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主子怎么样?”

  九千岁府里,宋大夫从暗道出来被人连薅带抓地往前拎。

  终于怼到了谢倾言面前。

  眼前人虽然还好好坐在这儿,但实际他已然快要失控了。

  “醉仙藤,她怀疑你了。”

  尾音低沉,透着凝重。

  谢倾言没吭声,全部心神都用来控制身体反应了。

  宋大夫细细切了个脉,眉头皱得死紧。

  这至纯至阳之物调动了他体内的余毒,才会如此难缠。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老办法,去找个女人来。”

  “换个法子。”

  谢倾言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那我帮你割了?”

  宋大夫冷声开口,一点也没惯着这位爷。

  “……”

  谢倾言咬牙,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瞪着他。

  “主子,这是最不伤身体的法子了,我去找孟姑娘?”

  吴周话刚落,谢倾言即刻冷眼瞥他。

  好似带着股杀气。

  宋大夫诧异挑眉,想起他曾嘱咐他给她把脉……

  心下一叹,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非得是同一人。”

  他哪里知道,谢倾言十五年来只有一个人。

  若不是当初她满脑子死志,谢倾言断不会为了续命赔上她的身体。

  他忍了五年,没让任何人看出异常,却在那年中秋之夜破了功。

  说来好笑,也是醉仙藤。

  那极淡的香气,却强硬地撕下了他心底最后一层软。

  本是打算救她一命,也救自己一命,便算两不相欠。

  可她一次次被人排挤,构陷,在吃人的后宫苦苦挣扎,不得安。

  像他一样,苟活于世。

  后来,便是一次次失控,一次次交缠。

  “滚。”

  牙龈渗出血来,谢倾言还是咬着不放。

  宋大夫匆匆行了一套针法,虽能暂缓他的痛苦,却解不了这余毒。

  不过片刻,谢倾言原时冷时热的状态突然变得偏激起来,全身上下血液沸腾。

  腹下火热带着剧痛一遍遍冲刷过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蚀骨的疼痛与欲念齐齐汇聚。

  “滚,都滚!”

  含糊在嗓子里的嘶吼好似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宋大夫和吴周对视一眼,到底去了屋外。

  几乎两人关上门的同时,谢倾言顿时掀翻了自己。

  整个人狠狠砸在榻上,恨不得以头怆地。

  可惜这种下腹胀麻,浑身刺痛的感受他最了解——

  只有鱼水之欢能解。

  恍惚间,他重重挥开所有物件的榻上好似出现一人——

  三千青丝垂落身侧,回首间眉眼低垂,眼尾勾着潮气。

  似彷徨无措,却勾人心魄。

  谢倾言狠狠闭眼,咽了下口水,眼前的人影跟着一晃。

  “嘎吱”一声。

  他猛地回头,还不忘捞起被子将那人影遮一遮。

  可那被子径直落下,铺得平整。

  而门口处,站着一位女子,身量高挑,媚眼如丝。

  看到他的瞬间便调整好了表情,柔柔一弯腰,语调婉转轻媚,“大人。”

  谢倾言猛地晃了晃头,回头瞥了眼空空如也的榻,狠狠一咬牙,“滚。”

  那人一抖,撞在门上。

  偷听的吴周跟着一抖,随即开门将人捞了出来。

  “大人您哪儿不满意?”

  谢倾言冷汗渗入眼角,双手紧攥根本顾不上擦。

  听到这话居然分了心,某个人影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引得他又咽了咽口水。

  “腰太粗。”

  吴周立刻关门,拉着他们醉春风的头牌就走。

  “我腰还粗?我可是头牌!”

  “快闭嘴吧你!”

  冷风吹过一瞬,门关上了。

  谢倾言口中软肉被咬破了好几个口子,血腥气一口一口往下咽。

  紧攥的手改为紧抓着被子,指甲恨不得划破锦缎。

  下一瞬,身体蜷缩,将被褥按在胯下,口中不断呢喃。

  “该死、该死……”

  一声声怒吼似泣着血,压抑着疯狂的思念。

  孟昭月的万般模样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过,最终都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

  还有她每到冬日就冷到发颤,他用滚烫的体温也捂不暖的身子。

  “唔!”

  “咔~”

  门又开了。

  谢倾言深深喘息,滚烫的热气打在被褥上,熏了他满脸的汗。

  脚步声幽幽传来,榻边站了一人。

  只听脚步,他就知道不是她。

  可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期望快要溢出来了。

  抬头,眼前人弱柳扶风,腰肢纤细异常,眉眼如画……

  却不是她。

  “大人,奴家服侍您?”

  声音娇嫩。

  难听。

  恨恨咬了咬牙,谢倾言“唰”地翻身下地,擦过人便往外,一脚踹**门。

  “Duang”的一声。

  木门反弹回来,砸在门槛上。

  “吴周,你想死?”

  吴周连忙进屋,“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人,您继续这样,无异折损自身寿命,可……我们大仇未报啊主子!”

  谢倾言周身戾气都顿了一下,好似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是了,他还不能死。

  他还有大仇未报。

  满是血丝的双眼轻轻一阖,咽下腥甜后谢倾言嗤笑了一声。

  “是啊。”

  吴周跪在那儿微微发着抖。

  “大人可还满意?这都是咱们的人,您放心,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谢倾言轻轻歪了下头,眸子将睁未睁,“换一个,声音太难听。”

  听声音,人是冷静了。

  可这话……

  旁边那个跪着的,以清丽婉转之嗓音,一曲相思醉了满楼的优伶脸都绿了。

  话落,谢倾言尽量放缓了呼吸,转身依靠着太师椅。

  仰头间,喉结微滚,似无半分不适。

  实则垂在两侧的手仍旧紧握着,指甲刺入手心,血液汇聚成河,“滴答滴答”往下落。

  渴、好渴。

  每个呼吸都十分难熬。

  可自从吴周说完那句话后,他再没失控过。

  时间自这时起便走得极慢,谢倾言每眨一下眼睛,便会想起一个画面。

  罗衫半解,美人含羞。

  “大人……”

  “脖子太粗。”

  “大人……?”

  “身上太臭。”

  吴周:“……主子,我忙糊涂了,今日吴商有事来报,关于孟姑**。”

  谢倾言指尖颤了颤,半晌才幽幽开口,“说。”

  “听说,今夜孟姑娘约了邻居铁匠张大生,要去看鱼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