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和酒液顺着厉修剑的脸往下淌,狼狈不堪。

  场面瞬间失控。

  “都给我上!”

  厉修剑怒吼着,一拳挥了过去。

  陆明业也红了眼,直接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迎了上去。

  两边的跟班,瞬间混战在一起。

  卡座区顿时一片混乱。

  尖叫声、怒骂声、酒瓶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别打了!别打了!”

  夜店经理带着一大群保安冲了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顶级大少分开。

  “厉少!陆少!给个面子,快住手啊!”

  被众人死死拉开后,厉修剑和陆明业依旧怒目相视,胸口剧烈起伏。

  厉修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眼神阴狠得像是要吃人,

  “陆明业,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

  陆明业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

  他的脸上也挂了彩,但嘴上绝不认输,

  “随时奉陪。”

  一场闹剧,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而在夜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陆明事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冷冷地看在眼里。

  他看着大哥和厉修剑,像两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搏斗。

  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扭曲的、看好戏的快意。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一群蠢货。

  ……

  夜店的混战,很快就成了圈子里的头条。

  不过却传言变成了,

  京华三少中的两位,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甚至,还有版本说,

  是京华三少,为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大打出手!

  这成了纨绔子弟圈子里,最新鲜的谈资。

  陆明业在家养了两天伤。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散。

  但他的心情,并不坏。

  他觉得,那一晚自己虽败犹荣。

  对上厉俢剑的时候,他没怂。

  他把酒泼在了厉修剑的脸上。

  这足够他吹嘘很久。

  父亲陆承嗣出奇地没有骂他。

  只是罚他禁足一个月,不许再去那些声色犬**场所。

  陆明业乐得清闲。

  他在盘算着,等禁足结束,该怎么把上次那个马场女孩,追到手。

  他甚至,已经忘了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但这不重要。

  ……

  另一边,厉家。

  厉修剑的待遇,截然不同。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

  他站在父亲厉鸿基的面前,低着头,等待训斥。

  厉鸿基放下手里的雪茄,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和陆明业打的?”

  “是。”

  “为了什么?”

  “他嘴**。”厉修剑不愿提及细节。

  “我听说,还是因为那天马场的事?”

  厉鸿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轻蔑,

  “出息了。”

  厉修剑的头垂得更低。

  “抬起头来。”厉鸿基说道。

  厉修剑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

  “打输了?”

  “没输。”厉修剑咬着牙,“他也被我打了。”

  “没输就好。”

  厉鸿基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

  “我们厉家的人,在外面,不能输。”

  “不管用什么方法,打架也好,用阴招也罢,结果最重要。”

  他站起身,拍了拍厉修剑的肩膀。

  “不过,下次不要再为这点小事动手。”

  “陆明业算什么东西?”

  “他就是个废物点心,除了投个好胎,一无是处。”

  “墨振邦有点小聪明。但墨家的人,都一个德行,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

  厉鸿基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

  “眼光放长远一点。陆明业,不过是个废物点心。陆家真正的威胁,是陆承嗣。”

  “那个墨振邦……”

  厉修剑的眼神,变得阴鸷,“看着不简单。爸,我们得防着他。”

  “防?”

  厉鸿基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自负,

  “在京州,只有别人防着我们厉家的份。”

  “哪里需要我们厉家防着别人!”

  “京州的未来,是我们厉家的。”

  他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我刚让老黑,把城北张家的那块地,拿下来了。”

  “张家?”

  厉修剑一愣,

  “他们不是死活不肯卖吗?”

  “哼,由不得他。”

  厉鸿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老张那个老东西,倚老卖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让老黑‘请’他儿子去喝了几天茶,他就什么都签了。”

  “听说,那个老东西受不了刺激,跳楼了。”

  “死了干净。”

  厉鸿基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只蚂蚁,

  “他一死,张家的那些亲戚为了争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正好,也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这就是厉家的行事风格。

  野蛮,粗暴,不留后患。

  “修剑。”

  厉鸿基看着儿子,

  “你要记住。钱和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至于面子,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

  ……

  张家家主跳楼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又一出豪门恩怨的悲剧。

  但在某些人的眼中,这却是一个信号。

  一个,总攻的信号。

  陆家书房。

  陆承嗣挂断了电话。

  电话是老友打来的。

  “老张,就这么没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悲愤。

  陆承嗣沉默了很久。

  张家,也是京州的老牌家族之一。

  虽然比不上陆家,但也算体面。

  张家家主,是个正直了一辈子的老派生意人。

  他最终却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了。”

  陆承嗣的声音,异常平静。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京州的夜景,繁华依旧。

  但这繁华的背后,藏着太多的罪恶和血泪。

  厉家这颗毒瘤,已经烂到了根里。

  再不切除,就要祸害整座城市了。

  陆承嗣拿起桌上那部加密电话。

  他只拨了一个号码。

  “敬生兄。”

  “承嗣兄。”

  “时机,到了。”

  陆承嗣的声音,冰冷如铁。

  电话那头,墨敬生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只回了两个字。

  “收到。”

  几乎在同一时间。

  墨振邦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

  上面,只有两个字。

  “开始。”

  墨振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关掉手机,转身,对着身后严阵以待的团队,下达了指令。

  “开始吧。”

  一场针对厉家的,史无前例的金融绞杀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