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雪知道金光明金光辉都是真心为她着想,也压低声音,“我自有我的考量,回头再仔细向大伯二伯解释。”

  “现在,就由得我自己做主,自己跟他说清楚吧!”

  又坚定的冲他们点头,请他们务必让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也务必相信她能解决好。

  等二人终于都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她后。

  金初雪方重新看回陆远,冷淡道:“我要和离自然有我的道理,毕竟旁的再重要,都没有我们母女的性命重要。”

  “靠着我自己的努力和我亲人们的照顾,我们母女现在日子也还算过得。”

  “至于你,现在更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好日子且在后头。所以何必还要强人所难,也是强自己所难,非要接我们母女回去。”

  “索性今日便彻底一拍两散,再也不见吧!”

  陆远眉头便越发皱了起来,“我知道这几年你必然是受了委屈,才会这样怨恨我。这过日子也肯定会有磕磕绊绊的时候,我父母他们必然有不好的地方。”

  “但他们毕竟是长辈,当小辈的肯定也多少有不足,以致彼此产生误会隔阂。”

  “好在都已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要紧的是现在和将来,我一定……”

  金初雪直接冷笑打断了他,“误会?我都被逼得在那个家待不下去,差点儿就只能**了。”

  “娇娇更是那么小,便被配了阴亲,想要以她的命,换你们自家人多几口吃的。就不用说她当初还**日虐待,饿得只剩一口气了。”

  “现在你轻飘飘的两个字‘误会’,就想把我们母女曾经的血泪都抹杀了,让我们忘了?不可能!”

  陆远脸色终于变了,“谁逼你了,为什么逼你?给娇娇配阴亲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看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你又还年轻,所以、所以带着娇娇……跑了吗?还、还卷走了……”

  他本来想的是,就算她真有二心了,想要改嫁,也是人之常情。

  她毕竟还那么年轻,在娘家时也算是娇养长大的,凭什么让她在他家守一辈子,苦一辈子?

  她能念骨肉之情,将女儿一并带走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然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还不知道得多可怜。

  至于他的抚恤金,她好歹跟他一场,还给他生了孩子,她一并拿走了也算了,就当是给她的补偿了。

  却不想,听起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金初雪已再次冷笑,“首先,‘跑’这个字本身就是对人的一种侮辱,但我现在已懒得跟你们计较。”

  “总不能狗咬了人一口,人也扑上去咬狗一口,那不是承认自己也是狗了。”

  顿了一下,“其次,我都活不下去,还要遭受屈辱了,不所谓的‘跑’,留下等死么?”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卷走了你的抚恤金?”

  “看来你只听了你父母的一面之词,连向左右邻居和你们村里的人基本求证一下都没有,便认定了都是我的错。”

  “建议你还是问一下别人,弄清楚早已人尽皆知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

  “再来表演你的宽宏大量,无论我做得多过分,你都看在夫妻一场和孩子的份儿上,不打算跟我计较吧!”

  陆远脸色就越发难看了,看向陆父陆母沉声,“爹娘,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们到底对我媳妇儿……她做了什么,让她遭受怎样的屈辱了?还有配阴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娇娇可才三四岁,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该做这样的事!”

  陆父陆母本来在一旁虽然多少有点心虚慌乱,但更多还是得意的。

  听得这话,陆母先急了,没好气道:“我们能让她遭什么屈辱,你看她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她现在也厉害心黑着呢,谁能欺负得了她,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说了让你不要来,至多直接让人送一封休书来就是了,非要来。”

  “现在好了吧,张口就是要和离,还骂我们是狗,简直反了天了。”

  “你这都不给她休书,还非要接她回去,让她沾你的光享你的福的话。就、就别认我和你爹了,我们就当这辈子没生过你!”

  陆父跟着怒声,“可不是,真要说屈辱,我们才因这个**-人,受了好几次气,脸都丢光了。”

  “还动手打我们,全家谁没挨过他们的打?还是带一群人打上门去那种啊!上次为了求她能给我们一点种子救命,你娘都给她跪下磕头了。”

  “她也是照样不给不说,还狠狠羞辱了我们一顿,威胁我们再不滚,就要买我们的命。说反正我们的命**,几十斤就足够让我们全家都去见阎王了。”

  “你这都不休了她,往后跟她再没有丝毫关系,我和你娘今儿也索性、索性不活了,直接死给你看!”

  陆远见他父母越说越悲愤。

  这次却没再看金初雪,打算听听她怎么说,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陆村正,“三伯,既然都人尽皆知了,您肯定知道。”

  “您跟我说一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吧。”

  陆母再次叫起来,“你问你三伯干什么,难不成是怀疑我和你爹的话,胳膊肘子往外拐,连亲爹娘都信不过了?”

  “本来就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也没有让外人插手的道理。他爹,你说呢?”

  陆父忙附和,“就是,我们自家的事,问你三伯干什么,难道他还能比我们自家人更清楚了?”

  “三哥,你虽然管着村里的事,大家都服你。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对吧?”

  “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更该知道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绝不说的道理才是!”

  陆村正便迟疑起来,“这……”

  他当然至今仍厌恶陆父陆母的为人,并且发自内心的感激金初雪。

  要不是靠着金初雪的上一批种子,县太爷怎么可能按人头给全县发救济粮,他们村里早饿死不知道多少人,他自家也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更是所有人都眼巴巴盼着金初雪的这一批种子,全县的希望都在她身上。

  可陆远现在当官了,听说好像还是什么五品将军,比县太爷还高几级。

  他又着实再得罪不起陆父陆母啊,不管他们多可恶,总是陆远的亲爹娘,陆远到头来怎么都会向着他们……