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亦舟仰头望着虚拟光屏上金光闪闪的排名——

  【新人考核榜首:凛冬(00:03:27)】

  那撮不听话的呆毛“咻”地竖得笔直,活像根骄傲的小天线。

  少年双手叉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看!我就说很简单嘛~”

  云昭的鞭梢轻轻点了点他的后颈:「……」

  ——傻孩子,你哥的杀人视线都快把监控探头烧穿了啊。

  银鞭默默看着主人欢脱的模样,决定保持沉默。

  毕竟某个弟控现在肯定正在定制“爱的特训套餐”,它要是提前剧透,岂不是少了一场好戏?

  「嗯,特别厉害。」钢节发出慈祥的碰撞声,「继续保持哦。」

  ……

  宁一黎的通讯界面疯狂闪烁,消息提示音连成一片——

  【铁血教官】:「卧槽老宁你吃错药了?新人考核记录刷得比教学视频还快?!」

  【剑阁首席】:「凛冬是你小号?刚才那套鞭法第三式能不能演示下?」

  【院长助理】:「宁同学,方便来趟教务处吗:)」

  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

  「是本人」

  「随手测试」

  「不必在意」

  每回复一条,镜片后的寒光就冷一分。

  当最后一条消息发送完毕,宁一黎缓缓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想揍弟弟。

  特别想。

  想到精神力都快暴动了。

  ……

  宁一黎推开练习室门的瞬间,差点被眼前的画面蒙蔽——

  自家弟弟正乖巧地抱膝坐在地上,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汗珠。

  听到开门声,少年仰起脸,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头顶那根呆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活像只等人认领的流浪猫。

  “哥哥~”

  这一声喊得又软又甜,配上天使般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可惜宁一黎不是“谁”。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学院首席特有的那种温柔语气问道:“宁猫猫,累不累?”

  宁亦舟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超——累的!”少年梗着脖子嘴硬,手指却悄悄揪住了云昭的鞭梢,他都打破纪录了诶~怎么可能不累~

  虽然不及在藏经阁中的训练辛苦。

  银鞭在他手腕上绝望地蜷成一团。

  完了,这傻孩子还主动往枪口上撞。

  宁一黎忽然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抚上弟弟发顶。

  在宁亦舟以为蒙混过关的瞬间——

  “那正好。”

  一份闪着红光的《特训计划》唰地在空中展开,密密麻麻的训练项目看得人眼晕。

  最下方还有行小字:【经古武学院教务处认证】

  “既然普通训练对你来说太简单……”镜片后的眸子弯成月牙,“我们今晚就从「地狱级」开始?”

  云昭默默用鞭梢盖住了主人的眼睛——这种惨剧,还是别看了。

  ……

  宁亦舟盯着那份猩红的训练计划,嘴巴张了又合,活像只缺氧的鱼。

  “哥……哥哥……”少年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云昭的鞭梢,“这、这不合规矩吧?”

  他都还没入学呢……怎么可以接受这种摧残呢……哈哈……

  宁一黎温柔地捻住那根翘起的呆毛,俯身在弟弟耳边轻声道:“规矩?”

  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你偷偷用我小号刷记录的时候——”

  “怎么不想想规矩?”

  咔嚓。

  全息登出键被强制按下的声音格外清脆。

  宁亦舟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哥哥那张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俊脸。

  现实世界的卧室里,少年猛地摘下头盔,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守在床边的宁一黎拎着后领提了起来——

  “现在,”鞭阁首席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让我们好好谈谈……「地狱级特训」的事?”

  云昭默默从精神图海探出鞭梢,体贴地帮主人把枕头拽过来——毕竟待会儿惨叫的时候,咬点东西比较不容易吵到邻居。

  根据小区业主群的聊天记录,那天下午的惨状可谓闻者落泪——

  602住户:「谁家在杀猪?叫声太凄厉了吧?」

  物业管家:「是宁家小公子在……呃……进行武道特训」

  1103住户:「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严刑逼供……」

  夕阳西下时,宁家训练室的门终于打开。

  宁亦舟像条咸鱼般被拖出来,手里还攥着份按了手印的《特训同意书》,条款里甚至包括「每天加练三组基础鞭法」这种丧心病狂的内容。

  少年不是没尝试过反抗。

  就在半小时前,他趁哥哥接电话的功夫翻窗逃跑,结果刚跃上围墙,就被银鞭“嗖”地卷住脚踝拽了回来——宁一黎甚至悠闲地喝了口茶才收鞭。

  “认命吧。”云昭同情地用鞭梢拍拍主人肩膀。

  宁亦舟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露出看破红尘的微笑:“打不过,逃不掉……”

  “那就躺平任撸。”

  而厨房里,宁一黎正哼着歌给弟弟炖补汤,通讯器上的画面定格在少年翻墙时撅起的**——这张黑历史,够笑十年了。

  ……

  玄关传来开门声的瞬间,宁亦舟就像颗小炮弹般冲了出去。

  “妈——!”少年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着,“哥他虐待我!”

  细数罪状的嗓音又脆又亮,在客厅里荡出回音。

  宁妈妈笑着揉乱小儿子的头发:“那咱们不练了?”

  “不行!”宁亦舟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凭什么看不起我!”

  说着还气鼓鼓地挥舞拳头,活像只炸毛的猫崽。

  宁妈妈望向厨房——大儿子正系着围裙切乌鸡,镜片上还沾着水雾。

  察觉到视线,青年抬头推了推眼镜,露出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多奇妙啊。

  她想起大儿子书柜里那本《弟控的自我修养》,又看看怀里这个明明能吃苦却偏要撒娇的小祖宗。

  指尖轻轻戳了戳丈夫的腰:“真好。”

  “嗯?”

  “他们能当我们的孩子。”

  暮色透过纱帘,将打闹的兄弟俩剪影投在墙上。

  宁一黎的九节鞭缠着弟弟的手腕教他发力,而宁亦舟正偷偷用脚尖去勾哥哥的拖鞋——

  哦,舟舟确实是有点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