢了。
她知道，这个年轻的局长，或许真的不一样。
“查到了！一笔18万的设备采购款，发票是假的，供货商根本不存在，签字报销的是前项目科长老王！但他去年退休了！”
江辰拿起材料快速浏览。
“证据链完整吗？老王现在在哪？”
“证据链我有！老王？哼，早跑到省城儿子家享福去了！”
“查他？江副局长，你有这个胆子动退休干部吗？不怕惹一身腥？”
她语气满是讥讽，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敢动真格的。
江辰拿起电话。
“马科，立刻联系纪委，提供李红梅同志查实的线索，申请对退休人员王某启动调查程序。”
“同时，以扶贫办名义发函至王某原单位及现居住地街道，要求其配合说明情况。”
李红梅愣住了。她没想到江辰如此干脆，没有任何犹豫和权衡。
就在南山乡问题即将水落石出时，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突袭青山县多个乡镇。
河流水位暴涨，多处告急。
深夜，扶贫办灯火通明，成了临时指挥部。
江辰嘶哑着嗓子协调物资、统计灾情。
马德才和一帮年轻干部忙得脚不沾地。
“江局！刚接到南山乡电话！他们靠近河岸的几个村快被淹了！转移出来的村民安置点急需帐篷和应急食品！”
小林冲进来喊道。
“仓库钥匙呢？”江辰急问。
“在…在李副科长那里！她下午去仓库清点防汛物资了！”马德才回答。
“给她打电话！快！” 电话接通，开了免提。
那头传来李红梅的声音，背景是嘈杂的雨声。
“喂？马科？什么事？我还在仓库这鬼地方核对最后一批雨衣数量呢！雨太大，路都看不清了！”
江辰直接拿过电话。
“李红梅！我是江辰！南山乡几个村急需应急物资！立刻打开仓库，把帐篷和储备粮准备好！救援车队马上到仓库门口接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雨声更大。
“现在？外面雨跟瓢泼一样！仓库地势低，门口积水快半米了！开大门水全灌进来，里面物资都得泡汤！还有我刚盘点的资料…”
李红梅的声音带着焦急和质疑。
“物资泡了可以再采购！资料毁了可以再整理！人不能等！立刻开门！”
江辰语气不容置疑。
“江辰！你疯了吗？仓库里不止是给南山乡的，还有全县其他乡镇的储备，损失多大你知道吗？而且现在开门根本…”
“李红梅！”江辰猛地打断她，声音穿透暴雨和电流。
“仓库里的物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老百姓命悬一线的时候摆着看的吗？”
“南山乡几百口子人在雨里淋着，等着救命的口粮和遮身的帐篷！”
“现在！立刻！给我开门！出了问题我江辰全权负责，但要是耽误了救人，你我都是罪人！”
电话那头，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粗重的喘息。
几秒后，李红梅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好，江辰！你够狠！我开！要是仓库淹了，我看你怎么跟上面交代！”
接着是“哐当”一声重响，像是她狠狠挂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当第一批抢险车队艰难抵达仓库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震撼。
仓库巨大的卷帘门完全敞开着。
门口汹涌的积水被沙袋和木板临时垒起的小堤坝死死挡住了一大半。
浑身湿透、像个泥人一样的李红梅，正和仓库管理员一起，半个身子泡在浑浊冰冷的水里，用撬棍奋力顶着卷帘门底部，防止水流带着杂物冲进去。
旁边堆着几顶提前搬出来的帐篷和一箱箱方便食品，显然是她能抢出来的部分。
“快！东西在这儿！搬上车！”
李红梅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嘶哑地喊道，看都没看跳下车的江辰。
抢险队员立刻行动起来。江辰一个箭步冲过去，也跳进冰冷的积水里，抄起旁边一把扳手，顶住门框另一边。
“你上来！水太冰！”江辰吼道。
李红梅没理他，咬着牙使劲。
“闭嘴！干活！”
两人在齐腰深的冰冷泥水里，像两根柱子，死死顶住随时可能被冲垮的卷帘门底部，为物资搬运争取时间。
风雨中，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搬运物品的呼喊声。
物资抢运完毕，卷帘门艰难落下锁好。
众人疲惫不堪。
李红梅脱力地靠在湿漉漉的墙上，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微微发抖。
江辰脱下自己同样湿透但还算干净的外套，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
李红梅身体一僵，想甩开。
“披着！”江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别感冒了，南山乡后续的灾情核查、物资发放、重建规划，还得靠你这个专家。”
李红梅没再挣扎。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浆还在发抖的手，沉默了很久。
冰冷的布料带来意想不到的暖意。
“……江局。”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别扭，但之前那股针锋相对的刺儿头劲儿不见了。
“仓库…损失不大。我提前把怕水的挪高了…门口的水…排水沟挖了下…”
她似乎在解释，又像是汇报。
“嗯，知道了。”江辰点点头，递给她一瓶刚从抢险队员手里接过的热水。
“辛苦了，李科。”
李红梅接过水瓶，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同样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泥点的新局长。
他刚才跳进冰水里和自己一起顶门的样子，还有那句“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清晰地刻在她脑子里。
“……下次，”她别开脸，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习惯的别扭。
“再有这种‘找死’的命令用嘴喊就行，别真跳下来…局长淹着了，我们还得捞…”
话没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关心说得太硬邦邦，耳根有点发热。
江辰愣了一下，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好。”他应了一声。
“赶紧回去换衣服，喝姜汤。明天一早，跟我下乡，去南山乡安置点。”
李红梅攥紧了手里的热水瓶，没再顶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根总是扎人的刺，在这一刻，似乎被这场冰冷的暴雨和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悄然软化、收拢了。
她知道，这个年轻的局长，或许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