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本宅。

  周曼琳正坐在欧式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品着一杯顶级的锡兰红茶。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矜持的微笑。

  网上关于骆州行私生活混乱、精神状态不稳的传闻已经甚嚣尘上。

  她那个蠢儿子骆盛虽然办事不牢靠,但这次总算没让她失望。

  只要骆州行的名声烂了,再由她吹吹枕边风,让老爷子对他彻底失望,那骆家未来的继承权,还不稳稳落在自己儿子头上?

  她正得意,骆州行的伯父,骆齐山,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家居服,面色沉凝,看不出喜怒,但周曼曼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齐山,怎么了?”她放下茶杯,柔声问道。

  骆齐山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平板电脑,像丢**一样扔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屏幕亮着,上面是一封邮件。

  周曼琳疑惑地拿起来,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份份被复原的、加密的医疗文件,上面赫然是阮清的名字,以及“癌症晚期”的诊断。

  后面还附着母亲的日记影印本,以及一份她和当年那个疗养院院长的通话录音。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死死攥着平板,“这是伪造的!是骆州行那个小畜生,他想污蔑我!”

  骆齐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伪造?上面的私人侦探印章,是我骆家专用的。阮清的笔迹,我比你认得更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碎了周曼琳最后一道防线。

  “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如坠冰窟。

  怎么会……怎么会暴露的?

  这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那个小畜生二十年来都深信不疑,为什么会突然去查?

  看着她惨白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骆齐山眼中却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深不见底的厌恶。

  他从5岁那年被骆家收养,从小待遇跟真正的少爷没有任何区别,弟弟出生后父亲母亲忙于工作,基本是他一手带大。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爱自己,也知道她心里装着他弟弟。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安分守己,做好骆家大夫人的本分,他可以容忍。

  但他不能容忍的,是这个女人,用如此恶毒的手段,不仅害死了他的弟媳和弟弟,还扭曲了他唯一的侄子,骆家最优秀的继承人,让他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孽活了二十年。

  这是在掘骆家的根,是在打他骆齐山的脸!

  眼看伪装再无用处,周曼琳脸上的惊恐和柔弱忽然尽数褪去。

  她慢慢地、慢慢地挺直了背脊,那双保养得宜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癫狂的、怨毒的光。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在这空旷华丽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她死死地盯着骆齐山,脸上是扭曲的快意,“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后悔的是当年为什么没有亲手掐死那个小**人!是她抢走了齐修!本来站在他身边,做他妻子的人应该是我!”

  “还有骆州行那个小**,他凭什么过得那么好?他那张脸,简直和骆齐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每天看着他,就好像看到骆齐修在嘲笑我!我就是要让他痛苦,让他一辈子活在诅咒里,让他不敢爱任何人,让他也尝尝我爱而不得的滋味!”

  她像是要把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嫉妒和怨恨,在这一刻全部倾泻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骆盛那个蠢货根本不是骆州行的对手!我就是要让他去招惹骆州行,我就是要他们兄弟相残!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骆齐山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那双深沉的眼眸里,风暴正在凝聚。

  直到她笑得喘不上气,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令人胆寒。

  “说完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把夫人送去瑞士的疗养院,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都不用回来了。”

  周曼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不!骆齐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妻子!是骆盛的母亲!”

  “从今天起,不是了。”男人冷漠地挂断电话,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她。

  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架住了周曼琳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骆家的大夫人!骆齐山你这个懦夫!你连自己弟弟都比不上!你就是个废物——”

  凄厉的咒骂声,被重重关上的大门,彻底隔绝。

  ……

  彼时,被亲妈寄予厚望的骆盛,正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左拥右抱,和一群狐朋狗友吹嘘自己即将如何取代骆州行,成为骆家新的掌权人。

  “我跟你们说,骆州行那个疯子,这次彻底完了!等我接手了骆家,你们的好处少不了!”他喝得满脸通红,得意洋洋。

  “那必须的!盛哥威武!”

  “以后我们就跟盛哥混了!”

  就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骆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夏念安,不耐烦地直接挂断,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去,把这瓶八二年的拉菲开了,记我账上。”

  经理陪着笑脸走过来,神情却有些微妙:“盛……盛少,您的卡……好像被冻结了。”

  “冻结?”骆盛一愣,“怎么可能!换一张!”

  经理换了几张,结果都是一样。

  骆盛的酒醒了一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狐朋狗友们也都安静下来,眼神变得古怪。

  他正要发作,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他的父亲,骆齐山。

  他立刻接通,带着一丝讨好和委屈:“爸,我的卡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骆州行那家伙跟您告状了?”

  电话那头,是他父亲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骆盛,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骆家的人。你名下所有账户、房产、股份,全部收回。机场有一张去新西兰的机票,单程的,两个小时内,滚出这个国家。”

  骆盛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惊雷劈中,“爸?你……你说什么?为什么啊!我不信!是不是骆州行!一定是他害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去问问你那个好母亲。”

  电话**脆地挂断了。

  骆盛呆愣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慌了,彻底慌了。

  他抓起手机,开始疯狂地给母亲打电话,但是永远是无人接听。

  又给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人打电话。

  “喂,王总,我这手头有点紧……”

  “啊?盛少啊,不好意思啊,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李导,之前说好的那个项目……”

  “哦哦,那个项目啊,投资方临时变卦了,不好意思啊盛少,下次,下次一定!”

  一个,两个……所有人都用各种借口搪塞他,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终于明白了。

  他什么都不是了。

  没有了骆家的光环,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他。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将包厢里昂贵的酒瓶和摆设砸得稀烂。

  “骆州行!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恨意之后,是更深的恐惧。

  去新西兰?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没有钱,没有人脉,他要怎么活?

  不,他不要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包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是刚出包间就被两个保镖拦住,其中一个言语冰冷:“盛少,老爷让我们送你去机场。”

  “我不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爸……”

  “啊骆州行你不得好死!”

  但是再怎么不甘,骆盛还是很快就被送上了前往国外的飞机,永远离开了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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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谢谢宝宝们的礼物和热情的催更!!!好像是提前开始推荐了,但是不确定再看看,今天火火先稳一点,明天开始给宝宝们加更!!!!!!

  爱你们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