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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沈浪看着并排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眼神却如同一个即将开席的老饕,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

  他毫不犹豫,将那只冰冷而专业的手,首先按在了那名东厂百户的尸体之上。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进入京城这张死亡棋盘的“钥匙”。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这一刻如同刷屏的弹幕,轰然炸响!

  【叮!接触到‘三品东厂百户·魏忠’尸体,是否提取?】

  “提取!”

  【恭喜宿主,获得35年玄阴内力!】

  【恭喜宿主,获得东厂绝学《玄阴爪》!】

  【恭喜宿主,获得关键记忆碎片:‘净街’行动腰牌、西城‘风波亭’接头暗号、以及今夜子时的秘密集会地点!】

  一股阴寒诡谲的内力洪流涌入丹田,与他体内原本的功法泾渭分明,却又隐隐共鸣。

  沈浪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便将手转向了旁边那具死不瞑目的江湖高手。

  【叮!接触到‘二品江湖高手’尸体,是否提取?】

  “提取!”

  【恭喜宿主,获得45年精纯内力!】

  【恭喜宿主,获得一流刀法《披风刀法》!】

  轰——!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磅礴的内力,如同两条奔涌的江河,在他那早已坚韧无比的丹田气海中轰然交汇!

  那道困扰了他许久的二品壁垒,在这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冲击之下,如同脆弱的窗户纸般,发出了“咔嚓”的悲鸣!

  【修为结算:宿主内力总量大幅提升,已达二品(一流)境界门槛,只需稍加打磨便可突破!】

  “很好,外卖已签收,五星好评。”

  沈浪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仿佛随时都能冲破桎梏的澎湃力量,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的眉头紧锁,开始飞速地消化着脑中那份刚刚到手的、滚烫的记忆碎片。

  腰牌、暗号、集会地点……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清晰的破局之法:伪装成普通人,利用这些情报,想办法混进城去。

  “混?”

  沈浪的指尖在冰冷的刀锋上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为什么要混?”

  一个比之前所有计划都更加疯狂、也更加刺激的念头,如同黑夜中划破天际的闪电,轰然照亮了他的识海!

  他缓缓低头,看着地上那具早已冰冷的东厂百户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于残酷的弧度。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枯骨在摩擦。

  “魏忠死了,但东厂不知道他死了。”

  “他奉命回京参加秘密集会,但现在,他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替他回去呢?”

  潜行暗杀?

  那是刺客的手段。

  他沈浪要玩的,是更高维度的“身份盗用”!

  他要披上这身阎王的皮,光明正大地走进那座早已为他布下天罗地网的京城,走进敌人的心脏,去参加那场决定下一步清洗计划的秘密集会!

  说干就干。

  沈浪迅速处理掉那名江湖高手的尸体,随即,开始了他此行最重要的一步——“角色扮演”。

  他动作麻利地剥下魏忠身上那套尚有余温的飞鱼服,穿在自己身上。

  冰冷的布料贴上皮肤,仿佛连带着那股属于东厂的阴冷与狠厉,也一并渗透了进来。

  他将那块沾染着干涸血迹的玄铁腰牌,小心翼翼地挂在腰间,调整到一个最顺手、也最符合魏忠习惯的位置。

  他走到林间一处清澈的水洼前,借着月光,审视着自己全新的倒影。

  根据记忆中魏忠的形象,他催动内力,极其细微地改变着自己脸部的肌肉轮廓。

  眉毛下压三分,显得更加阴鸷;嘴角微撇一分,带上了那股特有的倨傲与不耐。

  做完这一切,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线,发出了几声沙哑的、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口浓痰的轻咳。

  “咳……咳咳……”

  一个眼神阴鸷、气质狠厉、行事不耐烦的东厂百户,就此“复活”。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沈浪,或者说,此刻的“魏忠”,不再有半分隐藏,大步流星地走在通往京城西门的官道之上。

  他没有选择偏僻小径,而是与那些行色匆匆的商旅百姓走在了一起,却又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脸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倨傲与不耐烦,成了他最好的伪装,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离他三尺之外。

  前方,京城那巍峨的城墙已近在眼前。

  城门口,数十名杀气腾腾的东厂番役如狼似虎,盘查之森严,比之白日更甚十倍。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通缉犯都望而却步的死亡防线,沈浪非但没有半分躲闪,反而主动迎了上去,脸上那丝不耐烦,变得愈发浓重。

  ……

  与此同时,京城,东厂某处秘密据点。

  “追魂手”李默正看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密报,脸色阴沉如水。

  他旁边,一个身材瘦小、鼻子不停**、眼神像老鼠一样的中年人,正单膝跪地。

  正是他派出去的顶尖追踪高手——“嗅鼠”。

  “大人,”嗅鼠用一种尖细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报告,“属下勘察了魏百户他们遇袭的现场。除了那位江湖客留下的刀痕,现场还有第三种痕迹。”

  李默抬起头,眼神如刀:“说。”

  “嗅鼠”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撮几乎看不见的、颜色略深的泥土。

  “魏百户的靴子上,沾的都是官道附近的黄土。但这撮土,来自城南的‘黑泥巷’,那里是卖最低等杂货和脚夫们聚集的地方。”他将鼻子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陶醉般的病态,“而且,我在一棵树皮的缝隙里,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廉价商贩的汗味和粗麻布的味道。”

  李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清晰的画像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一个伪装成底层行商的第三方,出现在了现场,并且……是最后的赢家。”

  他猛地站起身,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间密室!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净街’行动增加一条最高优先级的密令:严查所有试图进出城的行商!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毫无破绽、最不起眼的!”

  李默的眼中闪烁着猎犬般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们的‘鬼’,不仅会杀人,更会演戏!”

  “他很可能,想趁乱混进城!”

  一张针对“伪装者”的死亡大网,在沈浪抵达城门的同时,也悄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