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的帝都机场,人来人往,加上暑气上头。

  空气里都是潮湿黏腻的气息。

  秦予晚生完儿子,特别怕热,到了机场等候区。

  没站一会,她额头就冒了一层薄汗。

  傅晔礼撇过脸看到她额头出汗。

  默不作声,就问陈清要了一块沾着淡淡檀香味的手帕,帮她擦擦汗。

  这一温宠的动作。

  让身后的陈清看到了,不自觉惊叹起来。

  最近傅总回国后和少奶奶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看得出,他家傅总好像很享受这种伺候少奶奶的活。

  “晚晚,等候区人多,很热。”傅晔礼把手帕收起说:“你先回车上等着。”

  “我来接她们。”

  秦予晚摇头:“不行,我怕你不认识。”

  傅晔礼:“你的经纪人,我还是认识的。”

  秦予晚确实怕热,犹豫着要不要回车上等,刘敏姐带着那对苗疆母女终于出来了。

  大概是为了避嫌。

  母女两人没有穿苗疆的传统服饰。

  就穿了简单的麻布长裙。

  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看到拎着一个背包的刘敏姐,秦予晚马上激动地晃着傅晔礼的手:“老公,她们到了。”

  “就在前面。”

  傅晔礼顺着她视线朝前面看去。

  果然刘敏带着一对母女从安全通道走了出来。

  这对母女都穿的很普通。

  不过长得倒是很清秀,两人身上都有一种大城市女孩没有的淳朴和素净。

  看着这对有些朴素的母女,傅晔礼琢磨了下说:“晚晚,是她们吗?”

  秦予晚重重点点头,“就是她们。”

  “她叫素雅。”

  素雅?

  好别致的名字。

  “她身边的是她女儿,小蘑菇。”秦予晚不知道小蘑菇的大名,只知道她剪着一个可爱的蘑菇头。

  小名就叫:小蘑菇。

  大名,她没有告诉她。

  “老公,别怀疑什么,相信我就行。”秦予晚知道她们母女看起来太普通了。

  就跟身边的路人甲乙丙丁那么平凡。

  但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救人呀!

  “你不能以貌取人。”

  傅晔礼笑笑:“我没有以貌取人,我只是觉得她们母女的名字很别致。”

  秦予晚眨眨眼:“其实就是大众名。”

  “先不说了,我们赶紧见见她们。”

  秦予晚说完拉着傅晔礼的手朝着刘敏姐那边走去。

  两拨人汇合,刘敏姐看到秦予晚马上就朝她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激动说:“晚晚,我没有辜负你的任务,我把她们平安带来了哦!”

  秦予晚晓得,拍拍她家英勇又聪慧的刘敏姐后背:“谢谢姐。”

  “年终奖再加一百万。”

  卧槽。

  刘敏姐差点喜极而泣,这——这——

  哎呀,所以普通牛马翻身还是要抱大腿啊!

  瞧她家晚晚的大腿。

  又粗又金灿灿。

  嘿嘿——

  “晚晚,你是我的神。”

  “呜呜呜,谢谢大金主宝贝,以后再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办好。”刘敏姐开心地对着秦予晚连忙鞠躬。

  秦予晚被她逗笑了:“你飞来飞去辛苦了,今天放你一天,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再去公司帮我处理公务。”

  刘敏姐点点头:“好。”

  刘敏姐先打车回家,秦予晚不耽误时间,走到素雅母女面前把岑砚的病症再说了一遍。

  说完,带她们上车去医院。

  路上,小蘑菇第一次到大城市有些稀奇,一个劲趴在车窗边看风景。

  素雅怕小蘑菇闹笑话,一边和秦予晚聊岑砚的病症一边拍拍女儿的后背,让她老老实实坐着。

  不要乱动。

  小蘑菇被妈妈训了,委屈地绞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头不吭声了。

  秦予晚看到,连忙从自己包里拿出昨天傅晔礼给她买的那些果汁奶糖。

  抓了一把塞到小蘑菇手里:“小蘑菇,吃糖。”

  “你要是喜欢这里,等你妈妈帮我们处理好事情,我安排人带你们在这里玩一个月?”

  小蘑菇听到可以在这里玩?

  一扫刚才被妈妈训的不高兴,马上抓着糖果对着秦予晚笑起来:“谢谢,晚晚姐姐。”

  “我想玩。”

  秦予晚笑着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不客气,想玩的话,我会安排的。”

  小蘑菇乖乖点点脑袋。

  素雅倒是不好意思:“秦小姐,不用这么破费。”

  “我帮你治疗好岑先生的病,我们就会回去的。”

  秦予晚:“没关系,既然来了,就玩玩。”

  “不破费什么的。”

  素雅还想婉拒,但是女儿第一次来大城市,很想玩,她准备拒绝的时候,女儿伸手拉拉她的衣角。

  眼巴巴看着她。

  素雅只能作罢:“谢谢,秦小姐。”

  秦予晚摆手:“不谢,只要你能救岑砚,我们还会酬谢你们的。”

  素雅倒是不用秦予晚的酬谢。

  她这次愿意不辞辛苦飞来帝都就是因为秦予晚救过她女儿。

  她来报恩还恩情的。

  “秦小姐,酬劳不用,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治好岑先生。”素雅温柔看着秦予晚,知道她担心。

  她不会辜负她的嘱托。

  毕竟她是苗疆第80代圣女后代。

  只要是苗疆制造的蛊毒。

  哪怕再毒的蛊。

  就没有她解不了的。

  秦予晚点头:“谢谢。”

  她们两人在后座继续聊着岑砚的病症,坐在前座的傅晔礼低头跟段司南发短信:【司南,来医院,晚晚找到一个专家可以治疗阿砚的病。】

  段司南这会刚到段氏集团。

  **还没在总裁椅上坐热,就收到了傅晔礼的短信。

  他瞬间站起身,有些激动:【傅哥,真的吗?你别骗我啊!】

  【昨晚我已经因为阿砚的事,失眠了。】

  傅晔礼:【我会拿阿砚的病骗你?】

  【别废话,速来。】

  段司南幽幽吐口气:【好,傅哥,我马上来。】

  退出短信框,段司南抓起椅背的西装,大步朝楼下走。

  经过总裁办的时候。

  段司南推开门,让自己的助理夏森把公务带上。

  他去医院办公。

  这样还能守着阿砚。

  *

  圣马丁医院。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岑砚依旧没有醒。

  其实他割腕大出血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他求生意志不强。

  所以大脑收到了他的指令。

  一直让他处在虚无的昏睡里。

  岑家老爷子守了他一夜,几乎没怎么合上眼睛。

  等岑父过来跟他换班。

  让他回去,老爷子摆手,不想走。

  岑砚这个样子,老爷子回老宅了,也睡不着。

  倒不如守在这里。

  “你别劝我,我得守着阿砚。”老爷子握着拐杖,长长地叹着气:“阿砚求生欲望不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岑父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儿子。

  心口也是一阵地刺痛。

  “爸,您这身体不适合熬夜,先回去睡一觉,下午再来看阿砚也行。”话落,病房有人敲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岑砚的姑姑,岑小蝶。

  她手里拿着一份股权转让书,笑盈盈走到岑老爷子面前:“爸,阿砚这状况,看起来一时半会没办法去公司了。”

  “你看要不要把他的股权转给我?我先帮他处理公司的事。”

  “到时候,等他醒来了,我再转给他?”

  岑老爷子抬头,眸色有些阴沉地瞪着自己女儿:“小蝶,阿砚现在还没苏醒,你就等不及要股权?有你这样当他姑姑?”

  “再说了,就算他不去公司,我们岑家这个公司也是要给他的。”

  “你盼着他好点,别这么急不可待。”

  老爷子不客气地对她一顿骂,岑小蝶脸色直接不好了:“爸,我说了要抢他的东西了吗?”

  “我说了是帮他,你也知道大哥对管理公司没兴趣。”

  “这个公司都是我和阿砚一起支撑。”

  “半年前,阿砚突然失明,丢下公司不管,都是我在苦苦支撑,现在——他还割腕了,又一直不醒来,你让岑氏集团那些老家伙怎么想?”

  “妹妹,阿砚昨晚才脱离危险,你能不能别这么咄咄逼人。”岑父也不悦地教训起来:“我们知道你有苦劳,但是现在是谈股权的时候吗?”

  岑小蝶咬着唇,气愤地握紧手里的股权转让书说:“我是好心。”

  老爷子冷呵一声:“好心就给我闭嘴。”

  “阿砚没醒来,我就不会同意把他的股权转给你。”

  “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爷子不是说着玩,他就没想把股权给她。

  他这个女儿从小就有野心。

  如果她的野心能为岑家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偏偏她不安分。

  她喜欢勾结外人抢夺岑家的资源。

  这种野心。

  他不需要。

  “爸——”岑小蝶气到了,指着躺在病床的岑砚说:“你看看你的好孙儿,他就算醒来又有什么用。”

  “他就是个瞎子——”

  啪——

  岑小蝶没说完,岑父已经怒气腾腾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你给我滚。”

  岑小蝶没想过自己大哥会打她,捂着脸,下意识恶狠狠就瞪着他:“我说错了吗?”

  “他就是瞎子!”

  岑小蝶吼完,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傅晔礼眸色阴沉沉看着岑小蝶那张扭曲的脸:“谁说他会是瞎子!”

  “岑老,岑叔叔,我们带了救阿砚的人。”傅晔礼边说边让秦予晚带着素雅和她女儿一起进来。

  岑小蝶捂着脸回头看向秦予晚和她身边的女人。

  瞬间冷笑出声:“傅晔礼,你疯了吧?”

  “你老婆什么人?你想害死我家阿砚?”

  自己都被秦予晚耍的团团转,现在又把她引荐给岑砚。

  他不是疯了,就是故意!

  “岑姑姑,这里是病房,说话小心点,别闪了舌头。”傅晔礼冷冷看着她,不客气地回怼过去。

  傅晔礼这个人,私下虽然纯情。

  但平日处事气场强又自带一股子令人胆颤的冷感,一般人还是会畏惧的。

  所以,他这么一威胁。

  岑小蝶下意识不敢说秦予晚了:“好,你说你们能治疗阿砚,是秦予晚身后的女人嘛?”

  “她是哪个医院的医科博士?”

  “有证书吗?”

  岑小蝶一连三问,吵吵嚷嚷地摆明不想有人来治疗岑砚。

  “行了,你给我闭嘴,别人愿意治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老爷子不满了,抬手敲敲拐杖:“就让她试试。”

  “爸,你疯了?万一是骗子呢?你难道不知道秦予晚在圈里的名声?”岑小蝶不乐意,下意识尖叫起来。

  她一叫,大家都觉得脑壳疼。

  想让她滚。

  “够了,你给我出去!”老爷子不想跟她废话,想赶她走。

  正在床边给给岑砚擦脸的护工阿姨,突然有些激动地对他们喊起来:“岑老爷子,你们快来,岑少爷眼睛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